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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孤矢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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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惊雪率先冲出,五千铁蹄浪潮涌上。

然而他们奔跑的方向,不是援军来方,而是反方向撤退。

柴万仞在出发前就得了命令,在这个时刻要跟着宋北溟的帅旗跑。

他虽然不理解为何此时撤退,但帅旗指向哪里,他带的新手营便跟着往哪里跑。

千前锋立即弃战速退。

哪怕有战士在战场中看到了脸熟的不世仇人,也在听到主帅的军令时,以绝对的纪律性和服从性,背起刀,全速退走。

带盾的兵,也把盾牌丢弃了。

战场一片溃逃之相。

孤矢关军营的兵马浩荡而来,该营驻守了万人,这一行来了两万人。

他们之前从斧铖关军营要走了几车酒,被军官们扣下不少,能分给普通士兵的酒没剩多少,这导致底下的士兵喝了酒的只有几千人,反倒是让孤矢关军营躲过一劫。

领兵的是孤矢关主将颜古。

此人是狄啸手下第一猛将,智谋稍逊狄啸,武力却比狄啸高,天生神力,乃漠狄第一勇士。

此人一向目中无人,除了在大君和狄啸面前稍作收敛,谁的面子都不给,见人就骂,逢人就喷,极是嚣张。

颜古领兵赶到,见到斧铖军营着火,先是讥讽大靖人使阴招,当看到大靖兵见到他来便弃盾奔逃,更是不屑。

颜古见那两千余名从火场和苍龙军刀下幸存下来斧铖兵,粗声训问:“巴泰呢?”

“巴将军……”士兵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支支吾吾地说,“巴将军战死。”

颜古一怔,露出不可思议又嫌弃的神情说:“被斩首了?”

战士们狼狈地点头。

“这是十年来第一个被大靖人斩首的漠狄将军。”颜古说,“丢人现眼。”

颜古没再废话,他望着一万奔逃而去的苍龙军冷哼数声,纵马奔出。

两万孤矢军跑出响雷的震颤,飞雪被撞乱,积雪被踏出雪雾,孤矢军狞笑着挥舞弯刀,像追逐猎物一样追逐大靖兵。

在他们眼里,胆敢闯入漠狄地界的大靖人就是来送死。

烧了粮,还想跑?

休想!

颜古驰骋战场十余年来从无败绩,只要是他大军扫荡过的大靖县镇,屠城抢劫无恶不做。

他和他的士兵都视大靖人为草芥和儒夫。

此时他们猖狂地谩骂,追着“落荒而逃”的大靖兵,脸上皆是贪婪凶恶的神情。

“大靖狗,再跑快点!”他们把大靖兵当狗那么遛着玩,“爷爷的刀要来了!”

孤矢兵露出满口黄牙和满脸横肉,他们嘘笑着,离苍龙军越来越近。

颜古在不断缩短的距离里露出势在必得的狂妄,他张口大笑,从背上取下重弓。

他的臂力惊人,能拉动漠狄最重的硬弓,这把能彰显他身份的硬弓乃大君所赐,名为“伏龙弓”,弓力足有十一石,除他之外,无人拉得开。

“宋小王爷。”颜古在奔腾的马背上,把重箭对准了宋北溟,“你的人头谁都想要,现在是我的了。”

颜古身边的将士看到伏龙弓弦满,立刻欢呼起来。

“颜将军箭无虚发!”

“宋小王爷人头必缴!”

“哈哈哈,何止西境,枭了宋北溟的人头,北原都是我们的!”

伏龙弓弦松开,破空声遽然响起,重箭破雪疾冲。

欢呼和破空之声混杂在风雪呼啸里,宋北溟五感灵敏,他在这一刻灵台寂静,在箭尖到达的瞬间,急翻而下。

马背上的人影霎时消失,宋北溟抓紧缰绳,挂在马腹旁,单手撑地借力,瞬息间又是一个跃起。

颜古看宋字帅旗下人影消失,以为得手,大笑起来。

孤矢兵更是连声喝彩,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喊“大捷”了。

然而下一刻,北风惊雪的马背上主帅的身影鬼魅般重现,宋北溟甚至有暇回望一眼,对后方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颜古从未失手,这于他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大骂道:“黄毛宋小儿,拿命来!”

颜古又连发箭,前两箭都被宋北溟巧妙躲过,第箭他索性改为射马。

宋北溟猜出了方向,他从马背跃下,北风惊雪受他离开时的掌力向下俯冲,嘶鸣着双膝跪地,重箭擦着马脖子飞过去,掉落一小撮鬃毛。

宋北溟在雪地里几步疾奔,他打了个响哨,北风惊雪抖擞着重新站起来,朝宋北溟跑去。

宋北溟复又翻身上马,在火光中回敬了一个残忍的枭首动作。

这成功激怒了颜古,颜古破口大骂士兵:“你们他妈的还是不是漠狄骑兵?!再追不上,我砍了你们!”

漠狄盛产良马,孤矢骑兵是漠狄最快的部队,他们目空一切,在西边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曾随意践踏着西境的土地,没有一次西境军能追得上。

孤矢兵重甩马鞭,凶恶的骑兵眨眼间离苍龙军只有一箭之地。

漠狄的骑兵拿出了弓箭。

就在此时,前方的宋字帅旗突然拐弯,苍龙军一分为一,向两侧分开。

与此同时,曾经在北原大显神威的信号霰炸亮在夜空。

红色火星冲入云霄,击穿雪雾,散开漫天红光。

在数百丈外的埋伏的苍龙军,从雪地里起身,抖落的积雪盖住靴面。

最前方的骑兵,松开战马的马嚼子,跃上马背。先有几千骑兵策马奔出,再是一队特殊的骑兵跟在后面。

方循带着这队骑兵,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的这队骑兵不同寻常,骑兵们身上背着两尺余长的筒状物,在方循的指令下,骑兵解开了外头的黑布,露出里面锃亮的——骑兵炮。

此炮是秦玑按燕熙画的图纸做出来的,半月前运了一百台到西境。

方循按宋北溟的意思秘密训练骑兵炮队,这是骑兵炮第一次出现在战场。

伏兵的最后,锱重兵掀开油布,雪沫翻飞,赫然露出十门神机大炮,黑黝黝的炮口对准了孤矢军的方向。

第一弹信号霰在夜空中炸开。

施远作为伏军主将,看懂了宋北溟的信号,伏兵往左侧前冲,拦住孤矢兵的南路。

与此同时,宋北溟之前分散的兵力折返合围,一万兵有八千往北路狂奔。

宋北溟只剩下一千兵,看似单薄,但这其中藏着太子殿下看得极紧的火铳队。

宋北溟勒马,火铳队默契地跟着停住,往两边散成一字形,分成排,拦住了东路。

宋北溟筹谋的阵形已现端倪,苍龙军兵分路扎了个口袋,只给漠狄兵留了西路,而西边的尽头,是被火焰吞噬的斧铖军营。

颜古不知宋北溟卖的什么关子,但他自大惯了,看不起大靖骑兵。

颜古听力了得,能听出大靖兵不过两万人,而他根本不惧大靖同等数量的兵力。

他瞧出了大靖试图围住他,可是他更了解这里的地形,这里一马平川,没有数倍于他的兵力,休想把他围住。

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颜古热切地想要宋北溟的脑袋,他远远地对宋北溟举刀,那动作粗鲁又野蛮,仿佛要拿下宋北溟的脑袋,不过是探囊取物。

宋北溟没有被激怒。

“掌灯。”宋北溟发出了新的指令,他身后的火铳队和北路汉崎的队伍依次点起了红色的灯笼。

吉祥的红灯,在夜里蜿蜒开去,仿佛水蛇一般,弯成了鲜艳明亮的线条,在浓郁的黑夜里,像是某种古老神秘的仪式。

宋北溟的声音被夜风送的很远:“开火。”

第一排火铳队发出整齐的轰鸣声,火星飞出,百步之内的漠狄兵应声倒下。

漠狄兵还未见过这东西,一时发懵,然而苍龙军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最远的神机大炮听到了火铳声,便知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它们已经点着了火,十门大炮炸出的石块和炮弹在夜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全部掉落在没有红灯笼的地方。

就在大炮落地的时刻,方循的骑兵炮也已架好,更加密集的火力覆盖下去。

漠狄兵被炸得抱头鼠蹿,颜古引以为傲的气势荡然无存,士兵们求生本能四散开去。

然而北有整齐的长刀,东有火铳队,南有火炮阵,他们只能往西边跑。

颜古在混乱中扫过四个方向,目光最后停在西边烧得正盛的斧铖军营。

酒香蒸腾,把草原的雪夜熏出醉生梦死的香氛。

可那是吃人的火海。

颜古从苍龙军个方向的逼近中,看懂了宋北溟的意图。

原来,宋北溟从头到尾就没想过与他拼刀赛马,宋北溟要用火炮和火海埋葬漠狄的两个军营。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大靖王爷。”颜古掉转马头,死死地盯信宋北溟的方向,“老子今天若是回不去,你也得给我陪葬。”

“陪葬?”宋北溟举起悲风,冷笑着说,“你不配。”

颜古认准了宋北溟方向的人最少,且那里有主帅,只要拿下宋北溟,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极力地组织队伍,战鼓把军令传达下去,激起了被炮火笼罩的漠狄兵的意志。

漠狄人是战斗着长大的,他们生下来就开始学习厮杀,在战场上他们很少感到害怕。

苍龙军的火炮让他们乱了阵脚,但时间一长,幸存下来的士兵顽强的斗志也起来了,他们在炮火中艰难地朝颜古汇合。只是炮火实在太凶残太密集了,只有离颜古最近的千兵来到了他的身边。

其他的兵已经被炸开的火石和烟雾隔得四分五裂,有一部分漠狄兵已经如苍龙军所愿,没命地往西边跑了。

汉崎和柴万仞在雪雾中会合,拉出漂亮的弧形阵线,他们用的是军刀,把往回撤的漠狄兵赶回炮火瞄准的区域。

曾经把大靖兵当作牲畜那么驱赶的漠狄兵,这回变成了牲畜。

他们当中也不乏格外顽强的,可是炮火不会跟他们拼刺刀,他们被炸得七零八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有小股分散的势力冲向苍龙军。

然而,苍龙军不是当年的姜西军,军刀在出征前已经磨得锋利,汉崎的汉家刀砍翻了迎面而来的漠狄后,柴万仞的新兵营等着报仇。

施远的骑兵从侧翼赶来,与汉崎逐渐形成夹角。

方循在后方护着骑兵炮,瞄着漠狄兵的方向,调整炮口的位置。

苍龙军完全占据了战争的主动。

只是,除非有地势相助,否则战场上不可能仅依靠火炮就完成战斗。

漠狄兵发现了只要冲进大靖兵中,火炮就不敢炸他们,更多的漠狄兵不顾一切地冲向苍龙军。

不过,能逃出炮火的只是少数,散兵游勇冲进苍龙军,便成了喂新刀的鬼魂。

真正的硬仗在宋北溟那边。

颜古打定主意要带走宋北溟的脑袋,对宋北溟穷追猛打。他若空手奔逃,等待他的是阖族的斩首和耻辱。

宋北溟看着兵最少,但火铳队既有火力又有机动性,四百人的火铳队,生生让颜古在冲锋中折损了千余兵。

颜古以极惨烈的代价,打乱了火铳队的队形,漠狄兵近身贴上,逼得火铳队没有机会上膛。

火铳口被漠狄人用身体强行堵住,苍龙军的长刀出鞘,与弯刀相撞,划出星碎的火光。

颜古的马最快,在急驰间带翻了连片的苍龙军,来到了宋北溟的位置。

仅剩还端着火铳的士兵们投鼠忌器,不敢开枪,生怕误伤到主帅。

宋北溟只要躲避,就能为火铳兵制造出合适的射击角度。

可宋北溟当然地不避。

他是主帅,他不可能孤身弃逃。

北风惊雪是大靖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速度不逊于颜古的马,它是马中王者,一直在等着这一战。

悲风同样等待了很久,它在北风惊雪与颜古错身时,挥出了千钧之力。

刀锋相错,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颜古竟然被那一刀震得手臂发麻。

大靖人竟然会有这种力量!

颜古曾听说宋北溟砍掉了狄捷的脑袋,但那狄捷挂着王爷的名,是个不中用的酒囊饭袋,死就死了,并不能说明宋北溟有多么不可战胜。

颜古并未因此生出多少对宋北溟的忌惮。

可是刚才那一刀,他猝然间知道狄捷当时是必死的。

颜古在回马时提起了十一分精神,两刀再次交锋,这次悲风没有顺势滑去,而是如山般往下压来,在快马的去势里,刀尖从颜古的颈侧滑过去。

见了血。颜古在一刻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或许有勇无谋,但他他是大漠第一勇士,他所有的荣耀皆来自于战斗,他必须用自己的弯刀,证明点什么。

两次的快马交锋,彼此皆有所判。第回合的交锋中颜古猝然发难,翻身跃出,把宋北溟从马背上撞倒在雪地里。

雪地被两个人的身形砸出半人高的雪沫,宋北溟更加灵活,在落地的瞬间侧身错开半人的空间。

他在颜古想用身形优势压制他时,已经先行用悲风的刀柄痛击了颜古的肩膀。

颜古差点脱手丢了弯刀。

宋北溟翻身,想要把颜古困在雪地里。

然而颜古过于高大雄壮,宋北溟竟然无法把人按住,反被颜古的奋力挣扎推开了。

悲风重新调转了刀锋,再砍下去时,得了喘息的弯刀把它格住了。

颜古双手紧握弯刀,奋力格挡,整个身形竟被沉沉陷进雪泥里。

“漠狄第一勇士?”遥远的火光落进宋北溟深不见底的眸子,他盯着颜古,双臂沉下说,“你的时代结束了。”

两人绝对的静止动作,给了火铳队员战机,不知谁开了一枪,颜古脑浆炸开。

宋北溟在看到火星时就错身避开了,他身上没沾着血,轻轻地拿手掸去了肩上的雪花。

接着脚底下踩着了什么,低头一看,是那把讥笑大靖的“伏龙弓”,宋北溟黑色的军靴把重弓踩进雪里,让它和肮脏的泥土混在一起。

斧铖军营冲天的火焰,照亮了方圆几里。

宋北溟的目光扫过血腥的战场。

苍龙军横空出世,这条巨龙锐气难当,它生正逢时又兵强将猛,注定是要一飞冲天的。

剩下的漠狄兵再强悍也无法在苍龙军中掀起多少风浪。

新兵要报世仇,老兵壮志未酬,苍龙军人人手上都拿着开锋的凶刀,没有一个人能逃出苍龙军等待饮血的军刀。

而前方,被合围驱赶往西逃蹿的漠狄兵,在苍龙军穷追不舍之下,无处可逃地陷进了火海。

宋北溟遥望着那冲天的火焰,酒香与皮肉烧焦的味道在雪夜里散开。

今夜的雪花格外洁白,像是不知它降临的大地发生了什么事般,无知又无辜地落进火海里。

然后被烧成雾气。

红色的火焰与白雪对比鲜明,在丑时的浓黑里,以夜为底色勾出诡异的美感。

火与冰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像是重现大靖十年荒诞的衰败。

表面峥嵘,内里**。

原本是不可挽救的。

然而在腐朽里,却有一抹新生,太子殿下强悍地把历史的轮回拨回去了,让大靖重新开始。

待天空中的雪层落尽,夜空尽头会露出那轮明月,月宫中的神明将会悲悯地俯视大地。

再黑的夜色,也挡不住霜华万丈,而在黑夜的尽头,必是旭日东升。

宋北溟想,我的月神升起了。

“大捷!”宋北溟眼中升起希冀的光,他望向夜空,仿佛能看到云层背后那轮明月。

新兵们这才跪地痛哭,向苍天和祖宗禀报家仇已报,而后呢喃着逝去的亲友名字,泣不成声。

老兵们克制地抬起刀,颤抖着用衣袖拭去刀上的血迹。

这一胜,来得太难,等的太久。

战士们砍掉了漠狄的帅旗,苍龙军爆发出响彻云天的高呼:

“大捷!”

“大捷!”

“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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