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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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定位，是你上次绑架被发现的地方。”
听了这话，陈弗先是愣了一下，好几个月了，他都快把那次的事情给忘了，怎么会……？是上次他差点被解剖的那个什么地下吗？说起来他一直不知道那群绑架犯为什么要放了他，被彭沃解救出来后他也没有想起来问一问自己究竟被绑在了哪里，解救时的细节什么的，彭沃马上就走了，只听他说是个废弃仓库。程子离为什么给他发这个消息？难不成他和那群绑匪有关系？
“我还要再确认一下，手机的定位太模糊，我并不能完全确定，可以把你的手机先借我用一下吗？”
陈弗点头同意，想着是因为周围有警察的缘故？他居然没那么担心。一眨眼就看到彭沃已经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把茶几上公文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熟练地将手机和电脑连到了一起，进行了一顿陈弗看不懂的操作，很快彭沃的笔记本上显示出了一张地图，以及一个红点。
“这是你那个同事当前手机的定位，确实是那里，郊区废弃工厂，和上次发现你的仓库相连。”
陈弗看着地图上的方位，说实话他看不懂，估计让学地理的吴潜过来说不定行。而且这看起来像是公安系统内部的地图，标记的方位与手机上简洁便利的定位完全不一样，陈弗都快被那一堆复杂的圈圈和线条搞花眼了。
“啊？程子离……我同事据我所知就是个大学生啊，跟我同届，成绩也不错，还在公司里当实习生呢，他怎么会和那些绑架犯有关系啊？”陈弗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你所知的未必是真实。”彭沃说道。
陈弗认同这句话，但他觉得还是不对劲。
“可是，程子离他是我上次救的魏可的亲戚啊，好像是她表哥还是什么……他要是真和那群罪犯一伙的，又怎么可能绑架他表妹的朋友啊。”这事情太突然了，不过程子离为什么恰好约在废弃工厂还东西啊，真的很可疑啊。
彭沃又仔细地看了下电脑上的地图，把手机拔了下来递还给陈弗，说着：“可能他说的是真话，也可能是在骗你，语言最容易骗人。”
陈弗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说到底，最近他卷进去的事情好像都有些奇怪，讲真这些都已经超出他一个普通人的范畴了。
“不管如何，难得的线索。我现在就过去。”彭沃合上了电脑，站起了身。
“那个，我和您一起去？兴许只是巧合也说不定呢？”凡事不能往最坏的地方想嘛，万一只是程子离家恰好就在那附近呢。陈弗现在后悔的是当初怎么没加一下魏可的好友，现在说不定还能问一下她和程子离的关系看看是不是假话。
“不……也行。”彭沃好像本想拒绝他，但不知为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点头同意了。
事不宜迟，彭沃回房间准备了一下，二人很快就出发了。
坐在车上的陈弗真的没想到一大早上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本以为今天要回钥匙就可以回卫暮家好好歇着了，昨天方辰的事情真的搞得他头昏脑胀，可现在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其实这些事情自始至终都存在，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
车要开到定位上的那个仓库还是很慢的，又赶上了七八点的早高峰，他们城市的早高峰是出了名的堵，加上今天是工作日，这车堵在路上几分钟都动不了一次。
陈弗在这期间征得彭沃的同意又给程子离发了些消息，比如现在就去吗？又比如不能去明海公司取吗之类的。
令他吃惊的是，对方居然回复他了。然而第一句话居然很奇怪。
程子离：你是陈弗吗？
陈弗有点莫名其妙，回复他到：当然是啊，不然呢。
程子离沉默了一会，没再问其他的，而是正常回答了刚才陈弗问的问题，还是一条一条回复的。
程子离：你能现在过来当然好了。
程子离：不能。今天我去不了公司。
程子离：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吗？
陈弗也是没想到程子离居然真的在回答他的话，如果程子离真的和绑匪有关系的话，应该不能这样积极地回复他消息吧，讲真他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弗：我现在堵在公路上了，你先等会可以吗？
程子离：……我等不了那么久，最多一个小时吧。你要是能过来还是尽快过来吧。
陈弗：为什么？
程子离不再回复他的消息了。
陈弗试图给他打电话，结果对方关机了。
“这话的意思，难道有时间限制？”彭沃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喃喃自语。
“我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而且总觉得对面的人不是程子离。”陈弗看着这对话的语气，与平时的程子离不太一样，也不知对方究竟意欲何为。而且那个什么仓库应该是在西市区的北郊，定位不够清晰，但从这里开车到那不堵车也得接近四十分钟，可现在还堵车呢，一个小时之内真能到吗？
彭沃还是很严肃，即使在这时候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陈弗甚至没看出来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难怪方辰会说他是面瘫……
“来不及的话我们就改道。”彭沃说着。终于把车从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开了出来，之后彭沃一脚油门奔向了旁路。
彭沃一看就是对这座城市的路线很熟悉，加之他曾经去过那个废弃的郊区仓库，所以七拐八拐避开了很多车流，直奔目的地。但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绕了不少远，等车开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就剩下十几分钟了。
工厂应该是废弃很多年了，地处无人郊区，周围甚至还长了不少树林，难怪这破地方普通手机定位不到，可说到底程子离为什么要到这来啊。
陈弗只是来这座城市上学，加上平时很宅连学校周围街道都没怎么逛过，对这偏远郊区的厂房就更不可能了解了。为防万一陈弗跟着彭沃先去仓库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那么只剩下旁边的工厂了。然而工厂大门是锁着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彭沃观察了下工厂外围，发现了一处好像可以破开的侧门，于是陈弗就看到他使劲拽了拽无果后，深呼吸一脚踹开了铁门。
……陈弗惊叹，不愧是一米九的警察吗，好帅好牛逼，毕竟能一脚踹开铁门真的是常人难有的能力了。陈弗此时有一种他好像也是个便衣警察，在和前辈出警办案的感觉。
陈弗跟着彭沃进到工厂，铁门虽不大，但是拍到地面上还是扬起了一层灰，好像这里确实很久没来过一样。工厂还不小，生锈的废弃器械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也没有人取走，地面上除了灰尘外还有些木屑，像是虫鼠之类的长期啃咬造成的一样，周围墙壁上贴着褪了色的张贴画大字之类的，写着“文明施工，安全生产”，看着居然还有些年代感。彭沃说了句定位就在这里，然而定位不可能那么精细到具体在哪一间厂房里。
陈弗放眼望去，这……这少说也得有个几十间厂房吧？
“程子离！你在这么？我来拿东西了。”陈弗喊道。
无人回应。
难不成这还要玩什么捉迷藏，让他自己来找他？或者其实他人没来让他来找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啊？陈弗百思不得其解，又给程子离打了个电话，发现还是关机。
“彭警官，我们要分开找找程子离在哪吗？”时间还是很紧迫的，虽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程子离要定一个小时的时限，但这么多间厂房怎么找啊。
“不用。”彭沃俯下身观察地面，确实这里是废弃工厂，很久没人来过，因此地面上有很清晰的鞋印。
陈弗也注意到了从工厂大门延伸过去的一些印记，一来一回，还算明显，只是这鞋印看不清鞋底都会有的那种花纹。
不过这么容易就找到线索了，陈弗还觉得有点小失落，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只能马上和彭沃朝着那双鞋印的方向寻过去。
“到这个屋子就消失了，应该是这里吧？”
彭沃默认了，直接将门用力撞开了。
陈弗紧跟其后，一瞬间扬起来的灰尘还把陈弗呛了一下，却万万没想到屋子里竟会是这样的情景——
屋子里只有一副桌椅，程子离被麻绳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衣衫不整，垂着头，面色发青，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而屋内唯一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难道不是程子离叫他过来的吗？如果说程子离被绑在这，那是谁给自己发的消息？门外一来一回的鞋印，难道说是别人把程子离绑到这里之后又离开了？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陈弗站在程子离面前发愣，彭沃则是赶紧上前拍了拍程子离的脸，探了下他的鼻息。程子离面色有些发青，凑近一看，裸露的皮肤上……居然还有很多特殊的痕迹，直觉感觉这些好像是……吻痕？！他不会是被人先//奸//后杀了吧……
程子离到底发生什么了？不才几个小时没见吗？陈弗本能觉得，答案就在桌子上的文件袋之中。
陈弗把目光投向桌面上的文件袋，转动封线，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印着一段话。
【程子离，男，23岁，xx银行行长之子，故意杀人罪，涉嫌杀害xx银行女营业员顾晓南及其腹中胎儿，逃脱罪名原因：未成年犯罪，嫁祸罪行，证据确凿】
这是……什么意思？程子离是杀人犯？他遭受到了报复，所以被人绑在这里？可为什么要叫他过来，是谁要叫他过来，让他看到这些的？
陈弗百思不得其解。
“嘴角边有些许干涸的白沫，面色发青，呼吸困难导致体表发绀，初步判断是中毒，不过还有气息。”彭沃的话传来，打断了陈弗此时的思绪。
“啊……还活着么，还活着就好……”陈弗喃喃自语。
彭沃正在观察程子离的舌苔和口腔，听到陈弗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回过头问他怎么了，结果看见他对着一张纸在出神。
陈弗感觉到彭沃走了过来，彭沃看了一眼，说道：“这应该是一个犯罪组织干的。”
“彭警官您……您知道？”陈弗一愣。
“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再说，先把这个人送到医院，他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彭沃掏出口袋中的刀将程子离身上的绳子割开，正当他把程子离抬出来的一瞬间，却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陈弗把文件袋随手揣进口袋里，本想上前帮彭沃一下，却见彭沃突然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滴……滴……滴——”房间内响起了不应该存在的倒计时的声音，陈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彭沃猛地推了一下。
“……快跑！来不及了！”彭沃焦急地喊道，他的动作比自己说的话还快，一瞬间一股强光和热浪传来，陈弗瞬间被这道强光冲击以致双目失明，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被彭沃推出了老远。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让陈弗感觉自己的骨骼都有些随之震颤，不少已经岌岌可危的水泥石块被震落砸在地上轰隆直响。
陈弗尽管被推开了，但还是被爆炸的冲击力的余威所波及撞到了屋子对面的水泥墙上，一条细钢筋正好穿透了右肩。
“唔……咳……”
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