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 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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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已经不是狂风大雨了。如果说刚才的雨像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孩子犯了错事，上去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的话，那么现在的雨就是温柔体贴的母亲安抚着自己的孩子，她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又心疼又爱子心切地说“：下次别犯了便是，我带你买糖果吃。”孩子便擦擦眼泪高兴地和母亲去小店买糖。

雨，顺着窗台缓缓流下，滴落在下面的空地上，“啪嗒啪嗒-”，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身心愉悦。想必这就是听雨的乐趣吧！雨点轻轻落下，奏响了一曲动听美妙的旋律，在屋内的人们伴着雨声悄然入睡，何其乐哉！

李子辰睡得很香，他今天太过疲惫了，所有的事接踵而来，就算是再强壮的人也会吃不消，王胜利的偷窃未遂，凌晨发生的抢劫银行车案，体育课15秒一圈半，系统判定太过高调而警告以及数学课上他信心满满地写下最后一个数字，被老师表扬，还有，就是历史课上他对孟子的了解也获得大家的称赞。最后，放学还被劫匪围追堵截，虽然“反杀”了他们，也错过了那班公交车，当然了，与雨神的相遇也是意外之喜，还获得了《水之术》。

李子辰希望可以让自己睡个好觉，不要再发生新的事端。可老天就是跟你看玩笑，暗地里，危机四伏。

住在李子辰家隔壁的人家住着一对空巢老人，他们是黄玉娟和廖岗生夫妇，他们的子女都在外地定居，常年不回家，这几年就连过年也没回来过几次。每次他们打电话催促回来看看的时候，儿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含糊地说：过几天吧，过几天就回去。而电话那头又是一顿谩骂，是儿媳妇又在那里骂骂咧咧：回去干嘛？那地方是能回去的地方吗？还能住吗？你要是回去我就跟你离婚！你自己看着办吧！儿子只得挂了电话。

黄玉娟听着“嘟嘟—”的电话音，先是哭了起来：

“造孽哟，儿媳妇连妈都不待见咯！这还成何体统？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当初让小伟别和她过日子，他偏不听。”

廖岗生也叹了一口气：

“孩子们的事情就随它去吧，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现在我们还能自给自足，退休金还够我们生活，我们又不需要儿子来养活咱。还有我们大丫头呢，女婿还算孝顺，每周都来看望我们，这就够了。”

“我只是心疼呐，你说小儿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黄玉娟捶胸顿足道，“我就是太惯着他了，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他呀，活该。”廖岗生安慰老伴道。

黄玉娟和廖岗生生养了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凑一个“好”字。人们都羡慕他们夫妇，可殊不知他们也有烦恼。温馨和睦的家庭都是浮于表面，背地里却是另一个样子。

女儿廖明媚还算懂事，家里的家务活都由她打点，每到周末，她都会在做完家庭作业之余帮助母亲做家务，洗碗拖地一样也不落下。不仅如此，她的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老师经常表扬她，这让廖岗生夫妇两很是欣慰。

而小儿子廖俊伟则和姐姐性格截然相反，他不喜欢学习，在班级上调皮捣蛋，公然谩骂老师，和一群不三不四的少年整天勾肩搭背，三五成群。每次家长会老师都会点名批评他。父母只能赔笑着说一定把他管教好。

可这显然是无法做到的，生小儿子的时候，黄玉娟和廖岗生大吵了一架，黄玉娟冒雨站在水里，这让她本来不好的身体更是落下了病根，廖俊伟出生也有点畏畏缩缩的，可能是那场雨的影响。黄玉娟心疼地看着儿子，心中充满着自责，于是过分溺爱儿子，这便让儿子变本加厉，不服从管教。廖岗生每次想要好好地教训儿子，都被黄玉娟拦下了，道：

“儿子还小，长大点就好啦！”

正是由于黄玉娟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廖俊伟更是胆大妄为。有一次他更是和狐朋狗友在一起夜晚入室盗窃，被主人逮了个正着。主人将他们扭送到派出所，派出所警察对他们严加管教，并且通知父母。由于还未成年，也只是加强思想教育，没有采取拘留手段。

黄玉娟和廖岗生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向老板请了假，赶到派出所。看见廖俊伟的模样，廖岗生怒火中烧，甩手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廖俊伟被诓出了血迹，鲜血从嘴角往下流。廖岗生实在是忍不了了，他从儿子出生一直没有打，都是黄玉娟拦住了，但现在的行为实属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玉娟看见自己的丈夫打了儿子，当然先用手拦下，以防他还要打儿子，她看见丈夫的脸涨的通红，眼睛也燃烧着怒火，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而民警也走过来安抚廖岗生的怒火，“廖俊伟父亲，别动怒，回去好好地跟孩子说一说，孩子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别的父母已经领着孩子走了，也不能耽误警察办公，廖岗生铁青着脸，低沉的声音传出：

“回家。”

黄玉娟立即拉着廖俊伟走出派出所，快步走回家，廖岗生在后面跟着。

回到家，廖岗生一手拎起廖俊伟，来到房间，关上门，随即就是一顿毒打。廖俊伟也是硬气，一声也不吭。黄玉娟在外面听得心里揪着，儿子那么体弱多病，竟还要如此打他。

廖岗生觉得手也生疼，盯着廖俊伟，廖俊伟也冷冷地看着他。他的心是寒冷的，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结果他还不懂得感恩。他走了出去，长长叹了口气，对黄玉娟说：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黄玉娟也没说什么，去厨房烧锅了。廖岗生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烟雾缭绕，烟芯忽闪忽灭，他吸到一半掐灭烟头，抱着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之后的日子里，夫妇俩再也没有管他，倒是女儿还去过弟弟的房间，和他谈了谈。廖俊伟还是很听姐姐的话，之后虽然还是不爱学习，但好歹安分了不少。

高考结束，廖明媚考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开开心心地去上学了，在学校里谈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对她很是照顾。他们决定大学毕业就结婚，黄玉娟廖岗生见了男生，觉得是个可靠的人，倒是没反对。

而廖俊伟，成绩太差，只上了个技校，他也不去上，整天混日子，廖岗生给他找了个厂，让他去上班。他也不推辞，每天上班，工作还算勤快，主管觉得他还算上道，于是收他为学徒。廖俊伟正在慢慢走向正规，廖岗生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但廖俊伟以前的性格似乎被生活棱角磨平，他开始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四年过去了，廖明媚正式和男朋友订婚，结婚，两家人高高兴兴地见了面，变成了一家人。男生叫王轩，长得板正，上进认真，有事业心，对明媚好。他见了弟弟廖俊伟，也当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给他买东西，一家人和和美美。

过了一年多，廖俊伟遇见了自己的真爱，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叫苏眉，他高兴地带着她去家里，家人们都觉得这个女人不适合生活，让他分手，这让廖俊伟不开心了，和父母大吵了一架。黄玉娟廖岗生争执不过，只得妥协。他们很快订婚结婚，组成自己的家庭。

廖俊伟没想到，悲剧才刚刚开始。苏眉喜欢打扮，每次廖俊伟发工资的时候，苏眉也不经过廖俊伟同意，拿走工资卡，全部买化妆品了，廖俊伟一开始也没在意，但当自己真遇上事的时候，发现自己没钱，就问苏眉要。苏眉斜视着他，说要钱没有，还让他多挣点钱，这杯水车薪根本不够花。廖俊伟很想和她大吵一架，但自己那曾经的男子气概荡然无存，张着嘴也没说出什么话。

“怎么？”苏眉看了他一眼，“吵架？那就离婚呗！”

廖俊伟立刻害怕了，他好不容易得到她，离婚那便什么也没有了，他道：

“老婆，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别动不动就离婚，我们生活的好好地对吧？我马上就去挣钱。”

“这还差不多，”苏眉点点头，“还有，让你父母别老是打电话，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也别回去，敢偷偷回去就离婚！”

“是是是，”廖俊伟点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他说着出了门。

于是，廖俊伟为了维持这段感情，选择抛弃了父母，再也没回家看过父母。

在没有儿子陪伴的日子里，黄玉娟廖岗生每天晚上的习惯是将火盆放在床边，这样可以暖和一些，他们家里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只能用火盆来取暖。他们每天都会到半夜起来熄灭火盆，以防走火。

这天夜里，他们睡得太沉了，忘记了火盆还在燃烧，火，如同一条火蛇喷吐着点燃了一旁的木制家具，瞬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家具烧焦的味道飘散到空气中，顺着气流从窗户飘到李子辰的房间。李子辰的精神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从梦中惊醒，看了一眼手表，3：50分。家里没有失火，那么就是邻居家着火了。

他爬起来打开了父母的门，父母也被惊醒了，开灯问发生了什么事，李子辰说邻居廖大伯家着火了，李爸李妈也连忙起来，拿起卫生间的盆装满水，将被子打湿裹在身上，又拿出两条毛巾浸湿捂住嘴，打开门。

邻居家的门好像坏了很久，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修。李爸李妈摸黑着进门，客厅内已经烟雾缭绕，看样子烧了不短时间。他们来到黄玉娟廖岗生的房间，见火势已经快要蔓延到他们的床脚，立刻将他们扶起，将自己的毛巾给他们捂嘴，出了房门。

门外，李子辰已经拨打了火警电话，消防员即刻出发。而他想到了“水之术”，立刻用手一指，卫生间的水瞬间飞了起来，飞进领居家，然后在烟雾缭绕的客厅里铺散开来，倒是令人清爽了许多。李子辰又一指，又一道水花散开，打在了黄玉娟廖岗生的脸上，他们被惊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黄玉娟惊恐地看着房间蔓延的火道。

“黄姐，我是秀梅，”李妈道，“你们家晚上着火了，我们要不是子辰提醒，也不晓得，消防员马上就到。我们快出去吧。”

“哎哎，”黄玉娟点点头，拉着老伴的手出了门，看见门口的李子辰，笑道，“谢谢你啊，子辰，要不是你，我们可就危险了！”

“黄姨，您客气啦！”李子辰摆摆手道。

他们又寒暄了一会，消防员赶到，扑灭了火情，并提醒两位老人下次安全用火。黄玉娟点点头答应着，消防员走了。

而此时，东方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天，亮了。

“子辰呀，快回去再睡一会吧，我们打扰你没睡好觉啦！”黄玉娟道。

“好的，黄姨！”李子辰点点头，回房间睡觉了，虽然睡不了多久，多一会还是不错的。

李爸李妈又和黄玉娟廖岗生两人谈了一会，也回到家中，开始做早餐，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