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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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傻傻的坐在一楼大厅，因为崔艳的关系，他们都不能上到二楼，只能等以辰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她不住的打着呵欠。崔艳本想去北围走走，说了几次白皓都没搭理她，她也只好陪着他们在大厅等候。
在天色变暗前，以辰终于回来。
“还没消停几天你又要下去？”
以辰示意崔艳可以同他们一起上楼。
“几天？半个多月了。”
她跟在以辰身后。
“最新的装备只有你这才有，我是来讨装备的。”
以辰哼哼的笑着，让人为他们准备吃食，他回头看了一眼白皓和他身边的女子。
“他两是怎么回事？”
看以辰表情似乎等着看戏。
“你消息这么灵通还问我。”
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不注意就跟到他房间。
“怎么，我要换衣服，你也要跟进来？”
以辰把着门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在他房间里，赶忙退出去。
二楼的人见到她，仿佛看到珍宝一样，又看以辰把她关在门外，忙冲上来要带她去实验室。
“淑鹤，上次你回来我们就发现你对毒液似乎也是免疫的，你想试试吗？”
这几个搞科研的如果不说他们在做实验，那股劲真觉得像屠夫，时刻穿着一身绿油油的衣服，看得让人慎得慌。
她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对毒液也是免疫的，因为上次好奇直接用手摸了那石像，手套虽被腐蚀，但她手却没事。
“我们采了一些样本，你要不要试试？”
那些人不依不挠，围着她就往地下室走。
这地下二层昏暗阴冷，一排狭长走道两边全是房门。他们带她进到一间堆满了各种器皿的房间，这些器皿标注了毒液的浓度。其中一个人拿起架子上一小瓶液体递给她。
“这个浓度如果你试了没事，那洞穴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没危害了。”
那人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她接过瓶子。
“你不会真想试吧？”
白皓在她身后吓道，他和崔艳也跟了下来。
“你怎么带她下来了，这里很危险！”
她看了眼他身后的崔艳。
“这是在做什么的？”
崔艳纳闷的看着她，但随即捂住鼻子。
“这些是什么？好难闻的气味。”
她正想着要怎么回崔艳，就见她已伸手拿起架子上的瓶子。
“不能碰！”
谁也没想到她会徒手去拿那些瓶子，一边的科研人员惊呼，崔艳吓了一跳，急忙将瓶子放回去，可因为太紧张，瓶子没有放稳…
“啪！——”
瓶子在架子上打了个转，应声落地。
毒液刚接触到地面，立刻发出呲呲的声响，绿色的气体噌得从地面冒出，一瞬间，半个房间都被毒雾填满。
白皓一个健步冲到崔艳身边，用衣服包裹着她往房间外退去。科研人员随即撤离迅速关上房门，只留下她一人。
漂亮！她虽然免疫，但这□□裸的舍弃还是让她觉得无语。
这个计量的液体，如果将毒气释放出去，想必这一层都会报废。她找到一旁的碎布将门缝堵死，还没一会功夫房间就被毒气填满，浓厚的气体让她看不清咫尺的距离。
她闻着声响，靠近那片液体，那最浓密的位置就是液体倾倒的地方。她伸手摸向前，一股冰凉传遍全身，像是冷藏过的水一样。她忙抽回手，绿色的液体虽黏在表皮但没有任何反应。她摸到瓶子的碎片，用手扇了扇这气体，看清了液体散开的面积。
瓶身碎了的一地，瓶内的液体也已全部和地面产生反应。现在这房间里的气体，密度非常高，他们的防护服应该是抵挡不住。
“淑鹤！”
门口传来白皓的声音。
“我没事！”
她摸到门边。
“我试过了，这个液体对我没有伤害，但房间里的毒气浓度很高，得想办法稀释。”
“明白，一会你往后退！”
“好。”
从没一会从外接进一个管子，往屋外抽气，毒气一点点被抽离。她看清与液体接触后的地面，形成了焦黑的一层痂质。
房内的毒气被抽取的差不多，门外的科研人员全副武装走进房间，见她完好无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无不惊叹。她表示她对毒液也同样免疫后，他们拿起她接触液体的手仔细端详，除了绿色黏液附着在皮肤表面，真是一点灼伤都没有。
以辰在一层等候多时，看她平安从地下室上来，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科研人员，那眼神好似将他们全都肉刮了一遍。
她看到崔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崔艳看她跟没事一样行动自如，又看着眼装备齐全的人跑上跑下，本就大的眼睛睁的更加圆润。
“你没事吗？”
崔艳焦急询问，她点点头。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她的脸微微泛红。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是从洞穴里采取的液体，与外界接触就会释放有毒气体。”
“可是你没事。”
“围城里，目前可能只有我是免疫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真好。”
她表情落寞。
“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你刚到围城，先习惯这里的生活，以后会有需要你的地方。”
这样看，她也就是普通的女孩而已。
“谢谢你，我经常听白皓身边的人提起你。”
见周围的人看她眼神都不友善，她带着崔艳离开这栋楼。
“他们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
崔艳若有所思的笑着。
“你刚才说的洞穴是什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崔艳不是从洞穴来到围城的。
“真希望你永远都别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白皓跟在她俩身后离开主楼，从一侧将“倏”驶出，停在她们面前。
“走了。”
他看着前方，冷漠的说道。
“淑鹤，我先回去了，等下次见面咱们再好好聊。”
“好…”
见她熟练的坐在白皓身后，这样子应该坐过不少次。待她抱紧他，白皓一个蓄力，掸起周围一片沙尘。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她被弄了一身沙。
“不舒服了？”
以辰在她身后看的真切。
“什么不舒服。”
“走吧，带你去拿装备。”
从以辰那拿到装备，她马不停蹄的赶回西围。
背着锋齐她来到澡堂，准备下去那洞穴，正好撞见几个人从下面上来，他们身上的防护服已被灼的焦黑。
锋齐手下的人说，这是他们第四次去那个洞穴了，虽做好万全准备，却依旧没能穿过那洞穴。她晃了晃手中的装备，说是从以辰那拿到的新防护服。如果顺利，她估计自己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就能回来。
没有过多的准备，她套上防护服，拿上探照灯和护目镜就踏上升降台，
下到洞穴顺着地图的方向，她很快找到那个空旷的洞穴。没有犹豫她踏进洞穴，从进入洞穴那一刻，头顶液体滴落的速度就开始一点点变快。一滴一滴绿色的液体砸在她防护服上，她看了一眼防护服便继续往前，没走多远就看见那个光滑的石像在洞穴的中央，绿色的黏液也同样浇灌着它。
才刚到洞穴中心，脚踝以下已浸泡在这些液体中，穿过石像她继续往前。终于抵达洞穴的另一侧，手中的探照灯从她眼前往上照去，在洞穴的尽头有着一扇巨大的石门，这石门比先前看到的哪一扇都要更宽更高，而这时头顶原本滴落的液体已不能用“滴”字来形容，更像大雨一样倾盆倒下。
绿色黏滑的液体从穹顶不停落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整个洞穴的下端，是一个凹陷处，会最先蓄满毒液。按照这个下落速度，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淹没在这。
她忙往回撤，可刚走过半，毒液已经莫过她的腰身，她有些害怕，在这粘稠的液体里想游起来都费力，她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爬出洞穴，再晚一步她感觉自己就要交代在这，还来不及喘口气，脚下的黏液还再不断上涨。从洞穴爬出来已耗费她所有体力，这会她根本站不起身，只能借着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头向外爬。
离开洞穴老远，毒液才停止溢出。她回头看了一眼洞穴的入口，早已消失在一片绿色的水洼里。她心有余悸的扶着石壁，也有些束手无策。
她一身狼狈的从地下上来，毒液还未挥发，她从头到脚一身绿油油，因浸泡时间过久新的防护服上都开始产生反应。守在出口处的人见状纷纷戴起面罩用水稀释她身上的毒液。
锋齐得知她新的防护服都产生反应，又一次勒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让她再下去，她又只好灰溜溜回到东围。
“白皓回来还没一天，就听闻你这消息，那脸色别提多难看。”
阿笑边说边摇头。
“本来听严兆说，他这次去是一定要把你带回来，怎么，看到他和崔艳在一起，不开心了？”
阿笑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一脸坏笑。
“回来也要被你说，要不我还是去西围呆着。”
她靠在椅子上。
“如果说白皓是冰坨子，那你就是榆木头。你们两就这样吧，等崔艳整天粘着他让他动心了，有你哭的。”
“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勾走了，那也省那眼泪了。”
“诶你这话，怎么听起来…”
阿笑往她身上趁。
她们在屋子里嬉闹着，而门外站着一个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在东围的好处就是每日都可以和阿笑在一起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可没休息两天她又闲不住了。这几天都不见罗飒，阿笑说是陪严兆处理公界的事，她这百事通，花边新闻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你是不是想问，皓——子在做什么？”
阿笑故意将他的名字拉长，她白了她一眼。
“听严兆说，皓子这段时间都在南边。”
“南边？海边？去那做什么？“
“这些我不想知道。”
门外一阵机械轰鸣，一听就是“倏”，她和阿笑同时探出头，就看见那一身装备的锋齐。
“老大，你怎么来了？”
她同锋齐打着招呼。
“老大？”
阿笑睁圆了眼。
锋齐走进店内，那被藏在帽檐下的眼睛看了眼阿笑。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平日里同她对话都不正眼看她的锋齐，刚才是看着阿笑？
“以辰让我接你去南部。”
锋齐丢下一句话就到门口等她。
一阵沙尘扬起，锋齐载着她往南部奔去。
“老大，你刚才好像看了阿笑一眼！”
她在锋齐身后喊道，锋齐没有搭理她但“倏”突然加速，等到了南部海边，她的脸已经风被吹的麻木，胃里还一阵翻腾。她赶忙跳下，干呕着。
与东、西围边界相交的，就是这一望无垠的海，她记得上一次还是白皓带她来的。海浪拍打着礁石一层盖着一层，在不远处的暗礁上，一片人工架起的操作台格外显眼，台上悬挂着一个乌黑的东西，而台边穿梭着十几号忙碌的身影。
靠近后，她才发现这操作台架起的是一台机器，机身有三米左右高度，灰黑色的表壳，有四肢和躯干，通体呈椭圆形。此刻它浑身正淌着水，背上连接着粗旷的链条，机身不断向外喷射着气体，几个工作人员拿着工具围在机械躯干处操作着。
这难道就是以辰他们说的第二个计划？他们想从海里离开围城？暂且不说这个，看到这机械的时候，她就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即便是在她自己的世界，在这样的条件和环境下，能造出这等机械，围城里的资源已经可以让他们做到如此了？
她脑子里又被无数的问题塞满，远远的瞧见同技术人员交谈的以辰，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也难怪围城参与计划的所有人会任由他调配。
他看到她同锋齐到了，上前同他们打了招呼。
“崔艳怎么也在这？”
看到以辰的时候，她也看到崔艳，她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操作台。
“白皓在那机器里，刚才下水试了一下机身承载力。”
以辰帮忙答疑解惑。
“之前已在池子里做过机身密闭性测试，但下水后的实操性，还需要更精准的数据。”
她觉得自己看以辰的眼神都变了，妥妥小迷妹。
在几个工作人员协助下，白皓从机器里跳上台面，摘掉防护面罩，头罩里全是水，工作人员忙处理着，他那张白皙的脸格外显眼。等全身防护都被拆除，白皓走下操作台，崔艳迎上前为他裹上毯子，一旁技术员还在同他交谈着。
“感觉如何？”
以辰见他状态不错。
“还行，深海很壮观。”
他形容机器在下潜到一百米的时候，看到南部陆地延伸到深海的岩壁上，嵌入着一排大型机器，每隔一段时间会将海水抽入，与此同时也会排放出一种液体，这液体，就是我们在洞穴里看到到毒液。
以以辰目前手中掌握整个围城的资料和信息，应该能够还原围城原本的自然结构，和后期被改造的机械位置所在。
“毒液已被海水稀释，对机身没有太大影响，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已经同技术员沟通了。”
“辛苦了。”
以辰拍了拍白皓的肩膀，看了眼他身边的崔艳。
“下次下水时间我会再通知你们，这段时间请好好休整。”
白皓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她，并没有离开。
“我还有事同锋齐他们商量。”
以辰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皓拉上毯子往另一侧走去，崔艳紧跟着他。
“我听锋齐说，给你的装备你又弄废了。”
以辰一句话把她思绪拉回。
“没有，就被腐蚀一点点，液体滴落的速度太快，我需要特殊材质的氧气罐。”
“你想做什么？”
以辰眼神一紧。
“不要告诉我你想在这毒液里泡上一泡？”
“如果我可以带着氧气罐下去试一试，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你现在把重心转向海边，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停滞不前吗？”
她说的没错，锋齐也认同。
“淑鹤，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我退到此也是不想你再涉险…”
“既然已经开始，那现在很多事就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她打断以辰的话，从计划实行的第一天起，他一个人扛起了这面大旗，她现在做的这些事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也容不得我们犹犹豫豫停滞不前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白皓载着崔艳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