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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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几人打成一团,围观人群不断起哄,发挥得好就喝彩,失误就大嘘,仿佛斗兽场般热闹,却没忘记不约而同地与草野朔保持距离。
就好像他是什么要人命的传染源头。
也正是因为这样,草野朔反倒没急着离开。
用飞鸟井木记的消息将早濑浦宅彦骗走,这能为他争取一段方便活动的宝贵时间。
多亏景浦参平高傲孤僻的个性,这些人大多和他不熟,就算有时表现出ooc行为,也不容易立刻觉察。
就像现在,如果是景浦参平,他绝不会在这个时间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热闹,但周围的人虽然与他隐隐保持距离,却没有对他此时出现在这里表示任何怀疑。
他们只是暗中窥探,然后沉默地远离。
斗殴还在继续,如浪潮般愈发热烈的喧哗盖过其他一切声音,草野朔试图聆听人群中是否有关于他的窃窃私语,但在当前环境下,这样的想法显然有些异想天开。
身在中心,挤挤挨挨的人群令他看不到外围的情况,但只要狱警不是聋子或瞎子,他们早该发现这里的聚集。
没有人来管束,这显然意味着纵容。
忽然有人大叫“分出胜负了”
吵闹声有片刻停滞,空出的场地中显然只剩下一人还保持着站立。
他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耗费了不少体力,脊背却绷得很直,鹤立鸡群般站在一地哀嚎着躺倒的壮汉里。
草野朔打量一番,发现易容竟然毫发无损,登时放下一多半的心。
算赤井秀一有本事。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对败者的讥笑,赤井秀一微微皱眉,但有人比他反应更大。躺倒在地的其中一名男人忽然翻身跳起,冲着笑得最大声的那个挥出拳头。
他的衣服上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189是住他对门的那个嘴欠男人,草野朔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暴脾气。
不对啊,凭景浦参平这种行事风格,竟然从来没挨过对方的打
他顿时觉得这人脾气也不算很差了。
得意忘形的观众被一拳砸倒在地,围观众人作鸟兽散,顷刻间便跑得干干净净。
“愿赌服输。”189打完观众,率先掏出一个皱巴巴纸烟盒,甩进对方怀中,随即扭头就要离开。
人群散去,还留在原地的人便愈发显眼,189转头看见草野朔站在原地,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他忍不住又看了两眼,换来草野朔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顿时感觉拳头又痒了。
“要不是我不打老人”他仍改不了哔哔赖赖的习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嘟囔着走远。
见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站起身,随手丢出一点战利品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物品,里面甚至还有块只剩一半的巧克力。
也不知道另一半是不是被人咬过。
赤井秀一抱着这些零碎站在原地,眼神迷惑,结合那身在打斗中凌乱不少的衣物,简直就像个靠拾荒为生的流浪汉。
还是行业里挺富有那种类型,坐拥一条整街的垃圾桶。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仿佛终于看够了热闹,两名狱警闲庭信步般缓缓走来。其中一位又是昨天的熟人,踹过对方一脚那位,他上下打量两眼,直接伸手拿走了那个皱巴巴的烟盒。
经过不专业评估,草野朔认为那可能是这堆垃圾里最值钱、最难得的一样东西。
打开烟盒,里面还剩下三根香烟,狱警先是给同伴递了一根,自己又抽走一根,将仅剩一根香烟的烟盒在获胜者眼前晃了一圈。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状,狱警毫不犹豫地拿走最后一根香烟,将纸烟盒团成一团,像丢垃圾般随手丢进他怀里。
“还算上道。”他没有点火,却将烟咬在嘴里,似乎只想过过瘾,告诫道,“别以为赢了一场斗殴就大小是个人物,这里多的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不像是好心提醒,倒像是居高临下的耀武扬威,就差把“别得罪我”写在脸上。
但他是狱警,从正常角度考虑,入狱的罪犯的确不该随意得罪持有武器,又负责管理自己的狱警。
可以说是小人得志,但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线索。
狱警还在继续训诫“我知道你入狱前是个连环杀人犯,像你们这些人,总自我感觉良好地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可惜”
他咬着香烟,混混似的环顾一周“新来的,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的每个人,手上都至少有过一条人命。”
将一张号牌塞进对方胸前的衣兜内,交代过这就是他以后的名字后,狱警拍拍手,又从那些零碎里挑了几样东西放进口袋,才和同伴溜溜达达地走远了。
看起来十分玩忽职守。
草野朔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景浦参平有号牌吗
宫野明美从来没提到过,但这不一定代表没有。
毕竟,早濑浦宅彦是在当时的特殊搜查部队创立后才走入他的视野,而景浦参平的出现显然在此之前。
如果他有牌子,根据上面的编号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比如001、002之类的特殊数字
赤井秀一已经收拾好东西,参照其他犯人的模样,将号牌别在自己胸前的位置。
喜提新代号281。
他不动声色地向草野朔的方向瞥来一眼,没有任何上前的搭话的意思,转身朝其他方向快步离开。
仿佛他们甚至不是搭同一辆警车过来的同行者,而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但草野朔并不介意,他甚至觉得,赤井秀一和他总算有了一丝微弱的默契。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人群对自己的排斥,但单干显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分头各做各的,也不用交流目标和进度,全当自己是独狼。
至于队友
要用到再说。
虽然刚刚打过一场,但上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显然还没有结束,不同的角落里,好像仍有人在不断斗殴。
草野朔在二楼找到了那些闲散的狱警,他们显然并不对此加以管束,甚至带着笑容与同伴指指点点,全当免费看了一场斗兽。
等犯人们分出胜负,才有离得近的狱警拎着枪,慢悠悠地走到那里,从获胜者手中拿走些他们看上的好处。
这有什么意义吗还是说,这只是普通的欺压
草野朔陷入沉思,他本来打算用这段时间打听些情报,但现在显然出现了一个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犯人都在不约而同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本来披着景浦参平的皮,想打听消息就不容易,现在出了这么个意外,难度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草野朔不急,大不了走组织的老路,威逼利诱,虽然麻烦了点,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动心。
无视了周围的真空地带,他转身就要走,却发现有人从背后缓缓靠近,听着像是直奔他们过来。
在被不约而同排斥的情况下,有人主动接近他,这本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草野朔没有给出反应,脚步却不动声色地放慢些许。
“稍等。”对方开口道,“既然你回来了,还要过来帮忙吗”
显然不是对着他说的。
背对着对方,草野朔的眼神有些古怪。
一直跟在他身边当挂件的飞鸟井木记关键时刻反应飞快“医生”
对方道“你走之后,我那里总是人手不足。”显然是直接应下了这个称呼。
“这个”飞鸟井木记为难道,“要问过景浦先生的意思”
同伴聪明地给了台阶,草野朔便顺势转过头,等看清对方的容貌,眼神顿时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这位医生,正是先前在走廊里与他有过短暂对视,却很快移开视线的毁容者。
而他先前开口时便让草野朔心中升起古怪,更是因为对方的声音不似常人,沙哑难闻,像是被浓硫酸浸泡过嗓子。
这配置,和景浦参平简直不相上下。
群马县这一个小小的研究所,竟是同时集齐了这两位卧龙凤雏
景浦参平孤僻疯癫,草野朔便也不加掩饰地仔细打量对方一番,目光有如实质,刺得对方忍不住后退半步。
“景浦先生。”医生顿了顿。微微皱眉,“抱歉,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强求”
“倒也没什么。”草野朔淡淡道,却并未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之前你不也让我这位助手去帮过不少忙么。”
医生仔细打量着他神色,一时之间弄不清对方这话是真心这么认为,还是嘲弄与讽刺。
“只不过经过某些仪式,她身上已经多出些我主的标记,我不能任由她四处乱跑。”草野朔信口胡言,为的却是后面这句话,“走吧,让我看看你那里的情况,再说帮忙的事。”
他目光扫过对方胸前,那里倒是也有个号牌,上面印着数字263。
医生闻言一愣“好。”
却也还是答应下来,带着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是算走后门进的研究所,宫野明美被当作是景浦参平的附属品,就像她没有自己的房间一样,她也没有自己的号牌。
但是她有特别注意到,当时研究所里最大的数字应该是265。
结合赤井秀一分到的牌子,显然,号牌八成是简单粗暴地按照人数排列。
也就是说,医生和她来到这里的次序,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就算加上她在前面监狱熬日子的时间,日期恐怕也很是相近。
看着医生的背影,草野朔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景浦参平的脸和嗓子都是在那一场大火中毁掉的,在那种情况下,能活着被抬出来已是万幸,但眼前这名医生
同时毁掉脸和嗓音,究竟是意外的可能性高,还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这么隐藏身份的可能性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