第21章 第 2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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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星没有注意到亲哥在一旁那抽搐的眼神, 继续开展自己现代时给资本家打工必备的技能——画饼。
“爹娘你们这么着急,不就是因为怕我嫁不出去吗?”易寒星继续劝说:“韩家虽然有钱,但是实际上怎么样你们心里应该多多少少有点数,族姐嫁的那个姓韩的, 不仅看不起媳妇、花用媳妇的嫁妆、放任家里下人欺负媳妇, 还喜欢留着老婆伺候老娘,自己在外面养姨太太女学生。”
“花媳妇嫁妆确实不对, 现在这个姨太太也是不讲究, 以前我们都这妾都是立女,正妻面前就没有她们坐下来的份,哪像现在的姨太太, 一个个看着和二房太太似的!但是讲实话,有钱男人有几个不养小妾的, 你族姐也是自己之前立不起来,不然直接把那些姨太太和刁奴绑了卖了就是!”寒星爹颇不以为意:“你族姐吵着闹着离婚, 都是被劳什子的新思想教坏了。”
“爹, 您不能这样想。”易寒星换了个角度说道:“您这要关系稳固,怎么也要生娃娃?可是那姓韩的一门心思和姨太太生娃, 族姐要是不离婚,不就是给人养儿子了吗?到时候那姨太太生出来的儿子,是拉拔他亲娘的娘家, 还是拉拔我们?”
是了!寒星爹一拍大腿:“这就是你族姐夫最不对的地方了!”
“现在他不叫族姐夫了!”易寒星强调了一下:“而且你看族姐现在离婚之后, 趁着年纪还不大, 正好再嫁一次,有自己的亲儿子才要紧!而且你看族姐现在能嫁的人选,也不差不是?”
易寒星有着丰富地忽悠经验,从寒星爹的角度出发, 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特别有道理:是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儿子要更靠谱的呢?!这没亲生儿子,就是被人欺负死的命!虽然说好女不二嫁,但是确实是现在这姨太太的风俗太不讲究了,这姨太太都当成平妻了!
说完这话之后,易寒星眼看着爹娘神色都有所松动,连忙紧跟着说:“就说您在族长那里能找到的亲事,能是什么样的?咱家这条件,那些讲究门当户对的,不是儿子在同阶层找不到老婆的,谁会愿意娶咱?”
“咱家哪有那么差,再说男人嘛,只要能守成就行了,也不求他们多有本事。”寒星爹立马反驳。
“那守成守到家业都慢慢败掉的,就只能怪时代变化太快?”易寒星忍不住轻轻怼了一句,才又紧跟着说:“总之,这些人,没几个比我同学和老师们好,选他们还不如选我老师同学呢。”
“那他们就愿意娶你?”寒星爹斜眼。
“那当然是有人愿意的了。”易寒星说道:“人家这种送往新式学堂的,很多家里都开明,而且我的老师和同学那都是青年才俊,这种人,爹你应该知道,在家里也是有话语权的,他们想娶谁,只要不离谱,他们家里都不会太反对!所以关键是看感情深不深!您说我是不是要继续读书培养感情?”
寒星爹越琢磨越觉得易寒星说的有道理,于是拿在手上的门栓也放下了,清了清嗓子:“那你那几个老师和同学是什么情况,给我说说?”
看到自己爹这幅样子,又瞥见易红星惊讶的表情,易寒星心里乐了:所以哪里有多少食古不化,不都是利益不够吗?!
这么想着,易寒星就更加大胆行事了起来:“这天都快黑了,我和大哥都饿了,而且赶了挺久的路,还是要洗漱一下,睡好觉了才好仔细说。”
易寒星爹娘捏着鼻子吩咐家里的长工给易寒星准备了热水洗漱,随后易寒星一边晾头发一边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了晚饭,整理了一下就吹灭了昏暗的油灯,直接睡了。
青年才俊这根胡萝卜吊住了寒星爹娘,寒星总算在家里睡了个好觉。
就是寒星爹和寒星娘有点睡不好了。
半夜,感受到寒星爹再次翻身,被吵得一直没睡着的寒星娘忍不住开了口:“孩子他爹,你睡不着啊?”
“还不是你生的那倒霉女儿!”寒星爹说道:“我怎么想,都觉得她不太对劲,我们把她从小养到大,她是那么听话的人吗?居然会愿意好好找个青年才俊嫁了?!”
听了丈夫的话,寒星娘忍不住说道:“我们都两年没见过她了,有变化也不奇怪,女儿大了总是恨嫁的,而且她愿意找个好对象这是好事,你还盼望着她咬死了不嫁不成?”
“你说她说的那群同学和老师为了她过来是真的假的?”寒星爹继续提出疑问:“我看我们女儿这样子,也不是那魅惑众生的大美人啊?”
别说寒星爹,就是寒星娘作为亲妈眼一直觉得自己儿女好看,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小女儿那白团团的样子,不像是能够吸引到男人的,她就压根没张开!
但是寒星娘有自己可以自洽的逻辑:“这新派人的想法我们又不知道,那金莲多好看啊!非要不给裹,还有那不裹胸的多放荡啊!非要吹捧。”寒星娘说到这里就有些怨言:“孩子她叔叔家的言姐儿,多标致一女娃,她家男人最近也跑到外面养了个外室,还说是什么女学生!女学生净给人当外室,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男盗女娼的玩意儿!”
寒星爹闻言,沉默了一瞬,才又开口说道:“这孩子从小有反骨,既然不肯走我们给她安排的好好的路,就看看她做这新式女人,能不能有个好结果!”至于说什么是好结果,那自然是嫁个好婆家,生几个好儿子了。
两人夜半话毕,才各怀心事地睡了下去。
第二天,易寒星起来,就说要开始给家中亲属做培训讲和自己老师同学交往的“应对台词”。
“什么道理,没听说过爹娘听子女说怎么做的!”一大早易寒星说早饭之后给大家培训之后就带着早饭回了自己屋,于是寒星爹吃饭的时候还在和寒星娘抱怨。
“那你去和修容说?”寒星娘看了寒星爹一眼,本想怼的话又被后天培养的顺从性格压下,婉转说:“总之我听你的。”所以你去和女儿掰头,谁赢了谁说的算!
寒星爹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决定,这道理还是要和女儿说说!
所以吃完早饭一开始培训,寒星爹就开始拖长了声音说:“这世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没听说还有子女指挥爹娘办事的!”
易寒星一看亲爹貌似又要作妖,连忙说道:“爹您可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人家的讲究和我们大不一样,您不听听,惹人厌了,耽误了招女婿可怎么办?”
寒星爹要说的话被掐在了嗓子眼,只能回了一句:“整天女婿女婿地挂在嘴巴上,你一个女孩子……”
“那你还要不要听我老师同学的身份?”易寒星问道:“我一个女孩子,能介绍男人的身份吗?”
“能,说。”寒星爹自认为忍辱负重地说。
“我一个老师,是德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政府高官们的座上宾!另一个老师的朋友,二十出头就是政府里的科长了!据说他哥哥还是校级军官!这两人二十多了,没结婚!我同学,一个家里经商的,家财万贯!一个家里和帮派那边有点关系,哪里都混得开,一个书香世家,还有一个家里姨母嫁给了银行家!这几个都是十几岁,也没结婚没定亲!”易寒星吹道。
寒星爹娘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来信和我说了,今天就会上船来我家拜访,明天中午估计就能到,你们不好好听一听他们的爱好?不是我说,我们家的姐妹,只要有一个嫁过去,咱们鸡犬升天!”易寒星非常带有煽动性地说道。
“什么叫鸡犬升天,这是姻亲之间守望互助。”寒星爹忍不住抹了把脸:“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要是假的,他们过来一问不久露陷了?”易寒星回答地非常坚定。
“这事不是我们家里的事了,你等着,我去找族长说一下,这些是贵客啊!我们要好好招待!”寒星爹说着,起身就要走。
“孩子他爹你去找族长,我去找妯娌好好说说,咱们家女儿带过来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才对。”寒星娘也起身:“修德修言虽然嫁了,修功可还没定亲呢!这么多人,修容嫁一个,还有五个呢!”
两人转瞬就跑了个没影,家里一时之间只剩易寒星易红星四人。
在家人都走了之后,易红星才开了口:“妹啊!你这牛逼可吹大发了,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圆谎啊?!我都替你着急!”
“着急啥啊!我又没说谎!”易寒星淡定地摸了摸茶盏,喝了口温度适中的茶水。
“你这……没说谎?”易红星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无法理解。
“我怎么说谎了?”易寒星说道:“我问你,我的老师和同学们是不是为了我来的?”
“是的。”虽然可能也是打算来玩一玩,但是他们确实是为了劝说亲妹家人才来的。
“我的老师和同学们是不是青年才俊?”易寒星继续问。
“之前简单看过信息,都是优秀的人才。”易红星表达肯定态度。
“我的老师和同学们是不是都是未婚而且没有太多门户之见?”易寒星第三问。
“确实也是这样没错。”
“那还有什么问题?”易寒星一摊手。
“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你,大概率也不会看上家里这些姐妹!你这不是胡来吗?”易红星忍不住说道。
“不是,哥你想想。”易寒星解释了一句:“就算族长和爹他们特别想把女儿姐妹嫁给我老师和同学,他们作为女方是不是要矜持一点?”
易红星点头,瞬间明白了过来:“你这……可真是厉害啊!”
“那是!”易寒星毫不心虚地接受了易红星的夸奖。
易红星明白了妹妹的脑回路,两个警卫员不明白啊!
两人也知道自己和易红星之间有差距,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询问的情况,加上为了不耽误这次的任务,两人于是直接问出了口:“那个,我们还不明白啊!”
易寒星知道还要这两人帮忙打配合,于是详细地解释了一下:“我关于老师和同学的描述都是实话,只是误导了我爹娘,让他们以为这些男同学对我有意思,但是我爹娘和族长他们作为女方,要矜持的情况下就不会直接向他们发起攻势,只会旁敲侧击看他们对我们族里的女孩子有没有意思,或者制造一些偶遇让他们和我们族里的女孩子见见面。”
两人听了,连连点头:“是了!他们估计只会觉得你家里人比较热情,就是有人看出来这是想钓自己这只金龟婿,也不会觉得这是你误导的,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条件好,只要不过分,也不会记在心上。”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易寒星继续解释:“族里有了这么一个想法,那他们来了我们村里,这就是唐僧进了妖精窝……”
“必然会被你争我抢,填充满时间,也没空到处打听你的事情。”两人能够作为易红星的助理,本身也算是聪明人,马上反应了过来。
“而且族里为了维护家族女性的名声,估计也不会说我跟着亲哥偷跑的事情。”易寒星补充了一点:“到时候不管我们的专家下船能不能跑掉,我们都不太可能会被怀疑。”
说到这里,易寒星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到时候就是对不住我这些一片赤诚的朋友们了,不过我那些姐妹都矜持得很,想来他们也不会丢掉清白。”
实际上易寒星毫不担心,有看对眼的就促成一对,没看对眼的,自己同学和孙承杨勤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让自家族里的姐妹们开开眼,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新时代的好男人,别被家里配了垃圾男还不自知。
“那真的是太对不住他们了。”两位警卫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领导妹妹想的这招可真损啊!除了满心期盼的族里人,可以说毫无损失啊!
“你这是和家里有多大仇。”易红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其实爹娘叔伯他们都对你真挺好的,就是他们想法不符合时代了而已。”
“所以我对他们也很好啊!”易寒星说道:“这不是帮他们涨涨见识,给我姐和二堂姐选错了人就算了,别把修功也给推进火坑了!”
易寒星爷爷奶奶尚在,虽然分了家,爷爷奶奶跟着大伯居住,但是三兄弟还是比邻而居,孩子取名都是一个套路,家里堂姐妹四个女孩子,都随修字,用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娶的名字,叫做修德修言修容修功。
易寒星大姐修德嫁的男人,按照老一辈的看法,那是很好的,能支撑家业,尊重正妻,虽然不和老婆说外面的事情,但是家里的小妾都归老婆管。
二堂姐修言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丈夫在外面经商,和一个女学生同了居,听说还摆酒请了外面的朋友。
两个堂姐都裹了脚,但是好在这年头的好人家都知道孩子裹脚容易夭折,是以除非下了决心要用孩子的三寸金莲去上嫁的人家,大部分都不是折骨缠(打断脚骨的一种裹脚法),而是用布紧紧地缠细缠小了,虽然可能只能算四寸银莲、五寸铜莲,但是这种女孩子也不会那么痛苦。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每次看到自己姐妹穿着二十多码童鞋一样的鞋子,哪怕知道她们是缩着脚趾塞进鞋里的,易寒星还是觉得,她们长不高一定是因为脚小!
脚小和一直穿小鞋导致活动容易痛且扁平足,活动痛和扁平足导致运动不足,运动不足导致身高不够,身高不够导致骨盆不够宽,骨盆不够宽导致容易难产,容易难产还没有剖腹产没有抗生素,导致育龄女性死亡率居高不下……
这万恶的小脚!易寒星心里骂道。
易寒星只希望到时候孙承他们过来了,用惊讶地语气对族长说一句:“您家里的孩子居然还在裹脚?这是封建糟粕啊!”好让易寒星看看族长到时候的脸色!
被易寒星寄予众望的一行人在船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就到了下船的时候。
“这一晚上在船上晃悠地,我现在踩在地上都觉得不踏实。”周越桐第一个吐槽道。
“可不是。”同样很少坐船这么久的王福说道:“我也感觉人在晃悠,而且昨晚时不时能听到轮船的汽笛声,我都没睡好!”
“你们可真是大少爷。”杨勤取笑:“这是都没出国远门?那到时候要出国留学的话可怎么办?”
被向来大少爷作风的杨勤取消了,少年们都很是不服气,孙承小声说了杨勤一句“别逗他们”,又紧跟着解释:“我们出国留学的时候,运气不好的话可是要坐一两个月的船,一开始在船上晃地头晕呕吐,后来上岸也晃地头晕呕吐,不适应的要晕上好几天才能站起来呢。”
听到这话,少年们都起了兴趣:“不是说跨洋的游轮很稳吗?”
“再稳也不是地面啊。”孙承解释:“总会随着海水晃动。”
“而且还会碰到暴风雨。”杨勤在边上插嘴道:“那晃地天旋地转,椅子都能掀翻,有人待在船舱里面,被翻滚的东西砸了头,等暴风雨停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没命了!。”
“别听你们杨先生危言耸听。”孙承忍不住对少年们说:“碰到暴风雨的情况是极少的,而且船上很多家具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没那么容易被东西砸头。”
不等杨群继续说什么,易寒星族里来接的人就迎上来了。
“请问是孙奉之、杨训俭先生一行吗?”来人问道。
“是我们,您是?”杨勤也没空再吓唬少年们,作为交际担当和来人攀谈了起来。
“我是易寒星的族人,这边听说您几位来拜访,我们族长让我来迎迎您几位。”来接的族人是族内外出经商的人员之一,一双眼招子最是利了,打眼一看这一行人,就知道族里这个侄女没说谎,她的老师同学确实是非富即贵,至于一两个衣着朴素的,要么是家风清正故作低调,要么家里条件一般,但是能和富贵子弟玩到一起的,最差也是自身有本事,不出意外能自己挣出一片天的人。
这么一来,族人自然是无比客气,笑着将孙承一行人轻上了牛车驴车骡子车。
孙承一路上都被人暗中关照着,下船后和少年们一起被杨群带来的人围在了中间,既然找不到合适的逃跑机会,就静下心来先去拜访,所以即使坐在四面没有遮挡的车上,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要是被这群来保护的人看出了什么端倪,变成了监视为主,那就更不好逃跑了。
这边四个少年都是第一次坐这种畜力车,几人出生成长在上海,平日里出行不是小汽车、电车就是自行车,哪里做过牛车?一时间都新奇不已。
周越桐和王福两个幼稚的,还特地隔了驴车、牛车互相比拼速度,秦观宇在边上对着驴子骡子对比个不停,连一向沉稳的周毅之都忍不住抽了根垫着的稻草研究。
五人各有各的心思和兴趣,都没想着自己去跟寒暄,都一致认为反正有杨勤这朵交际花在,不需要自己费脑子,于是也只有自认为场面人的杨勤在和易寒星的族人攀谈。
“我们都说自己去拜访,您这边却来人迎接,真是太客气了。”杨勤客气道。
“来者是客!”族人笑眯眯地说道,一边轻轻甩着鞭子赶牛车:“您这边来我们这里拜访,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怎么能不来迎一迎呢?”
“易先生你们就是太客气了。”杨勤寒暄道。
“那个……”族人有点尴尬:“我姓田。”
杨勤真的惊讶了:“您姓田,但是是易寒星的族人?”
“孩子出外求学的时候改的名字。”族人稍微解释了一下。
听到这话,杨勤也没有多问,反而是听到的周越桐和周毅之等人记在了心里。
“毅之,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寒星姓易,她族人姓田,之前说于大叔对外也是说族里晚辈来求学,可是他姓于?”周越桐说道:“怎么这一个族里的,都不是一个姓呢?”
“估计是家里的什么事?”周毅之也不明白:“所以不方便用原名?”
杨勤听了,和保镖中领头的人对视了一眼,秉持着搂草打兔子、多问问总不会错的原则,开口撺掇周越桐道:“你要是好奇,到时候问问易寒星呗?”
于是,当易寒星接到几人的第一时间,就听到跳下马车刚站稳的周越桐问道:“寒星!你怎么改了姓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