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们竟然还雏鹰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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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一三五跑操,二四做操。
今天星期二,大课间。
每个班分两个纵队,男生女生。就六班最奇葩,男生比女生多,最突出。当初陈妄还赖刘一涵取这么女气的名字,分班的老师以为他是女的就分来平衡平衡他们六班,没想到他带着枪来。
想想就气。
如果陈妄当初不欺负,现在不巴结刘一涵的话,这就是件大事儿。但现在,神他妈的都是小事儿。
“中学生广播体操……”
音乐响起来,看得出来没几个同学是积极情愿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跳假操。
也难怪学校派了学生会的同学来检查,抓到一个扣一分。
北中的广播体操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改编过的,这些体育老师里大都比较年轻,动作也是往好看又有用了改,历时两年才改好面试,但依旧不受欢迎。
何安予自然也觉得不好看,他们班语文老师当初来看他们做操的时候顺便录了像,回到班上发表了一通感言。
还故意“矫揉造作”模仿了一段:“哎呀,我跳了不好看,他们看到了会笑的,丑死了。”
“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就是自寻烦恼想太多。谁会看你们?都很漂亮很帅吗?操场上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人家会看你。要我说啊,你们缩手缩脚不敢放开了跳更难看,不觉得吗?”
说着她还学起了伸展运动,一个动作是标准的,一个是没有把腿和手伸直的,确实比标准的丑。
六班认真起来还被评了个优秀班级。别的班调侃他们,以后老了肯定是广场舞界的扛把子。
六班: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欧杨平方嚷嚷:“众人皆醉我独醒,众生皆丑我独帅。”
别班的同学嗤之以鼻。
回去的路上,陈妄他们几个就广播体操这个话题展开激烈的讨论。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初中那会儿。
陈妄:“我们初中就开始跳时代在召唤了,你们竟然还雏鹰起飞?那是小学还是幼儿园的。”
欧杨平方:“你他妈才小学,老子初中一直跳那个。”
陈妄摇摇头,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故意道:“你是读了多少年小学啊?”
欧杨平方扭过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俩人就开始互殴。
路上人来人往,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俩。
“雏鹰起飞比时代在召唤好看多了。”
“放屁,你那是小学生的眼光。”
“你才放屁,要不咱比比?”
“比就比!”
陆远澄撇了一眼,:“到时候说自己是八班的啊。”
说完,跟着唐亦他们回去了,任由他俩闹。
何安予跟着唐小虎走的,边走边捂肚子,似乎很难忍受。
唐小虎忧心道:“姐,你怎么了吗?要不我们去校医室?”
“校医室还治肚子饿吗?”何安予今天早上起床晚了,没买早餐,陆远澄就给她带了牛奶,又不能空腹喝。
衰就衰在今天她书包,抽屉里没有任何零食,大课间本来想逃掉不去做操的,谁知道一听说主任要检查,下刀子也得去啊。
唐小虎恍然大悟,“姐,那你先回教室,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你也没有储备粮了吗?”何安予问,她还以为他们这松鼠三剑客不会同一天闹饥荒。
“是啊,昨天林柚恩说让我接济她,然后她就全拿走了。”
“禽兽!”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唐小虎说:“姐,我走了,你在教室等我。我尽量快点。”
看着他飞奔远去的身影,何安予觉得,白捡个弟弟也挺好的,偶尔投喂就能得到顺从。
何安予没想的是,如果你自己没有对他好他怎么会对你好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大课间后两节是数学连堂课,这也挺让人厌恶的,这个人说的就是何安予。
数学老师不像语文老师,喜欢找单科成绩不好的学生来训话,他就是那种讲完课我在教室晃两圈,没人问问题我就回办公室准备下一节。
所以像何安予这种数学只有24分的渣渣才一直安然无恙。
不过除了几个成绩好的,班上好多人都是六字附近的两位数,三个加起来才有及格的可能。也不怪领导当初为什么那么震惊陆远澄的分数了。
第一节老师布置了练习让他们写,下节课评讲。
陆远澄玩了一节课魔方,下课的空隙找旁边的同学借了支笔正准备开始写练习。
陈妄一八百米冲刺一样,拿着练习册跑过来“抢占”陆远澄。在陈妄后面刚拿起书想过来讨论的同学纷纷坐下。
平时大家都喜欢找陆远澄探讨问题,陆远澄也耐心,来者不拒,讲完还很好心地问一句“还有别的问题吗?”。
“哥,教教我呗。”陈妄卑微地双手奉上笔。
陆远澄问:“哪里不会?”
陈妄指了指其中的一题,陆远澄皱眉:“这是最简单的那一道题啊,你不是选对了吗?”
“所以啊,我的意思是除了这道其他的换个头我都不会写啊。我真的是操了,出题人真的是不会考虑我们这些智商贫民窟的同学。”
“……”
“世界上本没有脏话,数学题做多了,就有了。”
“是啊,世上本没有脏话,你数学题做多了,我就想讲了。”
陈妄嬉皮笑脸道:“哥,你需要我下跪吗?要的话我这就跪。”
陆远澄支着脑袋看着他,似乎要看他把戏演到底。
“你以为我是真的不会写吗?我告诉你,”陈妄气势很强硬,下一秒抱住陆远澄小腿,怂了:“爸爸,儿子我是真的不会写啊!”
何安予在他俩后面,边写边听,忍不住笑出来,笔尖颤抖。
她不会写,陆远澄就转过来跟她共用一张桌子,照顾一下,偶尔才会像陈妄一样被捉弄。陈妄看穿了何安予的想法,扁扁嘴:“娘,您劝劝我爹吧。”
这家伙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何安予抄起练习册就砸向他的头:“你给我闭嘴!”
“爹,她好凶哦。”
陆远澄回望一眼眼睛瞪得像死鱼的何安予,笑了笑赞同道:“是挺凶的。”
这么光明正大讲人坏话,何安予很想一巴掌把这两个缺心眼的家伙糊墙上。
还没等何安予筹谋好更“残忍”的报复计划,当天晚上,他们的“报应”就来了。
陈妄提议要去喝酒,拉了莫铠,欧杨平方他们几个,陆远澄不好拒绝就跟上去了。
结果陆远澄被灌了好几瓶,醉成烂泥,吵着要去上厕所。
谁他妈能想到他回来的时候拉了一只明亮的灯泡,指着他们这边道:“老师,你看,他们在这里喝酒。”
wtf?间谍?
主任大丰收,抓获七位放学不回家聚众喝酒,甚至有意向去隔壁网吧上网的同学。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有意向去隔壁网吧了?我操了。
陆远澄因为检举有功,将功抵过,扣两分,其他几个通通被记小过,都要上升旗台念检讨书。
陆远澄很烦躁,自己怎么检举了?根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欧杨平方幽怨地告诉他,他昨天晚上的“傻逼行为”,陆远澄不相信。结果排在办公室门口的其余五人一致点头,陆远澄想捶墙,这叫什么事儿啊。
每次喝醉都不知道自己干嘛,做了什么也毫无印象,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主任出门拍拍他肩膀说了句“干的不错”,陆远澄觉得,妈的,这阿拉丁太阴险了,他现在感觉旁边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陆远澄:“我他妈没向着他!”
“哦。”应得敷衍至极。
陆远澄:“……”真他妈闹心。
气氛一度有点迷。
陈妄又来掺一脚。
“跟你们说件事啊,妈的,逗死了,”陈妄说:“昨天晚上我回家,看见我家路口好几号人拿着棍子蹲在角落,差点把我吓得大小便失禁。”
“我凑近一看,这群傻逼竟然在吃甘蔗,我操了,哈哈哈……”
“傻逼。”
“哈哈哈……”
几个犯了事儿的在教务处门口笑得跟傻叉一样。
结果一看到远处准备巡班回来的主任。
陈妄马上正形,顺便提醒了旁边的人。
“啊哈哈哈,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去喝酒,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啊呜呜呜呜……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这尼玛的奥斯卡少给了多少个小金人啊?
其他人惊呆于他的神转折,没笑,但也没像他一样,哭得跟傻狗似的。
主任很满意地听着他的声音,走过来十分欣慰道:“认错态度还不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另外再看看他们个个眼角都有还没干的泪痕,这下更满意了,不住点头:“你们啊,就是太冲动,现在被惩罚了知道难受了?哎呀,好好遵守学校纪律不就好了吗?放学后马上回家写试卷,复习预习功课,多好,偏偏跑去上网喝酒,哪里像高中生。”
这一票人都低着头,看似“特别内疚”,肩膀“难过得”一抖一抖的,像是是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惩罚。主任心一软,放他们提前回教室了。
鬼知道他们刚刚是在低头偷笑,眉来眼去,这会儿脱离了主任的视线之后,在走廊的拐角笑得东倒西歪,好一会儿才相互搀扶着回教室。
主任这边还在办公室听着老师吹捧“教导有方”,知道的话估计会气死。
当他们几个都安安分分检讨的时候。
陆远澄正在操场溜圈。看见何安予一行人,上去就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旁边的唐小虎跟柚子,拉着何安予叫她教语文。
结果遭到了何安予的严词拒绝。
他真听还好,拿来催眠就很过分了。
陆远澄烦恼,一烦恼就会回到几岁的时候。捣鼓着送了何安予好几个小强之后,这下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知了,放在戳有几个洞的怡宝矿泉水瓶里面。
在何安予耳边晃,一晃,那个知了就卖命似的叫,超大声,捂耳朵也无济于事。
何安予坐在操场边那颗大榕树下来的台阶上看书,陆远澄单手往后撑,曲着腿,另一只手拎着矿泉水瓶晃啊晃。
“大小姐,我求你了,你就答应吧?大小姐,好不好?帮帮人家。”
陆远澄噘嘴撒娇无用,坐直了去摇她的胳膊:“大小姐,这次你要是帮我,我就卖身给你。”
“那我多亏,不仅要哄你睡觉,还得给你包吃包住,你想得到挺美。”何安予倪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继续说:“我才不会帮你,你趁早死心吧。你自己招惹的语文老师,自己想办法。”
自从陆远澄频频表现出对古诗词一无所知,语文老师就给他安排了任务,每天必须写一篇诗歌鉴赏上交。他不正为这事儿烦恼嘛。
陆远澄见她态度这么坚决,耍赖起来:“你不帮是吧?是不是不怕知了?那我换一种虫子你会同意吗?”
“不同意!”
陆远澄眯着眼睛笑,把装知了的矿泉水瓶打开,用力将知了甩了出来。
看见它飞回树上,何安予暗自松了口气,谁说不难受,难受死了,现在一边耳朵还叽叽喳喳回荡着那一阵一阵的声音。
陆远澄凑近她的耳朵:“何安予,我没记错的话你最喜欢软体虫子了,那种又大又肥,一拖鞋下去,一摊水溅出来,它是这么爬的。”
陆远澄伸出两只手,一只摊开成掌模仿平地,另一只留食指伸展像软体虫子一样爬,加上他刚才的话,还有喷洒在何安予脖子上的热气,可不就很像有虫子在脖子上爬嘛?瞬间把何安予恶心个够,起一身鸡皮疙瘩。
手里的作文素材掉在地上,何安予欺身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大声尖叫:“别说了!好恶心!”
陆远澄憋气憋得红着脸,仍旧笑嘻嘻的:“它还会,咳,卷,卷成一团,软软的,会顺着你的腿,腿,咳爬。滑滑腻腻的……”
“啊!我要杀了你!陆远澄!”何安予从小就怕虫子,尤其是软体的,小小的一条能把她吓得脸色惨白。
陆远澄挣开她,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
何安予也跟着他站起来,跑上去拉住他的手,喘着气道:“走走走,我们好好学习诗歌鉴赏,你不要找虫子,别,别找。真是的,好好学习诗歌鉴赏它不好吗?”
“好的呢。”陆远澄仗着比她高,还站高了两级台阶,弯腰伸手揉她的脑袋,顺毛一样,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总感觉缺了个巴掌扇上去。
何安予拍掉他的手,回去把书捡起来抱在怀里,鼓着嘴巴快步离开,气得不轻。
没办法,陆远澄跟她一起长大,对她的死穴把握得比她本人还好。
陆远澄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何安予还叫他哥哥来着。当时路上躺着一只硕大的不知道叫啥名字的绿色虫子,何安予立即弹开好远。
陆远澄问:“你怕这个啊?”
何安予疯狂点头,以为他会帮忙弄走。
可惜。
陆远澄把虫子捏在食指和拇指中间,飞快地把它扔到何安予身上,蹲在地上笑。
何安予一边尖叫一边哭,可怜巴巴。
后来虫子可能是被她吓跑了,不见了,可她老是怀疑虫子溜进了她衣服里面。
回去洗澡,洗完澡穿衣服还出现幻觉,虫子在衣服里。
薛医生给她拿了好几套过来换她才愿意穿上去。
那只虫子给了她不小的阴影。陆远澄却把这件事当宝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