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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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白趁势搂住他的脖子，朱唇凑了上去。
顾寒卿愣住，感受着对方用丁香小舌过渡给他的羹汤的味道，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小舌紧追不舍，与他在唇齿间缠斗，莲子清香混合着女子的馨香，竟让他难舍难分，渐渐沉溺其中。
“嗯，好吃。”
思白看着他，眼神缠绵，也不知说的是羹汤还是人。
顾寒卿推开她，别过脸去：“胡闹。”
娇软的身子又缠了上来：“那你喜欢么？”
顾寒卿未作答，思白就当他是害羞默认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凑近他发红的耳根，吐气如兰：“寒卿，我想你了，你为何不辞而别？”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思白一口咬了上去。
“嘶——”顾寒卿吃痛，回过头来正要呵斥，却被她紧紧抱住。
“不要走，可以么？”她真的怕了。娘亲不在了之后，她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爹爹收起了以前的慈爱，对她要么严厉要求，要么就是冷淡疏离。月柔姐姐虽也温柔体贴，可她终究不是娘亲，给不了长久的陪伴。唯有寒卿，是她总忍不住想要靠近，又不得不小心对待的人，生怕一不留神，他也会像沙子一般，从她的指尖溜走。
思白语带哭腔，寒卿心软了。
双手回抱着她，下巴枕在她的颈间，轻声道：“好，我不走了。”
老顾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媳妇，便没有留下来。顾康关心仙草，进而关心思白的身体状况，杞君则有些心不在焉，扒两口饭就失了神似的突然停下，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顾寒卿的房间。
“看什么呢？”杞先生年纪大了，嗓门却不小，两个年轻人险些被嚎丢了魂。“不好好吃饭，一个两个的全盯着那边，还能看出朵花来？”
二人只得老老实实的吃饭。
越子陵只顾低头扒饭，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师兄弟二人的帮助下，思白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祛除了长生草所沾上的阴邪之气，将其炼制成了丸药。顾康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捧着丸药回家去了，没过多久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你娘不肯吃？”思白无比惊讶，这天底下竟还有如此不惜命的人。
顾康垂着脑袋，一脸的无奈：“她一听到仙药二字，就情绪激动，非但不肯吃，还嚷嚷着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仙丹灵药，就算有也轮不到她。然后缩在被子里，全身发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思白：“……她不会得了失心疯吧？”
越子陵：“我看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对。”
几人齐齐看向他。
“我就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杞君提议：“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思白说好，习惯性的去挽寒卿的胳膊，他这次却无声避开了。
“寒卿？”她看向他，不解的问。
“你们去吧，我等你们回来。”顾寒卿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别人，说完这话便欲转身回屋。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小胖墩着急忙慌地跑来，杞君认出来他是田嫂的小儿子福气。福气气都没喘匀呢，赶紧把剩下的话全抖落了出来。“村口，来了一，大群，道士，要我们，交出什么，灵狐，不然就，血洗整个村子！”
几人皆是一惊。
杞君：“当真？”
福气点头：“他们抓了几个壮丁，威胁大家，若是天黑之前见不到灵狐，就要大开杀戒。”
思白咬牙切齿：“国师这厮当真记吃不记打，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
越子陵眼眸微眯，语气亦是不善：“既然来了，便教他有来无回。”
顾康和杞君一头雾水：“国师是谁？灵狐又是什么？”
越子陵：“你们不用知道他是谁，只须在这里等着，不久后给他收尸就行了。”
“就凭你？”
越子陵愣住。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前些天他苦寻无果，没想到今日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再度出现了。
“唐歌姐姐。”思白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唐歌一声轻笑：“某人都放狠话了，我若不来，他拿什么挽尊？”她瞥向口中的某人，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甚是满意。
没有了夜行衣的包裹，唐歌的面容身姿一览无余。她本就身材高挑，肤白胜雪，一袭纯白色的丝裙勾勒出玲珑紧致的身线。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风翩飞，拂过精致的五官，更显出她的清冷出尘。
杞君低下头，在这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子面前，她免不了自惭形秽。
顾康倒没什么感觉。此女美则美矣，却仿佛一副纯粹的皮囊，精雕细琢而成，少了些该有的灵魂内在，看着很是空洞。还是有血有肉个性十足的姑娘更加耐看。
他不禁看向思白，嘴角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笑意。
“你是来帮我们的？”
唐歌点头，思白喜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国师算账吧。”
“不急。”唐歌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顾寒卿身上，“玄牝阁此次倾巢而出，须得从长计议。”
长年偏安于此的村民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看着那一排排手持法宝的道士，又望了望端坐于正中，由八名弟子抬着，雕刻着各种说不上名字的飞禽走兽的华丽宝座上，着华服戴金冠的中年男子，只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噤若寒蝉。只能任由众道士堵在村口，不敢有任何举动。
国师的脸色不太好，他后面派去捉拿灵狐的弟子都是阁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临行前不仅额外赐了些厉害的法宝，还让他们每人都服下了能短时间内提高修为的大补丹，结果仍是让他失望了。
那五人的尸体被抬上来时，皆是爆体而亡，加上乱石飞沙的破坏，都快看不出他们本来的样子了。
这灵狐果真如此厉害？那他只好亲自出马了。
国师摩挲着一个小瓷瓶，这是今年的解药，份量比之去年又少了。毒发的频率越来越高，间隔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这是眼见大事将成，准备卸磨杀驴了。
眼神骤然变冷，紧捏着座椅扶手，“咔嚓”一声，扶手竟被他生生掰断。
前来禀报的弟子咽了口唾沫，垂首恭敬道：“师父，有消息了。”
得到示意后，该弟子一挥手，另有两个弟子押着一名妇人走上前来。
见国师以眼神询问，那弟子答道：“禀师父，方才两位师弟在巡逻时，听见此妇说什么，近日杞先生家来了一名陌生的女子，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便想着，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就带来见您了。”
此妇正是惠嫂。她也听说了道士围村的事，就跑来凑个热闹。从乡亲们口中得知，这帮人来此是为了一只灵狐，那灵狐已经能幻化成人形，变作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她想起老爷昨晚回来时所说的话，听到别人的描述，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让经过的两名弟子听了个正着，就这样被抓了来。
惠嫂哪见过这阵仗？尤其是端坐正中的那个男子，周身散发的阴狠气息挡也挡不住，若不是那俩弟子扶着，只怕早已膝盖一软给他跪了。虽然没跪，但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只见那阴狠气息浓厚的男子缓缓开口，目光如炬，她压根不敢直视。“你说，村里近日来了一名陌生女子？”
惠嫂不明所以，忙点头称是。
“那就有劳大婶带路了。”
惠嫂：“是是是……啊？”
国师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挑选出二十名精锐弟子，随押着惠嫂的两人一同前去。
“到了。”惠嫂祈求道：“各位道长，目的既已达成，就请放过我吧。我就是个乡野村妇，什么都不懂，不会坏了你们的好事。”
为首的那人挥挥手，两名弟子便放她走了。
杞家大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为首之人一个眼神，负责押人的其中一名弟子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气沉丹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乃国师座下弟子，奉命前来带走灵狐。尔等若是识趣，便乖乖把灵狐交出来，否则到时候惹恼了国师，定教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无人回应。
那人又道：“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作为新入门的弟子，自然是脏活累活抢着干，方才押人如是，现在打头阵亦如是。
两个新人踹开大门，前脚刚刚踏进院中，大门随即自动关闭，两人皆是一惊。
惊的不止是他俩，门外的二十人也一样。不过到底比他们先入门几年，定力要强上许多，只是惊了不过片刻，便重回自然状态。
这个状态并未维持多久，当门内惨叫声响起时，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叫声很快平复，大门一开一阖，那俩人被扔了出来，脖颈处大动脉被割破，已是没了呼吸。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有人沉不住气了，怒道：“还等什么，直接杀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另一人冷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头脑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