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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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

这是这几日里，朱棣日夜渴求的事情，大军深陷重围，拖延的时间越久，对于燕军来说，就越危险。

如今得到姚广孝送来的消息，朱棣才不管这消息真假。

但是——

外围的明军，似乎也想到了朱棣的打算。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任凭朱棣如何猛攻，如何叫阵，但是明军都是坚守不出。

“混蛋！”

两日后的傍晚，朱棣气得是暴跳如雷，本想趁机突围，但是朱允炆却不上当，拒不出战。

“父王！”

朱高煦躬身道：“现在粮草告急，若再不突围出去...怕是...怕是...”说着，他本能的又闭上了嘴巴。

至从那日朱允炆出阵与朱棣对话之后，明军将燕军围在凤阳城外已经十余日，本来燕军所带粮草器械就不多，这么消耗下去，营内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

“报！”

突然，帐外一个声音响起。

帐内的朱棣父子，都是一愣，有些紧张的看向帐外。

不多时，一个小校快步跑了进来。

“禀王爷！”小校手捧一只信鸽，说道：“北平急报！”

未等他的话说完，朱高煦快速接过信鸽，取出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面装着一张字条，他没有打开，而是直接递给了朱棣。

朱棣有些紧张，缓缓将字条打开。

“嘶！”

朱棣不由得脸色大变，如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般，那小校已经离开，账内只有他与儿子朱高煦俩人。

“父王！”朱高煦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朱棣没有回答，而是将字条递给儿子，然后愁容满面。

朱高煦慌张的接过字条，刚看到前面几个字，也是吓得脸色铁青，这封书信是世子朱高炽送来的。

“北平城破，儿臣正率军死守王府...”

“北平被攻破了？”朱高煦慌张的道：“父王，怎么办？我们得回去救援北平。”

“晚了！”朱棣说完长叹一声道：“就算是飞鸽传书，从北平到此最少也得一天一夜，高炽发出书信时，北平已经被攻破，仅仅一座王府，岂能挡住数倍于己的敌人？”

此前得知朝廷四路大军围攻北平，朱棣其实就有些担心，担心朱高炽守不住北平。

因为这次，与此前都不同。

在此之前，燕军主力距离北平没有这么远，而且燕军就算处于不利局面，至少也能从容的退出战场。

可是这一次，朱棣率领的主力，一路南下兵抵中都府，距离北平实在太远，即使他们想要回援北平，也来不及了。

“本王上当了！”

朱棣说着不停的挥拳猛砸桌案，他感觉自己这一路走得实在太顺利了一些。

几乎没有任何阻挡，他的军队，就到了中都城外。

这，太不寻常了。

另一边，明军大营，朱允炆也收到了北平送来的消息，他兴奋的说道：“平安未失朕望，平安未失朕望！”

说着，将书信交由各将领传阅。

“微臣平安禀奏陛下，激战数日，北平皆已平定，燕王世子高炽等人已被擒拿，择日押送京师。”

内容很短，但是信息量却非常大。

北平已经被平安等人攻破，燕王世子朱高炽等人，也都被就地擒拿，很快就会遣送京师，听后皇帝发落。

“恭喜陛下！”

账内文武，齐声说道。

“好！”朱允炆大喜道：“北平已定，燕王被困，此战当收网矣！”

“不可！”方孝孺突然出列道：“陛下，现在北平已经被攻破，燕王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我军当继续围而不攻，不出数日燕军必散。”

闻言，朱允炆微微点头，道：“方爱卿所言有理，告诉盛庸、铁铉等将，将包围圈再扎紧一些，同时派人去燕军大营，告诉朱棣，北平已经被我军攻破，现在投降，朕可免其死罪。”

“陛下圣明！”

众将齐声道。

次日上午，御史叶西贤奉命来到燕军大营。

中军帐内。

朱棣高坐帅位，叶西贤躬身行了一礼，道：“微臣叶西贤拜见燕王殿下！”

“叶御史，免礼吧！”朱棣淡淡的道。

一番礼节过后，叶西贤朗声道：“陛下有旨，燕王朱棣接旨！”

“哼！”朱棣头一次没有主动起身接旨，而是冷哼一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本王没什么耐心。”

“呵呵！”叶西贤淡淡一笑道：“王爷，微臣觉得，王爷还是有些耐心为好。”

“何以见得？”朱棣十分不削。

叶西贤收起圣旨，看向帐中诸将，笑着说道：“王爷至去年起兵至此，虽多有胜绩，但是此战王爷已败，而且我彻底的失败了。”

“王爷！”叶西贤又说道：“想必王爷也已经知晓，北平已被朝廷攻破，世子等人已在押送京师的途中...”说着，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帐中诸将，然后才道：“没有北平作为根据地，王爷如今又深陷重围。”

“王爷！”叶西贤拱手道：“您还能扭转败局乎？”

整个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帐内都是朱棣的高级将领，他们自然也都知道了北平失陷的消息，只不过他们知道的，是北平失陷，但是世子还在王府抵抗朝廷兵马。

不过，没有一人怀疑叶西贤的话。

毕竟算算时间，北平被攻破的时间，应该是两日前，如今两天过去，一座燕王府，岂能挡住数倍于己的朝廷兵马？

其实得知北平城破，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燕王府，被攻破的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个消息，是朝廷派人来告诉他们的。

“投降吧！王爷！”叶西贤淡淡的道：“现在王爷您已经是大势已去，继续这样相持下去，对王爷只会越来越不利。”

“陛下今日遣微臣前来，就是想告诉王爷，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陛下念及皇族骨肉血亲，只要王爷愿意归降，陛下已经许诺，免王爷死罪。”

听完这话，朱棣并无一丝欣喜，他更愿意战死沙场，而非是这样苟且的活着。

至从宣布起兵开始，对于他来说，就是成王败寇的结局。

若成，他将成为大明王朝新的君王，若败，杀身成仁，遗臭万年而已。

只是真到了这一天，他突然不知该如何抉择，帐中诸将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安静的等待着燕王的决定。

“御史可先回去！”朱棣淡淡的道：“容本王考虑考虑，三日内本王必给答复。”

听完这话，叶西贤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愿意考虑，这事儿就有了转机，况且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微臣告退！”叶西贤行了一礼，便信步退出大帐。

等到叶西贤走后，众将以为朱棣会说点什么，但是朱棣却站起身来，淡淡的道：“诸位都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一众将领应命告退。

等到这些将领一一退出大帐，营外的一幕，却让他们一个个茫然失措，只见营外四周，都是朝廷的军队。

他们没有要进攻的样子，而是一个个高声喊道：

“北平已破，投降不杀！”

这朱允炆太狠，如此一来，燕王朱棣，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