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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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亚尔人知道在冬天跟敌人硬碰硬很不明智，所以他们决定等到开春儿再打。

但是维特人不想等。他们很清楚，寒冷的冬天是对他们反攻最有利的时机，一个进攻计划在参谋们的谋划下很快开始实施。

当时的形势很明朗，罗军主力已经在卡西诺防线上的薄弱部分实施强力的突破，并且形成了几个突出部。

根据前线的侦察兵传回的消息，瓦伦贝克的第一旅在跨过加里利亚诺河谷后，先向东北方移动，之后又向维军阵地的西北方向行动，在绕了一个大圈后进入巴拉克拉瓦平原。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整个莱斯托克师，意图攻击在防线最左侧的军事重镇乌古蒙。乌古蒙一旦失守，下一个就是拉艾圣，那么维特军队刚填补上的窟窿就又被捅开了。

维特人的计划是，首先秘密调集预备军前往乌古蒙，突袭敌军的后方。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保住乌古蒙，这个重要性不必多说；二是这支军队虽然战斗力强，但饱受后勤之苦，士气也不高。只要谋略得当，他们有把握先吃掉这支部队，然后掉头往东，再寻求机会进行反攻。

他们调集了三个军共计8万人的兵力浩浩荡荡的往西南边开去，这是自开战来征召的第一批部队，所有人都期待他们把罗亚尔人赶回去。

一系列隐藏部队动向的措施在紧密进行着。按照维特人的计划，瓦伦贝克本应该继续朝着乌古蒙行进，并坚定的认为自己要进攻的只是一个独立的军事据点。

这样一来，当他贯彻执行作战方针时，维特的预备军就可以突然出现在他的右后方，切断他们与莱斯托克师的联系。但是一个小的疏忽暴露了整个计划。

当时大军团并没有使用密码传递重要文件，文件传递是否成功则完全要指望参谋军官的小心谨慎。一个年轻的军官带着详尽说明行动细节的手写命令，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坐着雪橇传递消息。

当他刚进入维军的警戒线后，就以为自己安全了，便铺上毯子愉快地睡了起来，但天黑后他被摸过警戒线的塔芒骑兵抓获。于是，收缴的信件告诉了瓦伦贝克他想要知道的消息，但他没有取消已经下达的命令，只是写了一封密信给军长贝尔纳多特，内容不得而知。

杰克不知道这些大事，他只知道团长让他们就驻扎在这片点缀着丛丛松树和白桦的开阔平原上，并且又有三个营赶来修筑工事，看来这边可能要成为战场。

补给状况也变得越来越好了，虽然道路平时铺满浮土，暴雨过后到处是泥泞的车辙，但数万匹军马因疫病接二连三倒毙的情况没有重现，被主力部队拉远的补给车又重新赶了上来，给他们这些可怜的小伙子提供食物和饮水。

迪尔科从上级那里给自己这个连讨到一份好差事——他们只需要在这一片散开巡逻，让工兵和参谋们能够记录地形，这样就不用整天挥着稿子和铁锹忙活了。

杰克带着士兵们在周围走了好几天，发现他们穿过的榆树林和和这个开阔乡村都在一块长长的缓坡上，北边的公路大致沿着地势走向，并且延伸至几里外山岭的低矮顶峰。

他可以看见这条大路上的树篱，罗军营地与这条路之间就是宽阔的农田，田里长着高高的黑麦、大麦和小麦。

迪尔科在东边又发现了一个名叫帕普洛特的农庄。那里有比这大得多的房屋、谷仓、小教堂、马厩和其他外围建筑，全都被高高的石墙环绕着。

旁边还有一座有围墙的花园，以及树篱环绕的果园。

东西两座农庄距离大概一公里，不过二者之间的山坡在此处最陡峭。这也是一座令人生畏的要塞，所以团长科涅罗夫就把大部队和参谋部全都移到那里，只在这个村庄留下小股部队。

夜晚，杰克又要带着士兵出去警戒了。他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提着煤油灯从村庄里出来，然后沿着缓坡晃悠。由于担心夜间遭到袭击，士兵们的火枪都已经装好了子弹。

走到一块烂泥田埂，杰克让大家歇歇脚，他们哆嗦着坐在没有泥巴的地上，都被冻得忍不住搓手哈气。

他又督促大家清理自己的滑膛枪。火药可能受潮，谁都不希望敌人出现时自己的滑膛枪却不能使用，于是他们都随便向远处的小树林开了枪，除去隔夜的火药。只要没有听到持续不断的枪声，友军倒也不会大惊小怪。

杰克检查了自己的弹药，束紧滑膛枪的击铁，然后给强劲的弹簧与扳机上了油。有些滑膛枪的木制部件因受潮而发胀，影响弹簧的运作。他和其他每一名士兵一样，携带的都是褐贝丝式滑膛枪，事实上这个名字是士兵们自己取的，官方叫它‘新标准’滑膛枪。

当大家准备起身继续巡逻时，面前的小树林里却传来几声惨叫。士兵们被吓了一跳，顿时警戒起来。

杰克心中大呼不妙，他们可能打中了其他巡逻的人，但那里更可能是悄悄摸过来的敌军侦察兵。他让士兵们把煤油灯灭掉，然后带领大家摸了过去。

现在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连月光也没有一点，几十个士兵就这样走进了小树林。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他们一边伸出手探着前面的路，一边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

杰克马上就要从小树林的另一端出来，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他怀疑那可能是什么鸟的叫声，于是准备让大伙放松警惕，这时前方突然有人喊了一句维特话，接着几个黑影从树后面窜出来，朝他们放了几枪便撒开腿往后跑。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杰克大喊一声，追了过去。

士兵们也扑了上去，可惜没有碰到那些黑影。他们紧跟着敌人跑出了树林，又追出去好远，还是没能追上。好在最后关头杰克举枪便射，把一名敌人打倒在地，他的同伴顾不上救他便跑掉了。于是大家就把这个倒霉的家伙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