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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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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咳、果然是你。”

真守东树抓住还在滴血的手掌,  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蜷缩着腰背,却咬着牙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盯着草野朔。

“在码头发生爆炸时……我就一直在怀疑,  没想到真的是你……我不明白,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之一就是发现了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做手脚。

“……不,你错了。”草野朔瞥他一眼,“那还真的不是我。”

二话不说就跑去把码头炸了的人明明是琴酒嘛,  这个锅他不背的。

而且,这副像受害者一样的质问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拿错剧本了吧?

真守东树像是讥讽又是像是苦笑地笑了一声。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无论你怎么想,  对最终结果都没什么影响。”

草野朔毫不客气地道:“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上岛的时候也好,刚才也好,  先动手的全部都是你们吧?”

“我的确没法否认这点。”真守东树苦笑着说,  干脆就地坐下,“不让你的同伴出来吗?我这副样子,  难道还能有什么威胁吗?”

那可说不准。

草野朔不置可否倚在身旁的树干上,  双手抱臂看着他。

比起真守家的其他人,  真守东树看起来是最正常的一个,几乎和那些常年出海打渔的渔人没有任何分别。

他这么想,  也这么说了:“你看起来好像没怎么变异,  和你们家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真守家的其他人几乎都有不少发生异变的部分,就算是死去的真守太太,  她身体上被破坏掉的那些地方应该就是发生异常的位置。

如果真守东树对这种变异持消极态度,  那么是否能作为一个突破点呢?

真守东树却摇摇头:“那只是因为我最年轻。”

“而且,  我们家族的……变异速度,  一向都是女人比男人快上许多。”

草野朔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的母亲手指间已经长出了蹼,但你的父亲还停留在鼻子变扁,眼睛外凸的阶段。”

对方深深地看着他:“看来你知道了很多。”

“比起你们真正的秘密来,恐怕还差得远呢。”

草野朔想起夜晚月光下惊鸿一瞥的鱼鳍,未知的完全变异的尽头,还有将人在梦中拉入深海的奇异梦境。

真正的秘密隐藏在海底,那个黑暗神秘、危险诡谲,人类至今仍力所不及的地方。

“你不需要在这个方面试探我,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的。”真守东树却这么说道,“我们都发过守密的誓言,誓言约束着我们的行为,也禁止将我们的秘密透露给他人。”

这听起来倒有点样子了。

“但你却可以旁敲侧击,引人探究。”草野朔反驳道,“偷走神社尸骨的那个人,那应该是你的祖母吧,你却故意将她的计划暗示给了我。”

迄今为止,只有真守婆婆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但换个角度想,就算她以当前的真正样貌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也没人能将她与从前的模样联系起来。

那怪异的行走方式、生出蹼的手指、还有那些没有被他亲眼所见的异变……

她已经几乎要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那人类的身份划分对她也就没有意义了。

但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吐槽道:“所以你们家这个信仰是祖传的吗?”

一家老小齐上阵?怎么也不向外发展发展?

真守东树沉默了一会儿,却反问道:“你一定要探究这些吗?”

“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闭上眼睛离开这座岛屿才是最好的。”他一直平静的情绪竟然有些激动起来,“还是说,长生不老的诱惑真就这么大吗?!”

草野朔一边想着琴酒看他们在这里相互拉扯会不会感到不耐烦,一边讽刺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呢?本来你们也是要炸掉码头,造成所有人都无法出岛的局面,不是吗?”

那几个梦的场景都在海底深处,早上的场景也说明对方有控制漂浮物的手段,真当他不明白大海才很有可能是这群人的主场啊?

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陆地,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见到真守东树一下子变得沉默不语,他继续说:“我们的目的是人鱼,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既然你说发誓不透露你们的秘密,我就不问你们的目的,但你将你祖母的计划透露给我,应该是个人行为吧?”

“……那时的我还太年轻了。”

“在某个时间节点之前,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能阻止祖母和父亲,母亲就会重新开心起来,我那时认为她脸上厌恶的表情是讨厌他们做下的事。”

“但后来我才明白……”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更加厌恶变成那副怪物的模样,家里的事也并不只是由父亲和祖母说了算的。”

草野朔已经明白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他还是问道:“所以她做了什么?”

“死亡。”他顿了顿,低声说道,“只有死亡才是人类应该得的归宿。”

“祈求长生是错误的妄想……”他低着头,不断重复着,像是在疑惑,也像是在自我说服,“人类是不该获得长生的……”

而在这里,求得长生的代价就是由人类变成怪物。

真守太太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交换,但她同样无力中止这个不由她决定与控制的过程,于是最终选择了自杀。

草野朔自动在心里补全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部分。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真守东树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忽然抬起头,草野朔也下意识地跟着望向天空。

灰白色的天空中突兀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声接着才在耳边响起,一点潮湿冰冷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上。

下雨了。

真守东树捂住了脸。

“他们——他们看见你了。”

草野朔问:“‘他们’是谁?”

“等时间到了,你就会见到他们。”他低声说,“不是想探究秘密吗?你的目的也将要达成了。”

这种主动权不能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好。

一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有变成倾盆大雨的趋势,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湿软泥泞,低洼凹陷处很快聚起一小滩雨水。

狂风将树木吹得哗哗作响,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身上,连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下,这座岛屿是真的与世隔绝了。

暴风雨往往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征兆,但草野朔讨厌这种被淋得湿嗒嗒的感觉,他皱起眉头,将贴在额头上挡住视线的头发向一侧拨开。

天气变化得这么快,他们先前约定好的信号也没了作用,琴酒大概很快就会过来。

他看了真守东树一眼:“你恨你的父亲和祖母吗?”

恶劣的环境让他不得不连普通的提问都要扯着嗓子喊起来。

“恨有什么用?”对方也大声喊道,带着发泄的意味,“我们从来只能被迫接受这种由血统带来的变化——”

草野朔上去毫不犹豫地踢了他一脚。

[斗殴检定:d100=30/32  成功]

雨水仿佛将他的耐心也一并冲跑了,这一脚纯是发泄不爽,连草野朔自己都没觉得能检定成功……

但反应不及的真守东树被他将胸膛踹了个正着,向后仰着栽倒在泥地里,溅起几道泥水。

对方闷哼一声,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

反正踢都踢了,他觉得对方挨这一脚也算是活该。

“不用说得你好像很无辜一样,刚刚想害我的是谁啊?”草野朔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说,“这都什么年头,早没人吃这一套了。”

在场的诸位,别说一个了,怕是连半个好人都挑不出来,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草野朔之所以愿意和对方废话这么多,还是想看看能不能策反真守东树,如果能成功,一个知情者说不定就让他探究出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错,对方的确和真守家的其他人不是一条心……

但因为真守太太的死亡,他没有因为悲痛而爆发,反倒是已经失去对抗的心力了。

草野朔干脆地说:“我就直说了,我和我的同伴缺一个知道情况又能带路的,要是想亲自报复回去,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

“不然的话……你就到你口中人类该有的归宿去吧!”

反正按琴酒的作风,肯定会斩尽杀绝的。

“你的废话太多了,科涅克。”

想什么来什么,琴酒说着从身侧越过他,抬手便又是干脆的一枪。

子弹穿透了真守东树另一只手的掌心,他痛苦地哀嚎一声,身体因为疼痛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是在泥地里打了个滚。

草野朔无语地看着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是你太直接了吧。”

琴酒不屑地哼道:“那是因为废话都让你说完了。”

琴酒高大的身形令他在这种时刻更具气势,同样只是站在雨水中,他一手扶着帽檐,一手举着枪对准真守东树。

对方抬头就能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浓浓的压迫感随之扑面而来。

“他想求死吗?”琴酒说道,“那我倒是可以给他这个机会。”

真守东树还沉浸在手掌被打穿的剧痛中,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这是好兆头,他没一开始那么能忍了。

“你们……没有见过那种令人绝望的景象。”他咬着牙说,“你们成功不了的……他们已经看见了,他们全都知道了……”

“那你就当我们不知者无畏吧。”草野朔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脸,“能不能干脆点,你到底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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