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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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小葵突然伸手抱住09a1, 脸贴在它冰冷的身体上默默掉眼泪。
「……小葵？」09a1有点慌乱，它不能够像b3-758那样将她抱到怀里，只能笨拙地轻轻拥着她。
身后很快有脚步声响起, 布雷诺看着伤心的幼崽, 微微蹙眉。
他走近后, 俯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怎么了？”边问，边拍了拍她的后背。
小葵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再往大屏上看。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布雷诺回身看了眼和以往都没有太大变化的厮杀画面，皱眉抱着她先离开这个地方。
顺带着, 用精神力把一直跟随的摄像机也全部震掉。
等远离广场后，布雷诺才摸了摸怀里小朋友的头, 低声道:“别怕, 已经看不到了。”
闻言，小葵从他怀里探头张望了一下, 确定没有再看到后, 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但是她依然沉浸在之前的难受中, 小手死死揪着布雷诺衣服上的纽扣, 抿着唇一语不发。
看她这样，布雷诺第一次有点后悔当初为了让防护罩采集她的信息, 带着她去了安全区外围。
不然的话, 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些荒兽到底和你有什么关联？”他轻叹着, 说完后揉揉小家伙的头发，抱着她往办公区走。
等到晚上的时候, 整个安全区内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唯有安全区外隐约传来荒兽们的吼叫声，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疯狂。
暗室里只有两道平和稳定的呼吸声不断起伏，小葵睡在妈妈怀里, 小脸上慢慢布满了冷汗。
她睡得特别不安稳，脸蛋通红，整个人都紧紧地蜷缩在宋溪腹部。
宋溪被怀里滚烫的温度惊醒，伸手探了探，却被女儿额头上冰冷的汗渍沾湿一手。
那一瞬间，宋溪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好像就此停滞了。
她不敢置信地掀开被子，把蜷缩成一团还在不断发抖的女儿抱出来，抖着手重新覆上她的额头。
一片冰凉湿润。
她又去碰女儿的脸和耳根，灼热的温度瞬间传来……
“小葵？”宋溪有些慌乱地低声喊她，抱住她时，后背也是一片黏腻，不知道是冷汗还是发烧热出来的汗。
被呼唤的幼崽没有任何动静，宋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把女儿平放在床上，第一时间去将保姆机器人开启，让它通知外面的执行者小葵生病的事情。
然后又很快把女儿身上干湿的衣服脱掉，用同样的布料把她身上擦干后，换上另外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她不敢贸然用凉水打湿毛巾给女儿敷额头擦身体，因为她以前在蓝星也没有储存多少医疗知识，她怕自己乱中出错，万一让女儿受了凉病得更严重就不好了。
她甚至不敢抱着女儿，既怕生病的幼崽会冷，又怕她会觉得太热，只能用被子的一角盖在小葵的腹部，然后焦急地守着她。
看着病床上在黑夜中小小一团的阴影轮廓，宋溪脑袋里乱糟糟一片。
她从来没有想过女儿会生病。
因为星际的医疗手段已经足够发达了，之前小葵满月的时候，布雷诺送的那支体质增长剂她给女儿用上了，按理来说，只要不是特殊病症，基本上在小葵整个幼年期内都不会生病。
更别说是发烧感冒这种小病。
可现在她切切实实地病了，宋溪握着女儿小小软软的手，第一次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惶恐。
感冒对有免疫力的成年人而言基本上只是小病，但是一旦出现在幼崽身上……
如果现在在其它星球，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但这是垃圾星。
这里除了他们这些流放者和执行者以外，只有数不尽的荒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幸门外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暗室的门随之打开，宋溪第一次这么庆幸，这颗垃圾星上的执行官不是别人，而是布雷诺。
“怎么回事？”
布雷诺边问边大步走过来，伸手贴了贴幼崽的侧脸和耳廓，语气冷漠沉凝:“小葵怎么会突然生病？”
额头冰凉，身上却和小火炉一样滚烫，布雷诺克制着情绪，拿出随身带着的药剂，掰开小葵紧闭的嘴给她灌了下去。
“这是之前8号从种植物里培养提取的药物，虽然比不上体质增长剂，但能够短暂提高生物的体质。”
他解释完，伸手把床上的幼崽抱过去。
宋溪跟着站了起来。
注意到她的动作，布雷诺沉声道:“我已经让人去男性生存区找8号了，按照规定，夜晚时间非必要流放者不得踏出暗室一步。”
宋溪捏紧手指，哑声道:“好，我遵守规定，你一定要让小葵赶紧退烧。”
“放心。”
布雷诺抱着幼崽离开暗室，两名机器人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
暗室的门重新合拢，宋溪看着空荡荡漆黑的室内，第一次发现这个“暗室”里的空旷和阴暗会让人那么不安。
布雷诺走得很快，一路上将小葵细心地护在怀里，没让她受到风。
他带着她来了办公室。
于是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特殊管控安全区，第一次在夜晚亮起了灯。
小心的把小葵放在沙发上，他又试了试她的体温，眉心再度皱得死紧。
“8号还没到吗？”他的声音沉冷如冰，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长官，1号和8号都来了。”执行者说完侧过身，露出身后的两人。
布雷诺冷漠地扫了眼唐瑾明，没有理会他无视规则的行为，同样起身为8号让开位置。
8号伸手掐住幼崽的手腕内部，指尖用力探知她的脉搏，又试了她的体温掀开眼皮看了看。
最后在两人地注视下，拧眉道:“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这不是体质造成的生病，应该是被什么吓到了或者造成了刺激。”
闻言，布雷诺本就冰冷的脸色更是一沉。
唐瑾明敏锐地抬眼望向他:“你知道为什么？”
布雷诺面无表情地点头:“白天她去看了你们和荒兽厮杀的画面。”
“可是她不是从小就看吗？”8号诧异地脱口而出。
流放者不在安全区的时候，布雷诺总带着幼崽去广场，这一点他们很早就知道了。
一开始也想过是不是不合适，但后来看小葵没被吓到也没什么不舒服，就都默认了让布雷诺带着她去看。
毕竟如果不出意外……她迟早会接触这些的，说不定会比预想中更早面临血肉搏杀，这是每个在这个星球上的人都避免不了的既定命运。
但为什么以前都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被吓到了？
布雷诺探知了一下四周摄像机的存在，然后和唐瑾明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的将精神力凝结成线攻击过去。
这一次不再是小打小闹地弄晕紊乱它们，而是手段凌厉地直接将这些小东西碾成了一堆废渣。
等四周短暂地恢复正常后，布雷诺才沉声道:“几个月前我就很少让小葵去广场上看那些画面了。”
说着，他担忧地看了眼沙发上安安静静皱着小脸难受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的小家伙。
8号出声道:“别担心，你不是已经给她喂过药了吗？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能退烧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布雷诺才重新对两人说:“几个月前，我带她去了一趟安全区边缘，让防护罩采集她的信息。”
“但是那一次，有几只荒兽因为她出现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异。”
他说到这里，转眼看向唐瑾明，一字一句地说:“那几只荒兽恢复了理智，甚至比普通野兽更加聪明。”
“……”唐瑾明确定他没有说谎，也因为他隐晦的提醒，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他静静地回想捕捉这些画面碎片，片刻后倏而抬头:“那个垃圾倾倒点？！”
他隐约记得当时也发现有几只荒兽好像有点不一样，好几次都避过了厮杀，自顾自不知道在流窜什么。
布雷诺点头:“是，就是那一次。”
“那几只荒兽呢？”唐瑾明问他。
布雷诺平静回答:“杀了。”
“在发现它们出现变化后，我就出去了一趟，小葵喜欢的那个机械娃娃和那朵花，就是它们找来的。”
他说完，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唐瑾明的目光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女儿身上，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大脑思维高速运转，在短短几个呼吸中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女儿总是爱咬人。
想到她表达亲昵的方式永远都是糊别人一脸口水。
想到她总是喜欢嗷呜地叫，还有不受这个星球压制的特殊精神力。
8号靠近幼崽，低头注视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有些莫名的心动。
她似乎有点特殊。
要是能够解剖研究……
“你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我就掀了你的实验室。”唐瑾明低沉警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8号一激灵回神，冷静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只是她是这颗星球唯一诞生的幼崽，说不定和外面那群荒兽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呢？”
毕竟荒兽可算得上是这个星球的特产。
小葵……似乎也是特产之一。
听到他冷静的辩解，唐瑾明抬眼笑看着他:“布雷诺能杀几只荒兽，我也能杀了你。”
8号听懂了他的警告。
所有知道小葵特殊的人，不论是谁，只要敢动一点小心思，都得死。
他克制着心里的遗憾，依然镇定道:“好吧，但是你们也该知道，这种事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特别是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