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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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还想说什么，被团长一瞪，只得退下。
罗汐被灌了一碗药后，烧也渐渐退了。等老刘送来第二碗药时，她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
老刘面上还算平静。把药放下跟她聊起了病情。原来她和叶司南闯进了王兽的栖息地，虽然不知为何他们没有被阵法阻挡，但栖息地内灵气旺盛而纯净，凡人无法承受这样的洗涤，因而得病。
罗汐了然。沉默片刻，老刘便犹豫道：“你，你是个姑娘对吧？”
罗汐浑身一震。
老刘看她不作答，但脸色苍白，也知晓了答案。心道可惜，接着说：“你也知道，这一行不适合女子，我们团，都不留女人的……”
“是因为女子不如男吗？”罗汐咬着唇，她还虚着，有气无力，说出的话却字字清晰，“就因为，我是女人……我这一年多的努力，你们就这样否定了吗？”
“这不一样，丫头。不是看不起的问题，这是规矩，不能破例。”老刘耐着性子劝她，“等你好了，我们会给你些钱，你就离开吧。”
见罗汐眼神固执，心知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拍拍裤子准备出去。“等等！”
罗汐坚定地看着他，“你跟我约定过，教导我到两年出师的！”
“两年期还没到，你们不能食言。”
老刘严肃道：“若你做不到呢？”
“做不到，我一样会自行离去。”
她还没学完佣兵的本事，不能这么快走，总得……能自保！
老刘见她坚持，想想这段时间她确实如她所说，那股子拼搏劲儿一点不输于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
“且留你一留，我会跟团长说暂时隐瞒你的身份。两年期一到，甭管学成啥样，老刘我照赶！”
“一言为定！”
……
罗汐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这出暴露让她不得不忧心未来的去处。
这世界多的是弱肉强食，要想保护好自己，要么攀附强者，要么自己当这强者！
七个月内，罗汐发疯似的锻炼，咬着牙给自己加训，拼命去跟比自己壮上一倍的汉子对打。
佣兵们议论纷纷。
知晓真相的老刘和团长只能沉默。
在最后考核的时候，罗汐要跟之前输过最多次的一个年轻好手对打。
武器是她最不擅长的短剑。
时限一炷香。两人打的很焦灼，罗汐多次次进攻都被轻易化解，而尽管她加紧提高自己的力量，体格上的悬殊还是让她吃了不少亏。
眼看香烧到最后三寸，她咬着牙佯攻，试图抓那人的空子，不料被他抓住脚踝，反打一掌。危机时刻，她强行扭转上身，堪堪避开那浑厚一掌，脚缠住他胳膊，借势反压，那人重心不稳，被她瞬间压制。
最后一息，她的剑抵住了对手的脖子。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罗汐看向老刘，眼底尽是欣慰。她知道，该离开了。
……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也住店。”
“好嘞，客官里边请！”小二殷勤地领着人进去，“客官想吃点啥？咱们店有上好的羊腿肉、牛肉、鹿肉，还有好酒梨花酿、青梅酒、黄酒、红高粱……”
“可有好茶？”
“茶有芹水新雨、北山香水、琉光满、高山岩、白眉碧水……”
“来两道招牌菜，一壶高山岩。”
“好嘞！”
小二一走，那人便摘下斗笠，正是罗汐。
她走的毫无征兆，佣兵们大概会骚乱一阵子。她笑了笑，给自己倒杯茶。
临走前，她给老刘和团长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当谢过他们的收留和教导之情。
拿着一些银两，一边赶路一边打猎，走了这么些日子，瘦了不少，倒有点浪迹江湖的味道。
菜很快上来了，一道蒜爆羊腿，一道炖菜。罗汐一边吃一边琢磨。
走了快一个月，这儿是天焱边境的镇子，不出所料那位能将灵兽骨骼打造成武器的炼器师就在往东下一个镇子上。
正思索着，门口突然骚动起来，罗汐一机灵，叼起筷子，一手一碟子飞快地离开座位，抬腿把茶壶也踢到另一张桌子上，只听轰隆一声，她的桌子被一个人砸成了两半。
那大汉见打扰了一小伙的进食，有些过意不去：“对不住啊小兄弟。”抡起大刀直奔客栈门口。
本来嘛，江湖之中打打杀杀并不少见，罗汐无欲参与，但瞥见大汉被六七人围住，背后之人鬼鬼祟祟地拿出了什么。穿越前那颗中二正义心蠢蠢欲动。
偷袭之人被一鞭子抽中了手，龇牙咧嘴地大声问谁。罗汐大大方方站起来说：“以多胜少，还用些下三滥手段，真乃小人！”
大汉本就身手了得，罗汐打掉了偷袭的，剩下几人他完全应付得来。将那群人赶跑后，大汉非常自来熟地做到罗汐对面：“多谢了小兄弟！”
罗汐还是穿男装，束着胸立起领子，看起来就像没长开的少年。她点点头，自顾自吃菜。
大汉长得高大魁梧，背着穿环大刀，肤色黝黑，很符合四海为家的浪子。
“哈哈，方才多谢小兄弟！”大汉叫来一坛酒拍开，倒了两碗，朝她爽朗地笑。“我敬你一杯！”
“免了，在下不喝酒。”罗汐淡定的拒绝。
“小兄弟，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吧？”大汉十分友好地套近乎。
罗汐很想翻白眼。这客栈里的有哪个是本地人？“不是。”
“嘿嘿，在下也是初来乍到，”大汉挠挠头，“小兄弟可是一个人？”
罗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在下绝无恶意！”大汉急忙摆手，“若小兄弟不嫌弃，我们同行如何？”
“不同路。”罗汐干巴巴拒绝。
“小兄弟要去何处？”
“与你无关。”罗汐搁下筷子，“小二，结账。”
大汉委屈地喝酒。
罗汐不想跟人同行，一是真怕女儿身再被识破，二是……
“老大，就是他！”
门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罗汐看着外面的人，好像是刚刚找大汉茬的那几个。
哦，还带了帮手。
为首的一男子大声道：“岂有此理，刚刚是谁打我飞蛇帮的人？”
罗汐还没收回目光，她旁边这位带刀的汉子就拍案而起。“喊什么喊，老子就在这里！”
“……”这位大哥你要不要这么实诚？
领头的一看就一个人，也不废话了，“赶拦我妨碍我们帮办事，给他个教训！”一群人将客栈团团围住。
“有种冲我来！”大汉宠罗汐一抱拳，“小兄弟，恕在下失陪！”
罗汐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大汉那一句话不知怎的戳中了她某个开关，登时，前世那些小说中的江湖恩怨仗剑天涯惩奸除恶锄强扶弱……的情节就塞满了脑子。
“……”
好吧，之前一直在人迹罕至的山野活动，压根不会有这机会，现在人多了，那颗中二大侠心就按捺不住了……
罗汐纠结着看外头，大汉以一敌多，虽然没有落下风，但身上挂了彩，渐渐有些吃力。
罗汐丢了块碎银在桌上，抽出鞭子就去助阵。
有这机会逞英雄，为什么要放过？
她的加入让飞蛇帮和大汉都吃了一惊。后者马上反应过来，和她一左一右配合，竟叫他们把一众人都打趴下了。
飞蛇帮首领脸青一阵白一阵。大汉把刀往地面一杵，“就你们这些蛇鼠之辈，也就只会干些恃强凌弱的龌龊事！快滚吧！”
“你，你……给我等着！”飞蛇帮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大汉大掌一拍罗汐，险些把她拍吐血。“小兄弟你太仗义了！来来来，这顿我请客！”
哦，早知如此就不要那么快结账了。罗汐面无表情地吐槽。
大汉拉着她吃饭，非说什么一见如故，要做好兄弟。罗汐无奈一边听着一边找机会开溜。
大汉姓成，名实，一名流浪刀客。罗汐吐槽，果然很实诚。
罗汐只说自己叫“小罗”，无姓，正准备去靳氏坡。
成实摸了摸下巴，“可是要去找靳元子大师？”
罗汐愕然看着他。
成实哈哈一笑。“靳氏坡那地方，出了名的也就只有靳元子大师这炼器师了。”
罗汐不置可否。问他是否了解靳大师，成实便道：“靳大师为人挺不错，收费也合理，只是炼器的材料要雇主自己备好。”
罗汐点点头表示理解。看来，这大师算是好说话的。
第二日，她便匆匆赶往靳氏坡。成实跟她道了别，留下一句“如果去了临水城，需要帮忙可以找我”。罗汐应了。
靳氏坡离这个边陲小镇不远，两日后，她便看到了靳氏坡的路牌。
靳氏坡这地方应该是氏族大村，看着不富裕，但个个脸上洋溢着平和的笑容。罗汐打听到靳大师的住址后，便朝村后的小山走去。
推开半掩的木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头燃烧着的火炉旁，一名男子赤着上身在敲敲打打。
听见有人进来，男人放下手上的火，擦了擦胸膛，咧着嘴道：“可是要打些武器。”
罗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炼器师，倒像普通的铁匠，整个人很温和。她把子戒拿出来，“听闻前辈可以炼制灵兽骨，想来请前辈炼一批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