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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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见音将手中的咖啡放下，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白吃白喝了一通，也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果不其然，坂口安吾见莲见音一副饭饱餐足的惬意模样，再三思索之下还是艰涩开口：“不知莲见先生想应聘什么岗位呢？异能特务科也的确很需要像您这样的人才。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这番话已经算是坂口安吾最不隐晦的示弱了。
所以……这是随我挑的意思？
莲见音在心中给上道的坂口安吾打了九十分，面上却稳如磐石未显分毫。
“你真是太客气了，安吾君。”莲见音微微靠在椅背上，手指搭在杯沿上轻轻敲点。“既然会客接待已经完毕，那接下来就该是面试环节了，对吗？”
“您有此思量，在下感激不尽。”坂口安吾没有否认，“请您随我来。”
他行至门前正准备为莲见音开门，黑色的人影已经先一步拉住门把手为他排除眼前的障碍。
坂口安吾伸出的手微微一顿，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自觉地走在前方引路。
早在莲见音出现在警局“胁迫”异能特务科暗地里安插的卧底自爆身份联系本部后，关于这个男人所能挖掘到的所有资料就已经送到了坂口安吾的面前。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自称为莲见音的男人仿佛是初生的婴儿般苍白无瑕。
除了他在几天前第一次出现在擂钵街并于当天与“武装侦探社”的中岛敦有过短暂会面以外，其余的人生履历全是一片空白，仿佛是从天而降凭空出现一般。
即使坂口安吾试图对莲见音接触过的东西使用异能力“堕落论”读取残留记忆，却也依旧对这个男人一无所获。
但既然对方主动表现出与政府合作甚至是归顺的诚意，只要他有足够整个国家为此付出和笼络的价值，异能特务科也不得不对其大开绿灯，甚至让出主动权任其宰割。
而接下来的“面试”，自然需要对这份价值做出更为准确的评估。
“坂口先生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来异能特务科吗？”莲见音状似随意地开口说道。
二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彼此莫名同步的脚步声，也使得莲见音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是您自己的考量，若您愿意，在下一定洗耳恭听。也很感谢您能够选择异能特务科，今后的工作有您帮助一定会轻松许多。”坂口安吾不卑不亢的恭维着。
“呵。”莲见音轻笑一声，也看不出对这番阿谀奉承是否满意。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听说，一直持续犯下异能者自杀命案的涩泽龙彦死了？”
！！！
坂口安吾心中震撼，脚步却一刻不停。
“原本是打算早点和大家见面的。可是没办法，如果不是确认涩泽龙彦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出现在横滨，更不会选择加入异能特务科。”
坂口安吾心中百感交集，他几乎一瞬间便明白了莲见音的言外之意。
会如此坦然的交代自己的弱点，必然是因为这个弱点已经不复存在。
拥有“将异能力与异能者本身分离”这一能力的涩泽龙彦会是莲见音最大的威胁。但现在，这个威胁已经被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联手消灭。
但他为什么会选择加入异能特务科？真的是为了异能特务科背后所代表的国家力量吗？
两人的脚程都不算慢，很快便来到一扇大门前，里面是依照莲见音要求而准备的训练室。
莲见音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坂口安吾也很自觉的没有询问，只是沉默地推门而入。
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字面意思。
房间里并未制作窗户这一布局，一眼望去，除了同色调的地板和墙壁外空无一物。
莲见音没有多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走向正中央，眼见坂口安吾将门关上，还好心提醒道：“安吾君，劝你还是将门打开比较好。”
坂口安吾微微一愣，只得按照他的建议又将门重新敞开。
莲见音作为主动要求“面试”的一方，即使是异能特务科也没能掌握多少主动权。连原本想要亲眼见证的种田长官也按照莲见音的要求提前撤离了。
等坂口安吾再次回头的时候，缄默的忍者已经不知道从哪抬来了一张沙发，正在为他的主人端茶递水。
你这不是才吃过吗？
莲见音架腿而坐换了个新话题，见坂口安吾还站着，便吩咐鬼影兵团给他也搬了一张椅子。
坂口安吾受宠若惊的坐下，手握虚拳一清了清嗓，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么，莲见先生可以……开始了？”
“安吾君，这栋建筑里现在还有多少人？”莲见音百无聊赖的晃动着手中的水杯，看着形成漩涡又很快平静的水面，头也不抬的问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人员撤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坂口安吾原本还算平静的语气逐渐夹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真的是能够做到的吗？
他强行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微微汗浸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
超越者!如果莲见音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他绝对是日本第一无可置疑的超越者！
“来之前我就在思考，一座小小的港口城市为什么总是被人觊觎呢？”莲见音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手掌之上的空气在扭曲中撕扯。四散飘零的粒子逐渐汇聚，金色的电弧在他掌心跳跃，缓缓凝聚成型。
——是一本书。
坂口安吾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他颤抖着双唇想说些什么，但一片空白的大脑已经支配了他所有的思想。
“或许是横滨太过寂寞，正在想法设法引起世人的目光。又或者是横滨即将死去，正在做死前最后的挣扎。”
“不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喜欢。”莲见音抬起头，银色的眼眸中仍旧是平静湖面上那抹从容的月光。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坂口安吾的呼吸不自觉地紧促起来，连周围的空间也被剥夺。
不过短短一瞬，数不清的黑影忍者已经占据了坂口安吾的所有视线。被迫剥夺了视野的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莲见音压抑着的笑声，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新奇的感叹：
“原来，填满整个异能特务科只需要十万人就足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