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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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信得那一刹那,温舒窈下意识的让所有人退了下去。
在所有人都退下后,她才将那封信从妆匣里拿了出来,但却没有打开。
似乎从她和上官静若遇到后,就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改变。这封信又是从何而来,又要告诉她什么?明明只要打开信就可以得到答案,但她却莫名的不想打开这封信。
“会是什么呢?”温舒窈自言自语道,“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才会如此曲折的把信送过来?”而且,还塞入了她的妆匣中,这个妆匣是她带入宫的,里面有什么她一清二楚,这封信她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她的妆匣只有身边人才可以触碰,莫不是身边混进了其他的人?
因着心里诸多的疑问,温舒窈还是打开了这封信——
“舒儿,当你选择打开这封信时,我就知道你的心已经松动了。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失去幼年的记忆,这封信弥补不了你的记忆,但会让你得知你失忆的那一年发生的事。
永德二十六年,太子瑾谋反失败,发配皇陵;太子外家上官一脉,满门抄斩,连外嫁女都没有幸免。这是后人会在史书上看到的记载。
但这并不是真相。
慕容煜为了让他和温婉兮的儿子即位,从永德二十年就开始暗中打压太子瑾一脉。永德二十三年,逸亲王慕容珘因为‘谋害太子未遂,害死胞弟’,服毒自尽。三年的时间,除了太子和逸亲王没有人知道他们承受了什么。逸亲王孤注一掷,试图毒死慕容珏,毒药却出现在了六皇子的茶里。
那一刻,逸亲王心灰意冷,服毒自尽。定康侯一脉和华国公府险些决裂,但太子还是知道了真相。
永德二十六年,太子瑾一直隐忍,但到底碍了慕容煜的眼,罗织罪名,伪造证据,太子瑾成了谋反之人,华国公府成了帮凶。
那一年,你大病一场,失了记忆,但你应该知道,慕容珏的皇位是踩着华国公一脉的鲜血登上的。
舒儿,我很高兴你能够再次出现在皇宫里。”
这封信不长,但确是让温舒窈极为的震撼。她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她从小知道的是废太子当了十几年的太子等不及了,看先帝宠爱幼子,才逼宫谋反,以失败告终。但这封信里,废太子的谋反,从头到尾都是先帝一手策划,而慕容珏和她们凌国公府就是得利者。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她明明应该相信父母所说,相信慕容珏的,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心里的内容才是真相,她到底该相信谁啊?
温舒窈看着铜镜中还未上妆的自己,三千青丝披散在肩膀上,看上去竟有一丝孤独之感。
“阿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她低声呢喃道,双手却将手里的信撕得粉碎,借着烛火烧尽了。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慕容珏。“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确定哪个才是真相,原谅我暂时的隐瞒。”
看着一片片的碎纸在烛火中被烧成灰,温舒窈不由得笑了笑,或许会有答案的,应该不会远了。
温舒窈收到密信的事,慕容珏并不知道,刚刚在殿内侍候的女史也没有任何人透露出去,温舒窈也就不能确定到底谁才是将信带进来的人。
寒泠宫——
“主子怎么现在就将当年的事告诉了淑妃?”这封信出自寒泠宫,但菱心却是信送出去了才知道。
“她早该知道,蒙在鼓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上官静若一笑道。
菱心蹙了蹙眉,有些不同意的道:“可是淑妃并没有永德二十六年前的记忆,如今给了她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她失去了那几年的记忆,但她是个多疑之人,即使这些年一直被娇养着,但她的多疑是天生的,只要她开始怀疑,再配上她偶尔梦到的事情,她的记忆就会慢慢,慢慢的恢复了。”诺大的寒泠宫,处处透着凄清,衬得上官静若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都有些发冷。
“主子就不怕淑妃将那封信交给皇上吗?”
“呵,淑妃很像她,性子也像。”上官静若没回答菱心的话,而是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但菱心却听懂了,淑妃那样的性情,有些事在自己弄明白之前,谁也不会告诉,哪怕是至亲之人。
因着前朝事忙,慕容珏这一天都没有在进后宫。但温舒窈这一夜,却又做梦了,梦见了之前那两个小少年里的一个。
梦境也比之前清楚了些,但少年的身影还是模糊的。
“你是谁?”
那个少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不远处调皮的看着她,似乎再说着些什么,温舒窈听不清他说的话,想要靠近那个少年,却又一直都无法靠近。
“我们认识吗?”温舒窈再次问道,少年似乎说了什么,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隐约间,温舒窈似乎听到了一声“姑姑”,待温舒窈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时,诺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连刚刚的小少年也不见了身影。
她从梦中醒来,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什么都不见了,那个让她感到熟悉亲近的少年也不见了。
她并不认为那会是慕容珏,那个少年看上去比她要小一些,似乎很调皮,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和她的关系又很是亲近,只是她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也听不到他说的话,她唯一听到的就是一声模糊的“姑姑”。
“你到底是谁?我到底忘了多少人?多少事?”
“主子今日醒的早了些,可要起身?”早早就在外面候着的执扇听到了床幔里的声音,走进掀开床帏问道。
“什么时辰了?”温舒窈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问道。
“卯时了,今日还要去凤寰宫请安,主子可要起身?”执扇语气温柔地回道。
温舒窈微微阖了阖眸子,做了一夜的梦让她感到很是疲惫,但还是开口道:“服侍我起身吧,给皇后请安不可误了时辰。”
“是。”执扇扶着温舒窈下了床,外面诗琴等人已经准备好了浸湿的锦帕和漱口的盐水,还有一杯太平猴魁。
待一切都收拾好后,温舒窈却又想起了昨日的那封信,看着自己面前的妆匣,又看了一眼经常服侍自己梳妆的几个人,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主子,轿撵已经备好了,可否动身?”执扇见温舒窈一直看着面前的妆匣,目光也有些呆滞,低声问道。
“走吧。”温舒窈深吸了一口气,扶着至善的手臂起身,这才感觉精神好了些,面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温舒窈因着今日起得早,到的也就早了些。
凤寰宫内,已经到的几个低位嫔妃见今日温舒窈来得如此早也是有些惊讶,起身行礼后就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温舒窈也不和其他人说话,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想着什么。
虽然凤寰宫内一片静谧,但外面的宫道上却是热闹得很。
因着翊宁宫离着凤寰宫并不算远,往日里惠妃来请安都是走着来的,也就是有孕之后才乘坐了轿撵,平日里也是安稳得很,今日偏偏出了岔子。
只见惠妃的轿撵在拐弯处,和叶美人撞到了一起,叶美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抬轿撵的几个内监也是晃了几晃,险些将上面的惠妃摔了下去。
惠妃虽然性子清冷,但脾性温和,很少为难人,但见叶美人低头猛进的丝毫不看路,就撞上了她的轿撵,心里也是不顺。
“叶美人急急忙忙的是做什么?昨夜叶美人也没有服侍皇上,怎么出来的这样晚?这还是本宫第一次在请安的路上碰见叶美人。”惠妃看着跪在下面不说话的叶婉玲,想着若是刚刚她从轿撵上掉了下来,别说孩子,她都有可能摔伤,心里就更加的气了,“既然叶美人不知道说什么,就在这里跪着吧,皇后娘娘那边,本宫回给叶美人告假的。”
“惠妃娘娘,婢妾……”叶婉玲急切地想说些什么,但惠妃却没理会她,看着离凤寰宫不远了,也就直接带着人走了过去,虽然刚刚受了些惊吓,但到底没什么不适,便继续去给皇后请安,顺便说说叶婉玲的事。
因着路上的插曲,惠妃到时,就连丽贵妃也到了,皇后也坐在上首。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见惠妃额头上有些许薄汗,念着她怀有身孕,也就语气温和的道:“惠妃一路劳累了,坐吧。”
“多谢皇后娘娘,是臣妾今日路上耽搁了,差点儿误了请安。”惠妃带有歉意的说道。
“惠妃怀着皇嗣,难免辛苦了些,本宫也不在意这些的。”皇后看着惠妃有些忐忑的样子,安抚地笑了笑。
皇后没说什么,倒是丽贵妃却道:“惠妃肚子里可是怀着皇嗣,难免娇贵了些,晚到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只是芙嫔宫里的叶美人怎么也没到?难道也是有了身子?”
芙嫔也不知道为何叶美人还没有到,明明身边的人说叶美人是起身了的。
见芙嫔一时间答不上来,惠妃笑道:“也是臣妾糊涂了,刚刚在路上叶美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走的急了些,险些和臣妾的轿撵撞上,又支支吾吾的让人心烦,臣妾就罚了她,再此向娘娘赔罪。”
“即使叶美人的原因,冲撞有孕宫妃本就是大罪,琥珀,一会儿去一趟惠竹殿,让叶美人抄写宫规,闭门思过。”皇后理解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惠妃也识趣的起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