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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血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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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摇摇头:“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衡过来的时候,古达厝想着回答阿衡的问题也是跟着过来的,之前已见过这孩子被几个护卫捞出来的情形,那会他就感觉这孩子活不了了。

可如今再看那孩子面色,又看看阿衡和陆怀岳两眼,心中有了计较,上前道:“此子我能救!”

阿衡和陆怀岳都转身诧异地看他。

古达厝清咳两声,犹豫着措辞道:“这孩子我能救,不过颇费些力气,可今日之事……姑娘你……?”

阿衡会意,心底里冷笑:这老狐狸,有本事救这小孩,却要以此为条件要挟自己。真当自己是吃素的?

阿衡站在他面前,面带微笑道:“没错,古达厝,本宫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文舒公主。”

古达厝得到阿衡的肯定,郑重地向阿衡行礼。阿衡摆了摆手,问:“你有法子救人?如何救?”

古达厝点点:“救是能救活,至于恢复得怎么样,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殿下只需将他放在我族中三日便可,这救人的法子是族内的秘法,不得外传,恕老朽不能相告。”

阿衡颔首:“你们族中的秘法本宫没兴趣知道,你若是能救这孩子,本宫对阿蛮之事既往不咎,至于别的……”阿衡看了古达厝一眼:“别的事咱们再议。”

也不等古达厝说什么,阿衡直接吩咐三茗:“让人把阿蛮放了。”

三茗让人给阿蛮松了绑,阿蛮得了自由,蹦蹦跳跳地跑到古达厝身前,叫道:“阿公阿公!”说着还不忘示威地看了阿衡一眼,朝阿衡吐吐舌头做鬼脸。

很无奈,阿衡读懂了她的意思:看!你现在不得乖乖把我放了?

古达厝向阿衡道谢:“谢殿下……”

阿衡又止住了他,笑道:“古族长,你别急着谢本宫,你孙女的命,本宫记在账上,若是治不了……”

古达厝俯首道:“殿下放心,老朽定当全力以赴!”阿衡腹诽:若不是拿他孙女的命相抵,定不是这般尽心吧。问:“古族长,你打算什么时候与本宫说道说道这禁地一事。”

古达厝犹豫着措辞,阿衡又道:“别跟本宫绕弯子。”表情淡淡地看了古达厝一眼,满含威胁:“此事,你绕不过,古族长难道认为,你乌哈族与我陈国真有一较高下的资本?”

确实,乌哈族虽行踪诡异,但若真要举国之力来歼灭一个小小的乌哈族,并不是难事。

若如今执政的是以前那个平庸的明德帝或是冒进的太子陈咸,或许乌哈族尚有一线生机,可如今面对的是才智出众的公主,他们是一点胜算皆无。

古达厝在公主殿下的威吓之下,只得识时务地妥协:“不如殿下与众壮士移步族中寒舍?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阿衡看向陆怀岳,陆怀岳点头笑:“这老头儿道是识时务,听闻乌哈族吃食别具风味,我甚是向往,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陆怀岳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去他们族中商量了,看他一句话就能自己做决定,并没有经过公主的许可,眼前这男子要么身份高贵,比及公主,要么是公主最为看重的人。

若是两者皆有,那他也得掂量掂量了,趁机问:“这位公子是……?”

阿衡斜眼看古达厝:“他性陆,叫陆公子。”

言外之意就会你知叫他陆公子便可,其他的事别打听。

阿衡目前可不想让世人知道她与无银公子的关系,如今陆怀岳用的是陆家分支中其中一个陆家子弟的身份,实际上,陆怀岳一脉确是陆家一个分支,不过早在祖辈便已分了家,也鲜少有人将陆家和无银山庄联系在一起。

且陆怀岳这厮,演的一身好戏,时常神出鬼没的样子,有时出现还会带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因此真正见过他的人没几个,知道他叫陆怀岳的就少之更少。

古达厝识趣地不再追问,而是命令他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将顺子带着,然后朝阿衡和陆怀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衡毫不客气地往前走,身后却传来阿蛮的声音:“阿公,我喜欢陆公子!”阿蛮一直在古达厝身边,他们说的话自然能听到,也知道那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姓陆。

古达厝皱眉责备孙女:“不得无礼!”

阿蛮不服气:“从小阿公不是和阿蛮说,喜欢什么就说出来吗,阿蛮喜欢陆公子就说了出来,怎么是无礼?”

陆怀岳许是被阿蛮的天真直爽给逗乐了,笑道:“阿蛮姑娘你娇俏可爱,天真烂漫,我想你若是说喜欢哪个男子,那男子定然趋之如骛的,可我不一样,我惧内……”说着看向阿衡。

意思不言而喻。

阿蛮听陆怀岳夸她,开心地笑了,伸手要抓住陆怀岳的袖子,道:“我就知道岳哥哥会喜欢我,她不过是你未婚妻,还未曾过门就这般善妒,你还是跟我回族里,我定会把族里最美的女子献给你……”

说着她自己又狡黠地笑开了:“嘿,族里人都说,阿蛮是族里最美的女子!”

众护卫:这阿蛮姑娘可真么都敢说了,真是不要命了……

三茗:这笑狐狸精,膈应人竟膈应到他们公主身上了,走着瞧吧。

阿衡很是无奈,这种赤裸裸夺人所爱的女子真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他们乌哈族是怎么教姑娘的,性子都歪上天了……

古达厝满头大汗,之前一直在心里揣摩陆怀岳的身份,想不到竟是文舒公主的未婚夫婿,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

虽然他之前没听说过文舒公主有未婚夫这事,可公主殿下和那个陆公子也未成反驳,怕是真的了。

就不知这陆公子是何路数,总之差不了就是了,文舒公主那样的女子,总不会嫁给一个泛泛之辈,如今自己的孙女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通说,可千万别得罪两个人啊……

都怪他,阿蛮父母去的早,他是隔辈养的孩子,总想着不能让孩子受委屈了,往死里疼爱,教出她任性妄为和天真直爽的性子,现在看吧,害苦了孙女了。

古达厝暗自在心中长吁短叹,将阿蛮从陆怀岳身边扯离,对陆怀岳和阿衡陪了个不是,就开始教训起孙女来。

老人家教育宝贝孙女,定不会太严厉,可古达厝未免有些太不尽力,责怪了两句,语气马上又变得语重心长,和蔼可亲起来,声音温柔得能掉出水来:“阿蛮啊,要懂事知道吗,不能这么任性,会吃亏的……”

阿衡听人家教孩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也走了一路,有些烦躁,看向陆怀岳这个始作俑者就分外不爽了:“你,日后离那个阿蛮远点。”

陆怀岳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唯唯诺诺点头,态度好得十足:“遵命,我家阿衡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乌哈族禁地是在山谷深处的一个水潭边,依着山和水潭建了些错落有致,别具特色的小木屋,形成一个小寨子,远远望去,连着雾气缭绕,还有些仙气。

在寨子的左边,有一面山崖,山崖上是一块笔直宽阔的石壁,石壁上有些阿衡看不懂的图案。

阿衡问古达厝:“那个是什么?”

古达厝答:“那是我们乌哈族的圣语”

阿衡更想问什么圣语,就听陆怀岳指着远处山崖下一处种有槐树的一块地方问道:“那是什么?”

古达厝眼神奇怪看他:“槐树!”

阿衡也很诧异看陆怀岳:“别告诉我你不懂那是槐树。”

陆怀岳摇摇头,笑道:“我说的是,为什么要种槐树,这方圆数里,只有那一块种了槐树,为什么?”

阿衡不去探究陆怀岳为何知道这里独有这块种了槐树,她还很相信这个未婚夫婿的,扭头看了眼古达厝,古达厝的表情有些惊愕和闪躲,道:“没是什么,就是族里有个老人喜欢,就种在那了。”

陆怀岳勾勾唇角:“是吗,那我们去看看。”说着不等古达厝说话,就牵着阿衡的手径自朝那个地方走去。

阿衡看向陆怀岳,陆怀岳小声道:“我总觉得不对劲。”阿衡不解。侧目看他,他又继续道:“以一个习武人的敏锐。就好似你们女人的预感……”

阿衡扶额,这厮可算是什么都知道,也不知他去哪处学来的听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偏门。阿衡嗔他:“我可没感觉出来那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种了些槐树吗?”

陆怀岳点了她额头,笑道:“这槐树和你们陈国的槐树可不一样,这是从周国西南之地移植而来的,叫血槐。”

阿衡诧异:“我看着没什么区别,和普通槐树长一个样。”

“所以才能迷惑住世人,之前若非我吃过这血槐的亏,也未必能认出这些槐树的不同?”陆怀岳继续道。

阿衡好奇:“你还会有吃亏的时候?甚是稀罕,不如说来听听?”

陆怀岳却貌似故意将话题引开:“我吃亏不吃亏的暂且不提,可这血槐之事却是真的,那会我去周国,中了这血槐之毒,差点就回不来。血槐树上有一层血色的汁液,人一碰即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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