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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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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7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天气阴沉闷热,似乎预示着某些事情。S市是全国有名的火炉城市之一。在S市一条相对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红扁金字上写着四个大字“南栗古香”。

这天下午这家酒楼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此人虽然是在盛夏时节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带着一副墨镜,胡子拉碴,看年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躲躲闪闪的钻进了南栗古香。

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男人要了一壶碧螺春,坐在茶几前自斟自饮的倒上了一壶,见服务生走进来的时候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服务生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端着热水走了出去。

大概一刻钟之后,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推开房门,那个客人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放着用红布包裹。

中年男人扭过头看了看服务生,服务生松了耸肩,用一种无辜的眼神望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走到那个包裹前面,疑惑的将包裹打开,那红布一层层的剥离,忽然他的眼睛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

他连忙将那红布再次包裹起来,之后将盒子抱起夹在腋下,一面掏出手机拨打这一个熟悉的号码。

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火车的空调并不管用,而我们却一点也不觉得闷热。

“小叔,孙武在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白如意一面说着一面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机关鼠。

“没什么,好像是出了一点问题。”我并没有实话实说,不过白如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嘿嘿,你那点小心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呢?”白如意坏笑着说道,“是不是孙武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啊,有什么事情我还不得先禀报大小姐你啊!”我嘴上恭维道,虽然是恭维但是白如意却很受用,刚刚还气鼓鼓的现在也露出一丝笑容。

本来此次丽江之行在她恢复之后便安排好了,谁知半路却接到了好友于孙武的电话,那时我们正在从S市去丽江的路上,火车的轰鸣声根本听不清楚孙武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见他说地图被掉包了,当我准备再仔细问的时候孙武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但他在关机之前给我来一张彩信,那张彩信有些模糊,依稀能够分辨的出是一副壁画,但是却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因为担心孙武的安危,我便临时决定返回S市。因为这个决定太过突然,这丫头满心欢喜的旅行就此泡汤,因此一路上少言寡语。

“嘿,老沈,我问你啊。”白如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眨着眼睛说道:“如果让你在墨家传人和我之间选择的话,你会选择哪个?”这丫头的语气明显带有倾向性。

“您能不能别用那么脉脉含情的眼神望着我,我已经戒色好多年了。”我打趣的说道。

“哼,随便你吧!”白如意有些失望,然后长出一口气,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机关鼠,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机关鼠,那个男人准备出家了。”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莫非是孙武的电话。我连忙抽出手机,却有些失望,手机上显示这大伯的号码。我顿了顿,铃声一直不停的响着。白如意疑惑的望着我道:“嘿,你愣着做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啊?”

没等我说话白如意接着说道:“是不是哪个纯情小妹妹的电话,我听到不方便啊?好好好,本姑娘成全你,捂上耳朵!”说着白如意捂住了耳朵,过了一会儿见我还不接便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是不是要我把机关鼠的耳朵也捂住你才接电话啊!”

“我说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长出一口气说道:“这是大伯的电话!”

“啊?会不会家里有什么事情啊?”白如意好奇的走了过来,“你还是接吧,万一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说实话大伯的电话是我最最厌恶的,每次给我的电话总是生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我想了想刚要按下接听键,电话挂断了。

我笑了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火车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左右了,期间我的手机一直很平静,既没有孙武的回音,大伯也没有打来电话。这样的平静倒是让我倍感意外。坐在出租车里,我的手一直不停的摆弄着手机。

白如意将头别向一边,看着S市的夜景,忽然她幽幽的说道:“忍不住,就给大伯回个电话,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我茫然的望了望她,“切,我只是担心孙武罢了。”

白如意微微笑了笑,接续注视着外面的夜景。已经是深夜,这座全国闻名的火炉城市终于退去了一天的燥热,渐渐的变得安静了起来。

出租车快速的在寂静的马路上穿行着。

“对了,华芊芊姐姐的那座画廊是不是就在那条街上啊?”白如意忽然指了指窗外说道。

“恩,是啊。”我言不由衷的说道。华芊芊是我的朋友,一个S市著名的女画家,在那条街上开了一家画廊,但是因为繁忙我从未去过,只是隐约听别人说那个画廊确实有些规模。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孙武说那副通往阴阳神殿的地图被人掉包了,在我们拿到地图之后接触过地图的人只有大伯,于孙武,我,白如意和华芊芊姐姐。

一度她曾哀求大伯将那副地图临摹下来,如果于孙武手上的地图是假的的话,那么唯一有可能调换地图的人也就只有华芊芊姐姐了,但是我却始终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如果她的目的真的是那幅地图的话,为什么在白如意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帮我寻找让她苏醒的方法呢?想到这里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过脑海。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正在此时对面的那条街道忽然火光冲天,白如意“啊”的大呼了一声,我和司机连忙向那个方向望去,没错那条街道正是华芊芊姐姐画廊所在的那条街。

“是火灾吗?”白如意惊异的望着我,而与此同时一直在白如意包里的机关鼠骚动了起来,一直不停的在包里乱窜。

白如意连忙打开包,机关鼠一下从开着的车窗跳了出去。

“师傅,到那边去看看!”我见机关鼠向那天街道冲了过去,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啊?”司机顿了一下说道:“好吧!”司机说着向那条街道拐了过去。

越是接近那条街,火光越是耀眼,街道两旁很快便聚集了很多被火光吸引过来的人,有些人慌乱的掏出手机拨打着火警。我们的车到达的现场的时候,火势正猛,“吱吱”的声响从楼里出来,在一阵“咔嚓”声之后,前面的玻璃碎裂成无数的碎片从楼上散落下来,人群之中出一阵惊恐的呼喊声,都远远的避开窗子。

数米长的火蛇从窗口喷出,似乎要将夜晚的黑暗一股脑的吞掉一般。我和白如意下了出租车站在道路的一旁。起火的是对面的二楼,浓重的黑烟伴随着火蛇从窗口喷出来,却未见有人呼叫。

“小拓,你看那块牌子。”白如意指着那火蛇下面的巨大牌子说道。我定睛一看,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那牌子上写着几个字“艺林居”,这便是华芊芊姐姐曾经提到过的她所开画廊的名字。

“这……不会是芊芊姐的画廊吧!”白如意的话音刚落,我已经向对面奔了过去,隐约之间我有种感觉,似乎这绝不是一场意外。

就在我冲到画廊门口的时候,头顶上那块巨大的牌子忽然在一阵“咔嚓”声中轰然落了下来,我猛然抬起头,瞬间脑海中竟一片空白,想要挪动步子却为时已晚。

眼看着那块牌子便要落下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谁在背后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在我倒地的瞬间,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牌子落地的声音。我连忙扭过头,身后数米之内没有一个人。白如意停在马路中央,一脸惊恐的望着我。而她身后一群围观的人也似乎被刚刚我那出人意料的举动惊住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手上有些许擦伤,隐隐作痛但是其他地方却没有受伤,那块牌子早已经被摔得七零八落,如果真的砸在我身上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可是刚刚那一把究竟是谁推的呢?

白如意愣了一会儿然后快速的跑到我身边,“小拓,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此时几辆消防车已经冲进了人群,数个消防队员穿着厚厚的消防服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碌着。

“如意,你刚才有没有见到谁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低声在如意的耳边道。

如意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柳眉微颦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刚刚似乎有人在我身后推了我一下,不然那块牌子恐怕真的砸到我了!”我四下打量着,却现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人在意我。

“这里真的是芊芊姐的画廊吗?”如意拉着我走到了道路的一面,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消防队员的全力扑救之下大火终于扑灭了,只剩下黑漆漆被烟熏火燎的窗子,还有一些尚未燃尽的木材所释放出来的青烟。

“恩,我听姐姐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我说着眼睛却始终盯着楼道的入口,一会儿工夫四个消防队员从楼梯口走了出来,他们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尸体上覆盖着一块白布,那具尸体的左手裸露在外面。

借着消防队的强光灯能看清出那只手已经被烟熏的黑漆漆的,在中指上带着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我和白如意都曾见过,确实是华芊芊姐姐的物品。

“真的……真的是芊芊姐!”白如意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说完我便迈开步子准备向前走,却被白如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像是浸泡在了冰水中一样冰冷。

我扭过头望着她,只见她眼神忧郁的摇着头。我略作犹豫最后还是从她的手中轻轻地抽出了手。

虽然距离那几个抬尸体的消防队员只有几步之遥,可是对于我来说却似乎十万八千里般的漫长,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一路上我都在怀疑如果于孙武确定那张通往阴阳神殿的地图是伪造的话,那么唯一可能伪造这张地图的人就是华芊芊姐姐。

只是现在……

我挡在几个消防队员面前,几个人一愣停住了脚步,站在前面的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青年人说道:“您……您认识着火的那家人?”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走到尸体前面,尸体身上覆盖着一层白布,我咬了咬嘴唇身后轻轻的将那块白布撩开一角。

尸体早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清楚模样,原本那张清秀的脸此时早已经荡然无存了。我的胃一阵阵的痉挛,消防队员连忙将白布盖好然后几个人将尸体抬走了,我站在马路牙子上不停地干呕,幸好是刚刚下车胃里空空如也,否则恐怕会将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白如意走过来,她的怀里抱着机关鼠,不知这小家伙刚刚又跑到哪里去了?只是此时的机关鼠身上落满了灰尘。白如意轻轻地捶着我的后背。

“真的是芊芊姐吗?”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和白如意相视无语,似乎各有心事。本来以为事情虽然没有完全结束,至少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谁知刚刚过来不到一个月所有的事情又开始了。

到达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三点左右了,我将背包丢在沙上,自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的靠在沙上,脑子早已经乱作了一团。

一张被掉包的地图,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接下来还有什么?我不敢想象。白如意回来之后便帮机关鼠擦拭着身子。忽然白如意愣住了,“小拓,你看机关鼠的爪子上是什么东西?”

我顺着白如意的声音望过去,只见白如意的手轻轻捏着机关鼠的前爪,在它的前爪上沾着一些血迹。

“如意,你是在什么地方现的机关鼠?”我接过机关鼠。

“就是你去确认那具尸体的时候,我现机关鼠从对面的楼里跑了出来。”白如意回忆着。

“机关鼠去了画廊?难道说……”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难道画廊失火根本就不是意外?”

“小拓,你说什么?”白如意坐在我身边好奇的望着我。

“或许孙武的话是对的,那张地图真的就在芊芊姐的手中,因此才被散宜生盯上。”我悠悠的说道。

“什么地图?难道是通往阴阳神殿的地图吗?”白如意惊呼着,因为之前我并未向白如意透漏关于那张地图被掉包的事情,一来是我有些不确定孙武是凭借什么确认他手上的那张地图是伪造的,而另外一方面自从白如意苏醒之后我一直不希望她再次陷入到这件事之中了。

“恩,是啊!”此时此刻我只能承认,于是我便将与孙武的对话以及那条短信的内容都告诉了白如意。

白如意听完我的话,长出一口气说道:“芊芊姐究竟为什么要拿那张地图呢?”

“这个迷也许永远也不可能揭开了。”我幽幽的说道,如意会意的点了点头,华芊芊已经故去了,如果她真的拿走了那张地图的话,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去睡一觉吧!”我站起身来,拍了拍白如意的肩膀说道。

“那你呢?”白如意好奇的问道。

“我再待一会儿,我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我说着一面捏着太阳穴,一面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话说自从白如意搬进这间房子便如强盗般的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卧室,于是我一直睡在书房中。

书房不大,大概十几平米的样子,摆设也相对简单,一个书架,下面是一台电脑,在书架的对面是一张单人床。我紧紧的关上房门,仅仅一天的时间,却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我脑海中有些混乱。

我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落地窗。不一会儿随着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呛人的烧焦的味道熏醒的,一瞬间我似乎回到了昨天晚上,此时此刻自己正置身于艺林居之中。我连忙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此时我才现原来一直躺在家中,不过这刺鼻的气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门,果然现厨房里电饭锅在冒烟。我连忙奔了过去,拔掉了电线,打开电饭锅,上面热着一些牛奶,而下面的水早已经烧干了,那刺鼻的气味便是电饭锅底部的塑料被烤焦的时候所出来的。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白如意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面将钥匙扔到沙上,一面冲进厨房。“遭了,遭了,我竟然忘记了正在热着东西。”

“算了,已经晚了。”我指了指已经报废的电饭锅说道。

“我晕。”白如意望着电饭锅一点无奈,“刚刚在楼下遇见朋友了,随便聊了两句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没事,还可以吃。”说着我从里面拿出牛奶喝了一口,说实话味道确实有点怪。

虽然这牛奶有些变味,不过白如意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却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饭店要了几道可口的小菜,她原本准备在我睡觉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做好,然后我醒来说是自己做的,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可不巧的是在路上遇见了朋友,一说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我一面吃,一面听着白如意大说特说。

“对了,小拓,你猜我那个朋友家住在什么地方?”白如意颇有兴致的说道。

“啊?难不成是南栗吧!”其实南栗就像是我的一场噩梦一样。

“亲,你想的太多了。”白如意不屑的说道,“在南栗古香的后面,说起南栗古香,我朋友说前段时间特别火,只是这几天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被工商局勒令停业整顿了。”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放下手中的饭筷说道。

“恩,好像是在我们回南栗之前的两天吧!”未等白如意说完,我已经拿起来手机,拨通了大伯的电话,我想也许当时大伯打电话来想跟我说的便是这件事吧。

大伯的手机接通了却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正待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忽然传来了大伯略显疲惫的声音。

“小拓,你现在在哪里?”大伯的台词似乎永远是这一句,就想GPS一样要先确定我的位置。

“我现在在S市,听说南栗古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和白如意到云南去玩了吗?”大伯未等我说完便抢在前面说道。

“因为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提前回来了。”虽然说是提前回来了,可实际上却是还没有到云南便已经打道回府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伯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几秒钟才缓缓的说道:“如果你有时间这几天就回南栗一次吧。”

“大伯,是不是南栗古香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因为什么被停业整顿的?”我关切的说,而大伯却一直讳莫如深的说道:“这件事你回来之后再说,而且……”

大伯停住了,此时我听到电话里有人小声的和大伯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大伯接着说道,“你还是回来吧,这件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那好,我这几天收拾一下就回去。”我的话还未说完电话那边便吵了起来,大伯连忙挂断了电话,从声音上不难判断出与大伯争吵的人正是大哥。

说实话我一直对大伯有些不解,本来很疼爱大哥,却对大哥严厉到了苛刻的地步,甚至于大哥说的每一句话大伯都能从中挑出毛病。

“怎么样?”白如意见我神色异样关切的问道。

“可能我们又要回南栗一次了。”我长出一口气,每一次回到南栗总是能遇见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这次我隐约有同样的感觉。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白如意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这丫头从来都是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你就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的话显然让白如意一万个不乐意,努起嘴站起身来,将餐桌上的食物全部收拾了起来。

“嘿,你这家伙,我还没吃完啊!”我抗议道。

“本姑娘吃饱了,您老想吃自己做吧!”说完白如意抱着机关鼠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我无语。

过了一会儿白如意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说道:“喂,帅哥,想好了没?究竟要不要美女和你一起去啊?”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白如意笑嘻嘻的又把吃的拿了出来。

“这才乖嘛,你瞧如果我不去的话恐怕你连饭都吃不上。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白如意拄着下巴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明天吧。”我说着继续啃着馒头,之所以要明天回南栗是因为今天我还准备做一件事。

吃过早饭,确切的说应该是午饭,白如意便回到房间去睡午觉了。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中,打了几次于孙武的手机,依旧是没有音讯,心中有些担心孙武的安危,可是S市距离西藏有几千里路即便真的生了什么危险也帮不上忙。

在屋里踱了两圈,忽然我想起一个人,于是蹑手蹑脚的将白如意的房门推开一条缝,见她已经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骄阳似火,这七月的S市果然如同火炉一般,虽然只在外面站几分钟,身上却燥热难耐。我连忙钻进车里打开空调向华芊芊的画廊艺林居驶去。

马路在太阳的白晒之下像是马上要化掉了一般,影子有些扭曲。因为是中午,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大多数人应该还在午休,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隐约看到了那座画廊——艺林居,此时的艺林居已经被烧得瓦砾全无,外面白色的瓷砖上全是被烟熏黑的痕迹。昨晚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只留下斑斑的水迹。

我将车停在画廊的对面,却现几辆警车停在画廊的门口。正在我好奇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我的车窗上猛敲了几下,我连忙扭过头,一张熟悉的国字脸出现在我面前。这个人浓眉小眼,眼袋很突出,微胖,一直微笑的在外面比划着。

我连忙按下车窗,那人嘿嘿的笑道:“小拓,老远我就认出这是你的车!”

“呵呵,孙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个人名叫孙浩,是孙悦彩的哥哥,现在是S市刑警队的队长。只是在孙悦彩过世之后我们之间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哦,这不昨天这里生了火灾烧死一个女画家。后来经过法医验尸,原来那个女画家在不是死于火灾,而是在火灾生之前就已经死了。”孙浩说着指了指那边的车门。

我会意的关上窗子,打开对面的车门。孙浩绕道另一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面抽出一根烟递给我,一面不停的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

“呵,你们的办事效率倒是够高的啊,火灾不是昨天晚上才生的吗?”我接过烟笑着说道。

“你知道啊?”孙浩点上烟,很享受的靠在椅子上一口烟从口中吐出说道:“是啊,没办法,因为这女画家算是社会名流,因此比较重视吧!”

“有什么现?”

“现嘛倒还真的有。”孙浩弹了弹烟灰说道:“在墙壁上现了喷射状血迹,在地面上也现了血迹,而且……”孙浩故弄玄虚般的望着我。

“而且什么啊?我说孙哥你什么时候改说评书了,还丢包袱啊?”我打趣的说道。

“我告诉你,这事情你可千万别到外面乱说啊。”孙浩咬了咬烟蒂煞有介事的说道:“我们在那摊血迹周围和阳台上都现了一些怪异的脚印。”

“脚印?”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虽然现在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脚印,但是绝不是人的。”孙浩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能不能让你看看那脚印究竟是什么形状的?”此刻我迫不及待的想印证自己的想法。

“恐怕不行。”孙浩指了指那座已经烧毁的楼说道:“现在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不过嘛!”孙浩故意绕圈子,“如果你过几天有时间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现场照片。”

“好哇,恐怕那时候我就已经回南栗了!”我有些无奈,虽然大伯并没有催促我们立刻回到南栗,但是我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

“怎么?又要回到南栗继续做你的墨家传人?”孙浩有些不屑的说道,实际上他一直不明白现代社会怎么还有这种职业。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我们两个人随便聊了聊近况,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孙浩满脸无奈的推开车门道:“哎,还是车里两块啊,这S市的天气真是受不了啊。”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我的车还未开到家里,天边已经阴了起来,大朵大朵的乌云像是预谋已久一般,忽然从天边钻出来,瞬间将整个天空布置得如同黑夜一般,我探着身子向前往去,滚滚的乌云,犹如黑色的墨汁一样,低低的压在楼顶,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果不其然车子刚刚开进小区,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我急匆匆的锁上车门,向楼里跑去。

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我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心想白如意这丫头一定还在睡着。关上房门我走到白如意的门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顿时感到一股冷风倒灌了进来。

白如意卧室的窗子敞开着,白色的窗帘在狂风中肆意飞舞着,只是床上并没有白如意的影子。这丫头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连忙赶到窗子前,正要关窗子,忽然眼睛像是被电了一下一样。

从窗子的方向望去,在暴雨之中竟然有一个人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雨伞在狂风中微微摇曳,伞下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只是因为被雨伞遮掩着根本看不清楚这个女孩的长相。

暴雨很大,打在原本干涸的水泥路上腾起一阵白雾,女孩静静的站在大雨之中一动不动。我一面望着那雨中的女孩,一面轻轻地拉动着窗子,雨水已经被狂风吹了进来。

正在我即将合上窗子的时候,忽然那女孩似乎注意到了我这个躲在楼顶上的偷窥者,缓缓的抬起头。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劈开了墨黑色的天空,借着闪电的光,那女孩的轮廓完全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是一惊。

楼下的那个女孩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张脸我却始终无法忘记,她便是秦羽。我一下子将窗子拉开,然后对着那女孩大喊道:“秦羽……”

伴随着我的声音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我的声音完全被雷声隐藏了起来,女孩向我的方向望了望,然后低下头撑着伞似乎在继续等待着什么。

我连忙关上窗子,穿上鞋向楼下奔去。确实那个雨中的女孩就是秦羽,那张脸,那张脸总是会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深处。在电梯的“叮咚”声之后,我快步的走了出来。

站在楼口那撑着白色天堂伞的女孩依旧站在原地,此时我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她的摸样了。她穿着一件连衣裙,长飘飘,左手抱着一本书,右手撑着那把伞,站在雨中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我不顾大雨滂沱,一个箭步飞奔出去,此刻她距离我只有一百多米。暴雨瞬间淋湿了衣服,而我却全然不顾,眼睛里只有站在雨中的秦羽。

就是在我即将跑到她身边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忽然从对面的楼里走了出来,同样撑着一把白色的天堂伞,向女孩招了招手,女孩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久违的微笑,快步躺着还没有完全渗入到地下的过道,向男孩身边走去。

接着男孩挽住了女孩的腰,两个人走进了对面的公寓。我想是一个看客一般的站在雨中,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个人,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有些微痛。瞬间我似乎从希望的顶峰一下子落到了失望的谷底。

回来的路上我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任凭雨水在身上拍打。推开房门白如意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和表妹沈如玉两个人玩的火热。见我进来白如意立刻站起身来,好奇的说道:“小拓,你做什么去了?怎么浑身都淋透了?”

“刚刚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不是啊?”白如意说着从卫生间里拿来一条围巾递给我,我一面擦拭着一面说道:“我刚刚好像见到秦羽了!”

我的话让白如意一惊,她知道我和秦羽的关系,当然更知道秦羽已经在几年前就过世了。

“什么时候,你在哪里见到她了?”白如意的神情有些紧张。

“可能那个女孩真的不是她!”于是我将刚刚所说的话大略的和白如意诉说了一番,她听完之后指了指对面的那栋楼说道:“你是说那个和秦羽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孩住在对面的那栋楼里?”

我点了点头。

“哥哥,你瞧机关鼠怎么了?”沈如玉是五叔家的小女儿,今年只有六岁,不过却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大人,自从第一次见到机关鼠之后便对它有一种近乎虐待的爱,因为她总是能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挑战机关鼠的极限,比如偶尔会抱来一只猫。

我和白如意遁着沈如玉的声音望去,只见机关鼠颈脖的毛全部竖立了起来,贴在落地窗的玻璃前面,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对面的楼层。

过了好一会儿机关鼠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扭过身子,跳到如玉的身上,眼睛微闭享受着如玉的爱抚。

“我先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和你说吧!”我说着推来了书房的门,将一身已经淋湿的衣服全部脱下,刚刚不觉得如何寒冷,此时鸡皮疙瘩都竖立了起来,换上新衣服之后身上总算是舒服了很多。

走出书房的时候,我现白如意已经将窗帘拉上了,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

“嘿,你做什么呢?”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总是感觉似乎对面楼上的某个窗子里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这里。”不管这感觉是不是真的,可是自从昨天晚上的那场火灾开始我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很不正常。

“好了,丫头,别想那么多了。明天晚上我们就回南栗去。”我长出一口气坐在沙上,此时机关鼠似乎已经在如玉的怀中睡着了,隐约可以听到细微的喘息声。

“哥,你们要回老家吗?”如玉听我和白如意说要回南栗于是问道。

“是啊,明天我们就回去!”我轻轻地捏了捏如玉胖乎乎的小脸蛋,谁知这小丫头一副不乐意的神情别开了脸道:“我爸前几天就回去了!”

“哦?”如玉的话让我有些好奇,五叔是父辈几个人中最讨厌南栗的,为什么连他也会匆匆的赶回南栗呢?这更增加了我对这次南栗之行的好奇。

晚上即将睡觉的时候,白如意忽然推开了我的房门,我连忙裹起被子问道:“嘿,你这丫头进门也不知道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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