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繁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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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缕亮光照在她脸上,她感到温暖,刚睁眼便望见一个硬朗且清晰的下颌,她一激灵,差点没从土丘上滚下去。
是白皓!
她依稀记得昨晚喝了他递来的东西,可看来她就这样趴在他腿上安稳的睡了一晚。
她坐起身,身上厚重的外套滑落,他顺手拉起重新披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他,他的皮肤有些白皙,脸蒙上了一层灰,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让他的侧颜立体俊朗。漆黑的眼珠,内双的眼睑,平日里像把利刃,不说话时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但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温和。
白皓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她慌乱收起自己的视线。
晨光透过破败的楼倒映在大街小巷,清晨偶有行人走在路上,他们的身影渐渐连成一片,过去的日子她也是踏着晨辉而出,随着日落而归。
“真好…”
她喃喃自语,又像是对他说,眼里波光潋滟。
“我知道在这座城里找到自己的信念,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望着那片晨光。
“但关心和爱你的人,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我不会劝你要坚强,只想你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说罢,他站起身伸了个腰便往丘下走去,那一头银色的发蓬松柔软。她看着他挺拔的身姿,那虽有些单薄却笔挺的背影。
“我相信你可以。”
他突然停下撇过头对她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与晨辉相呼应。
望着他离去她若有所思,回到住处阿笑还在沉睡,见她眼角挂着泪痕,她深深的自责。
陈伯说,给她起名阿笑,是因为那天他经过巷子,在一片污秽中一眼就看见一直在咧嘴傻笑的她,觉得这孩子身体里一定住着颗小太阳,见到她那一刻,那巷子都变得温暖起来。
那么爱笑的一个女孩,如今却因为自己每天都在掉眼泪。她轻轻为她拉上毯子,她知道,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这座城里找到值得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再回到门铺时,她看到素姨的眼角闪过的光亮。阿笑更不用说了,连哭带笑的持续了好几天。
也因为这件事,她发现在白皓冰冷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热忱的心,或许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别人帮助。
她又开始绘制地图,东围的这一片已绘制完成,那些大街小巷她给起了有趣的名称。阿笑发现小藩的位置也被她标注在上,阴阳怪气的问她是不是白皓带着去的,她便和她说那天搞笑的经过。
阿笑可以盯着这地图一看就是半天,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为了区分建筑,她用了不同的颜色填充,这些颜色还是她在整理门铺仓库的时候发现的,问了素姨才知道用途,和颜料一样。
“如果,这些建筑真的是五颜六色,那该有多好看。”
阿笑边看着地图边说,突然她灵光一闪。
“那不如,咱们就给这些建筑刷上颜色!”
阿笑不明所以,撑着头呆呆的看着她。
“把这些建筑的外墙刷上颜色啊!”
她再一次重复。
“走!”
她一把拉起还在懵圈的阿笑。
来到门铺的仓库,她记得她整理的时候发现还有几箱颜料,箱子上都落满了灰,这会全被她翻出来。找到合适的刷子,她和阿笑商量着该怎么动工。
一周的时间,她和阿笑在刷墙的事就变成东围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但大多是嘲笑。
这里是什么地方?围城!隔三差五风沙不断,这颜料能在墙面上坚持多久?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小妮子就像孩童般做着既无聊又天真的事。可她和阿笑完全没受这些非议的影响,自顾自的继续刷着。
当然并非无厘头,她知道风沙的侵袭。这段时间借着绘制地图的契机,她发现了风沙袭来的方向一直是从西到东,从未改变过。所以这墙面,东面的墙体比西面保存的更完整。她和阿笑涂抹的墙面都是选在东面的墙体,所以即便是一周时间过去了,墙体颜色依旧鲜艳,让那些本等着看笑话的人扑了个空。
她刷墙的同时还将地图上那些自己命名的街道名称给标注了上去,其中一条巷子,是这座城里百分八十的人的必经之路,她和阿笑用不同的颜色将这条巷子刷了个斑斓,命名为繁巷。
因为繁巷,她俩一举成名,在东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人们对她们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不屑嘲笑,到如今似乎大家每天都在等,她俩今天又呆在哪条街上刷墙呢。
这无厘头的行为,为这城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增添了些乐趣。她将这小小的行为赋予了自己的意义,而这些举动也开始慢慢动摇那些麻木的心。
“抱歉,我…”
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午后,一位穿着破败衣物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在那张泥泞的脸上,挂着窘迫的表情,那双无处安放的手,局促的握紧。
“能,给我几件干净的衣服吗?”
她愣住了,也许没想过会有人向自己求助,她望向他身后巷子里,几双眼睛巴巴的望着她。
“可以吗…”
那男子再一次问她。
她放下手中的刷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点点头。
她抱着十几套衣物,这是她用所有的工钱换来的,递给他的时候他很是感激,可她却强忍着泪。她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念头,居然能帮到他人,而这一刻,是他们对她最大的肯定。
“谢谢你,淑鹤。”
那男子清晰的叫着她的名字,惊诧之余她正想问,可他已经带着巷子里的那些人往另一条巷子里走去。
这段时间她感觉到街道上行人明显增多,居住区原本在夜晚黑漆漆的土丘,现在也渐渐有了光亮。随着东围这些肉眼可见的改变,她在这座城也迎来了第一个冬季。
她实实在在感受到这里的冬天,到了夜晚户外无比的寒冷,但同时她也发现这土丘的伟大,既能阻挡风沙又冬暖夏凉,虽然简陋,但是实用。
天气一冷,阿笑索性搬来和她一起住,两个人的住所就像一个暖炉,将温度牢牢的锁在这屋子里。
她拿出地图这里添添那里改改,认真看去是将那些原本打叉的巷子一个个抹去。她同阿笑说,之前主动找她寻求帮忙的那些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着城里的生活环境。
这些人当中为首的男子,得知她手里有一份东围的地图便主动找到她。她才发现这男子摇身一变,身上早没了当初寻求她帮助的那副窘迫模样。
他叫以辰,比她年长一些,他们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相谈甚欢。一来二去的,自然成了朋友。
“你拿这地图打算做什么用?”
她将绘刻的几份地图递给他。
“自然是有我的用处。”
他还卖了个关子,不用说她也知道东围这段时间的改变,和他们在做的事肯定有关。
“这小藩是什么地方?”
以辰看着地图,一眼就瞧见小藩。
“你想去看看吗?”
“是有人和我说过有一处地方被人看守着,大概是在这个位置,里面是什么?”
她也买了个关子。
“世外桃源。”
“里面该不会有一片林子吧。”
以辰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十有**是对的。
“那得去看看。”
素姨坐在门口看着门铺内的这两人,嘴里吐出长长的青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风向一变,将烟雾吹的老远。
以辰根据她绘制的地图,对这片区域的巷子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理,他同她说,等东围的事情结束后,他们准备往北围迁移。
西围和北围,自那次白皓带她绕行后,她就再没去过。以辰问她想不想一起去,若换成从前,她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现在,东围有阿笑,还有素姨陈伯,她犹豫了。
“好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动身?”
她有些不舍的问。
“大概还要一周的时间。”
对于父母的消息,她内心还抱有一丝丝的侥幸,毕竟西围和北围她并没去过。她同以辰说了自己的情况,也希望他能帮她留意是否有父母的消息。以辰听她说完,沉默了许久,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想去小藩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突然他说,她想起白皓的话。
他们刚到陈伯的食馆,阿笑本高兴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阿笑早发现这奇怪的男子一直出现在淑鹤身边,因为他的出现,淑鹤经常不在门铺,时常让她扑空。
“让我带他去?你想什么呢,小藩那么好去的吗?”
阿笑鼻子朝天。
“我也想去看看,总不能让我又像上回那样吧。”
她委屈巴巴的拉着阿笑。
“带你去当然没问题,他……”
“我叫以辰。”
以辰笑着看着她俩。
“谁管你叫啥。”
阿笑一脸不悦。
她都不知道他们素未谋面,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阿笑嘴上说着不满,但还是带着她去了小藩。
门口看守的人对她和阿笑自然不会阻拦,但对于以辰,则没有放行。
“他也要进去?”
其中一个人一脸不满。
“他是我…我们的朋友。”
她硬扯上阿笑,显然阿笑很不买账,看守的人也只好勉强放他进去。
她来过一次熟门熟路,很快他们便看到那片城中之林。
以辰似乎也没想到这城中居然有这么一大片林子,但她在他脸上没有看到应有的反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冷静。
“以辰?”
她唤了他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嘴角露出笑意。
“怎么了,看出神了?”
阿笑不时的调侃着。
“是啊,意想不到的美景。”
以辰笑起来,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的相貌算不上一眼惊人,但却非常耐看,也许是因为他浑身散发着亲和力的关系。
上次来的匆忙,没能到林中的塘边看看,她这会也顾不得照顾他俩情绪,径直朝林中走去。
这里植物的形状虽然和她所认知的植物有些许不同,但绿植大多逃不开光合作用,即便外形不同,但也没有很迥异。
靠近这一湾池塘她才发现,池塘虽不大,但这水却绿莹莹的。曾听老人说过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这池塘里有点东西啊。
一股泉水从那青黑色的塘底咕咕的冒着,似乎带着一丝气体扑腾出水面,她好奇的想看清那是什么,□□的脚不知不觉已踏进细沙里。
“小心!!”
阿笑在她身后惊呼,而她明显感到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要跌进这湾池塘中…
突然她的手臂被人拉着,用力将她扯了回来,让她结实的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吓死我了,还好你在!”
阿笑已到她跟前,而她惊魂未定,依旧抓着那人的衣服,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看着她。
“什么这么好看?”
是白皓,他的手揽着她的腰,而她的手正扶在他胸口,彼此靠的这么近。
“看到一点奇怪的东西。”
她忙退避三尺,回过头看着刚才踏的地方,一个脚印深陷细沙中,而那下沉的细沙慢慢落入一片绿色。
这溏边的水就如此深吗?她有些后怕。
“阿笑,他是你带进来的?”
白皓这会已盯着以辰,质问的口吻问着阿笑。
“他是我的朋友。”
她又忙着解释。
“朋友?”
他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到以辰身上。
她可以勉强理解阿笑不喜欢以辰,但白皓着这莫名的敌意又是怎么回事?
“走吧。”
阿笑察觉他俩的眼神和表情都很不对付,拉着她就往外走。
“以辰。”
见以辰一动不动的也看着白皓,她一把拉过他。
离开小藩,以辰和她们道谢后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阿笑一直在絮叨,让她少和以辰来往。
她也不是没有发现,随着巷子里的污秽被清理,跟随以辰的人也越来越多,再过两天他就要启程去北围,她看着自己的存钱罐,又一次将它掏空。阿笑很不开心,但是她也看到东围的变化。
“别再掏你那盒子了,里边还有啥?”
阿笑又嫌弃又心疼。
“给你给你。”
一叠整整齐齐的棉帛纸丢在她身边。
“阿笑,这…我不能要。”
她没有拿。
“虽然我吧,不是特别喜欢那个人,但你那点贝戈就别再霍霍了,再说我还有干爹呢!”
“那,全当是我找你借的。”
“哼,那你可得砸锅卖铁的还我了。”
“可以,以身相许啊……”
小小的屋子传来嘻嘻哈哈打闹声。
很快以辰他们一行人就准备迁往北围,临行前他来到门铺同她告别,她陪着他走到东围边界,这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颇有点西域之行的感觉。
以辰同她说,他已安排一支小分队去北围打探过,从东围徒步到北围大概要半天的时间,比去西围用时少。她知道这距离算不上远,但也不可能像先前一样经常见面了。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等我安定下来就回来看你。”
以辰像大哥哥般待她,他性格温和,做事稳妥可靠,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这里是围城,她将那一叠棉帛从背包里掏出。
“我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这些贝戈……”
以辰爽朗的笑了,眼里亮堂着。
“好,我收着,你也得记着,以后我会成倍还你。”
看着以辰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薄薄的风沙中,她不觉得这次分别会永不相见,反而在她心里期待着他能早点回来。
“怎么,舍不得吗?”
突然一个声音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一机灵,又是白皓!
“你总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她没好声气回他,便往沙丘下走去。
白皓冷眼远望,身边跟着的几个伙伴站在更高的沙丘上眺望着。平日里,她看他都是一套米色行装,怎么这会换上了一袭黑衣。
“你去荒漠了?”
她小心的问道。
“对,刚回来。”
想想也是,城里刚刮过强劲的风沙,以辰他们也是挑着大风沙过境后才出发。
“是…又有人被送进来了?你还好吧?”
她看了眼他的脸色,却又不敢一直看着。
“对,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们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我怎么感觉你和阿笑对以辰都有莫名的敌意呢?”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领土被侵犯了?”
“啊?”
她一脸蒙圈,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呵呵的笑着,很少见他笑,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总比他老板着张脸来得好。
以辰离开后,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和阿笑抽空就去刷墙,这东围百分七十的建筑都变成了五颜六色,她和阿笑时常在清晨时分爬上土丘眺望晨辉,当光线布满大街小巷的时候,她俩一脸骄傲。
这几天去白皓酒馆送货的时候,她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男子,陌生面孔,但成日同他形影不离,阿笑这百事通当然知道,说是刚进入围城,叫严兆。
看着他那对外界排斥的样子,她也焕然意识到自己在围城已经一年了,本该一直这么平静的日子,突然有一天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那天她刚送完一批货品准备抄小路前往下一个路口,却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壮年男子,个头不高,身材却很结实,留着板寸,浓眉却不是大眼,嘴里叼着根烟,不耐烦的看着她。
她整个人愣住了,说实话,她从没想过这里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人存在,甚至没想过这城里会有这样的情绪存在。
“你们是谁?”
她警惕的往后退。
“别问!”
那男子吐掉嘴里叼着的烟,步步向她逼近。
“我还以是为什么绝色美女,不过如此嘛。”
他身后的小弟绕上前,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虽然这里的地形她了如指掌,可眼下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她猛的向后跑,打头的男子已一把将她擒住!
“别想跑!你不挣扎呢一切都好说,如果你想跑,那……”
那男子压低嗓音,恶狠狠的冲她说道。
“老大!”
他身后的小弟警惕的观察四周。
老大?什么老大?!她来这里一年多的时间,竟不知道这里还有老大!
手臂一阵生疼,几个人拽着她往小巷子里钻去,这些巷子平日里基本没人会来,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么走?
“白皓把你保护的真好,让我们足足守了半个月才逮着这么个机会。”
那个老大看着手里的地图。
“你为什么有这地图?”
她惊讶的问道,这地图分明是那时候她为以辰绘刻的。
“你把以辰怎么了?!”
她紧张的追问着。
以辰离开东围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可都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我把他怎么了?”
那男子说话间咬牙切齿。
“把你带回去,我就可以想把他怎么就怎么!”
听他这么说,她突然明白,他们是来抓她做人质的,但以辰在北围做了什么?
“你说说你们……”
一个人影从前方拐角处冒出来。
“放着好好的北围不呆着,来这里找什么乐子?”
她定眼望去,这男子不正是这段时间经常跟在白皓身边的那个人?
“严兆?!”
突然有人惊呼。
“老子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那叫严兆的男子捋了捋头发。
“老大,就我们几个,可能…可能打不过这疯子。”
几个男人都纷纷往后退。
“里甲,放了她。”
白皓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巷尾传来,他已带着几个兄弟堵着退路。
“白皓!”
那男子将她从小弟面前拽到自己身前。
“我还没问你!你放以辰那混蛋去我的地盘是什么意思?!”
“当初分区大家各凭本事,他的出现只意味着要重新洗牌了而已,这些年你过得太过安逸,已经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皓信誓旦旦的说着。
“好!既然大家各凭本事,那我同你做笔交易。”
带头的男子把淑鹤一把推到白皓身前,她踉跄的跌进他怀里。
“倘若你助我夺回北围统领权,我将北围三分一的资源分给你!”
白皓看着脸色发白的淑鹤,将她护到身后。
“你还是忘了,我们当初可以统领各区,是凭什么,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
带头的男子一脸不甘,但身边的小弟显然不想与白皓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很快一行人便消失在巷口。
严兆悻悻然伸了个懒腰,又回到白皓身边。
她看着白皓这群人,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更需要有人给她一个答案。
她马不停蹄的赶回门铺,这冬季还没完全过去,素姨依旧坐在店里悠闲的烤着火盆,见到她气喘吁吁的回来,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当听她问起关于区域老大的事,素姨爽朗的笑了。
“你都到这里一年了,不会才意识到吧。”
素姨抖了抖烟灰。
“每个区都有自己的统领,东围的统领就是白皓。”
“什么?”
她听到这个答案真是惊掉下巴。
“可我们都还没成年,怎么会……”
“在这里,决定能力的不是年龄。”
素姨似笑非笑的说着,见她还想再问,她却不想说了。
“好好想想吧。”
素姨拂袖而去。
晚上回到住处,一进门阿笑就见她黑着张脸,今天发生的事多半她已经听说了。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看她板着脸不说话,阿笑无奈的解释。
“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白皓的默许,我们怎么可能在东围绘制这么大面积的墙绘啊,你今天遇见的这些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依旧存在,只是因为白皓,只是因为他…”
阿笑没说完的话,她都明白。搞半天,在背后给她最大支持的人,居然是白皓。
“以辰一直没有消息,是不是也是他刻意不想让我知道。”
见阿笑笑而不语,她真是有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白皓能坐上这把交椅一定是付出了不小代价,以辰的出现让东围有了这么多改变,他们之间发生冲突是必然的,可以辰却在这时候离开东围将目标转移到北围,是为什么呢?这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以辰到底在北围做了什么?
她担心,也焦急,这一切阿笑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