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官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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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巍叔他们在做什么啊？”
“你巍叔在取悦神灵啊。”
祁韩听着父亲的话，好奇地看着叔叔祁巍带着一群人在神佛殿中跳着奇怪的舞蹈。
这是祁家三年一次的大祭祀。
其实这祭祀本不属于祁家，而是属于“官将首”这一古老的职业传承。然而官将首传承从应朝开始就渐渐衰弱，到了大应末年甚至几近断绝。
祁家先祖祁景皓当年随韶太祖新鼎起兵征战，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官将首传承之法。
后来依靠这份传承之法，祁家在征战中立下了赫赫功劳，获封安国侯，世袭罔替。
而安国侯传至第四任家主祁康手中时，又加封钦天监司丞，在皇帝的支持下创办了后来威震天下的钦天监。
钦天监负责培养不属于祁家的官将首，组建直属于皇帝的钦天卫。
拥有了武装力量的钦天监背靠皇权，集监察、缉拿、刑罚、情报四大权力于一身，很快就成为了权倾朝野、天下皆知的特务机构。
不过虽然钦天监替皇族拿到了官将首的传承，但这一传承最重要的祭祀等活动还是以祁家为主。有韶一朝的官将首，都得拜祁景皓为祖师爷，每年都要祭一次祖师。
而三年一次的大祭，则是一直都由祁家来负责的。
当然也有其他人或者势力获得了祁家的许可，也能自行举办三年一次的大祭。
大祭的意义，就是为了感谢神灵这三年来对官将首的帮助；同时也是用各种祭品和仪式来取悦神灵，祈求接下来三年神灵可以积极响应官将首。
官将首的强大根源就是来源于各路神仙精怪。
平时一般情况下，用普通的药液为引，借助各种山林河海精怪的力量强化自己；一旦遇到危险情况，那么就用更珍贵的药丸为引，向漫天神佛借用力量达成目的。所以官将首的上限只取决于他能借来哪一位神灵的力量，下限取决于他还剩多少药。
如此强大的力量，皇帝肯定是不敢让祁家一家独大的。
第四代安国侯祁康创办钦天监，分出官将首传承也是为了保住祁家所做出的妥协。
不过这些历史还不是刚刚九岁的祁韩能接触到的。
每一代祁家子弟在九岁或十岁的时候，都会被家族集中起来训练，授予官将首传承。同时也是发掘新一代中能担当大任的人才，在未来担任新的家主。
今天祁韩就被父亲送来祁家大宅准备集训，很巧地遇到了三年一次的大祭礼。
祁韩口中的“巍叔”是他父亲的亲弟弟祁巍，因为资质出众已经成为了下一任家主的候选人之一，并主持了今年的大祭礼。
祁韩父子没有看完大祭礼就离开了，也没有机会和祁巍打招呼。
“小韩，进去之后会有人领着你去见一个人，叫他阿公就可以。其他东西你不要乱看乱说，老实点等着。阿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记得吗？”
“记得了，阿爹。”祁韩乖巧地点点头。
小小的身影在父亲的注视下走进了挂着“官将首府”牌匾的大门。
这里是祁家大宅中的一小片区域，但就是这一小片区域中，曾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天才官将首。
祁韩的命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走进大门之后，一个侍女就走上来示意祁韩跟着她走。
穿过院子一侧的游廊时，祁韩好奇地看着院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他还不知道，
这些植物就是官将首们炼制各种药液的珍贵材料。
转进大堂，上首已经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静静地看着被侍女带着走进来的祁韩。
“你叫祁韩？”
“是的，阿公。”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挥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亲自走下来把一叠竹简册子递给祁韩。
“你翻翻看这叠册子。”
祁韩依言翻开册子，查看其上画的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神灵精怪。
除了各种山林河海里面的小精怪，还有那些祁韩在各个寺庙里都见得到的各种神佛。
为什么要翻这个册子，祁韩不知道。
不过翻着翻着，祁韩就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一样。
因为祁韩现在没有拿着那本册子，面前景色就像是做梦一样。
周围全是无边无沿的白云，而祁韩的面前，则是一尊高大的雕塑。
转头四顾，不止眼前，祁韩的前后左右总共有四座高大无比的雕塑。而且每一尊雕塑都不一样。一尊穿银白盔甲，手持阮琴；一尊身覆青甲，高举宝剑；一尊红脸红发，怒目相对，两手举着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环绕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尊绿甲披风，撑伞横举。
祁韩认得他们，这是庙里会供奉的四天王。
而就在祁韩细细观察这四尊天王像的时候，雕塑开始颤抖了。
那是一种震动，遍布四座雕塑全身的震动。
随着震动越来越大，祁韩甚至都能听到那种震动的声音。而且雕塑上那层石质也随着震动不断破碎并落下，显露出石质雕塑下四天王的真面目。
四天王本身和雕塑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脱离雕塑之后他们就像活了过来一样。眼神灵动地看着祁韩，身躯也在随着呼吸在起伏。
被四天王盯着的祁韩感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一股奇特的暖流从祁韩的头顶流遍他的全身，这让他很舒服。而且他有种明悟，这种感觉就是来自于现在盯着他的四天王。
“你们要我做什么？”
祁韩抬头问道。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向四天王发出这样的疑问，四天王也当然没有回应他。
突然，祁韩就从梦中脱离了，又看到了自己手上正拿着那本小册子。而小册子上翻开的部分，正好就是四天王的那四页。
“你看了什么？”白胡子老头站在祁韩的面前。
“我看到了四……”祁韩想说的话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回去，“我看到了远察天王。”
白胡子盯了祁韩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先回去吧，等集训开始的时候会有人去接你的。”
“好的，阿公。”
年仅九岁的祁韩并没有对刚刚的情况感觉到奇怪，听话地点了点头，又在侍女的带领下返回大门口找到了自己的阿爹。
“小韩，阿公跟你说什么了。”
“阿公告诉我等集训开始会有人来接我。”
“这样啊。”
祁韩的父亲笑了笑，又开口：“小韩啊，你先跟着这个叔叔去。”
小祁韩这才看到父亲背后站了一个从来没见过人，这个人笑呵呵地看着祁韩。
“小韩啊，阿爹要先回家去。你呢，就跟着这个叔叔先在这里等你巍叔好吧。”
“阿爹你要回去干嘛？不能带我回去吗？”
“小韩乖，阿爹有急事，你还要在这里等你巍叔带你参加集训。”
“好的，阿爹，小韩会乖乖地。”
于是祁韩跟着那个没见过的叔叔住在了祁家大宅里。
然而他没等到祁巍来接他参加集训，更没等到父亲回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