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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锱铢必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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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遇到过很多坏人坏事,“见多识广”的她已经很难害怕什么了。然而此时,她面对着燕熙,却本能在打着寒战。

她惊愕地发现,燕熙远不只是个好学生,他还是个疯子。

这个手上拿着笔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按原著逻辑走剧情,这个人不惧怕命运,也不服从系统,只听自己的。

燕熙要掌握一切。

刀刀感到自己像一只可怜的虫子,燕熙用两根手指就能捏死她。他被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心脏,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木,僵硬地往外挪动身子。

燕熙轻轻地笑了一声,端详着刀刀问“你怕我”

“没没有。”刀刀心里知道燕熙不会对她不利,可她在书中是一只卑微的蝼蚁,面对这种类似主神的存在,她本能地畏缩,声音难以自抑地发抖说,“我只是好奇,你要如何毁灭系统”

“你说呢”燕熙的眼里盈着光,那光闪着幽亮,叫人心中生寒,他似十分憧憬般说,“系统比我更期待着目标达成那一日,可是它忽略了,笔在我手上,脚长在我身上,如果我不走向那一日,所有人都要跟我一起停滞、毁灭。待到临门一脚之日,就是我和系统谈条件之时。”

刀刀被燕熙慑住了,在某一刻,她感到自己惊得都要魂飞魄散了,她的手因畏惧而痉挛,帕子再一次掉落。

刀刀惊恐地看着那方帕子飘落在地,飞快地看了一眼燕熙,对方的目光冷淡,刀刀飞速避开,弯身去捡。

然后看到一只月白的手先于他捏起了帕子,对方这次没有把帕子塞给她,而是意味不明地瞧着她,径直把帕子收进了袖袋。

刀刀突然觉得很委屈,她并不想冒犯燕熙。

这不怪她怕燕熙,哪有蝼蚁不怕大象的,她在燕熙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燕熙先她一步站起身,他没有解释,因为刀刀感受到的,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他站到了帐门边,隔着一段距离问刀刀“你原本以为我是善的吗”

这一次刀刀终于感受到了燕熙微妙的意味,燕熙不是在开玩笑。

刀刀心中噔噔直跳,半张着嘴,她吓得要哭了,拧着手指,反问“你不是吗”

燕熙眼里蓄着深潭,他纯真的皮囊在垂眸时好似月神悲悯苍生,可他说的字句却叫人遍体生寒“面对压迫,以善良自宽,实则是自诓。自诩善良,是对丑恶的软弱;忍让纵容,必致祸害。善良能让系统变善吗能让我登基吗我是站在权谋和血海里成长起来的太子,我或许可以建设一个引导向善的世界,但我本人信奉是非分明。为分出那黑白,我不介意不择手段,谁要敢坏我的事,我要锱铢必较地叫他还回来。”

刀刀不自禁往后退,脚下一踉跄,跌倒在地。

“你其实不必怕我,你是我唯一的同伴,我会照顾你。”燕熙苍凉地笑了下,放柔声音说,“你若是不想上战场,我可以帮你换个岗位,把你护在身边;也可以派人保护你。”

“不不用了,保护我没用的,我的命我说了不算。系统要我的命,我喝凉水都会死。”刀刀艰难地站起身,在失态中窘迫又自责。她盯着燕熙的袖袋,想要回那方帕子,可她看到燕熙冷淡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难过地红了眼眶,小声地说“我对不起。”

燕熙叹了一口气,他站到门边的日头下,雪白的肌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像是随时就会在光里化掉,他很轻地说“没关系的,你喜欢就好。”

刀刀分不清燕熙说的是她想回营的事,还是她方才的冒犯。

她在燕熙刻意保持的距离中减轻了战栗感,思路也跟上了,但说话还是不太利索“那个,我不是不愿意呆在你身边,我是更喜欢军营。我在军营里很快乐,哥哥们对我很好,我手下九个兵很听话,兄弟们还都很帅,我还是想回到军营。”

“没关系的。”燕熙再一次这样说。

他挑了帘子出去,日光晃动,影子被坠下的帘子打碎,他破碎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连话音都显得不真切,“你若哪天改变主意了,可以再来找我。”

刀刀点头,望着方才落下帕子的地方,泪珠子滑了下来。

她知道燕熙是一个绝对信得过的同伴,然而就在刚才,她失去了唯一与燕熙成为朋友的机会。

燕熙走出营帐,远远看到宋北溟在校场那头,宋北溟一眼就捕捉到了他,对他挥手招呼。

燕熙孤身立于此处,看到宋北溟热烈的笑容,不由也跟着笑了。

他想,他不是好人,他站在文斓和执灯者面前会自惭形秽,他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纯良美好。

当他揭开漂亮的画皮,里面是老于世故的算计。只有宋北溟见识过他的邪恶,却不怕他。

别人的眼中的鸩毒,于梦泽是甘露。

燕熙连在商白珩面前都会下意识装乖巧,只有在宋北溟面前才会剥开外皮,坦诚相见。

他们开始于较量和算计,那不是美好的相遇,但于他们恰是最好的开始。

最恶的模样都能水乳交融,再有千变万化也不怕对方退却。

燕熙站在校场边缘,士兵们见到他都恭敬地垂下头,宋北溟策马朝他而来。

两人目光相黏时,战鼓乍然响起。

卫持风面色一凛,听出那鼓点的意思,立刻说“主子,有战事。”

满场的兵霎时奔跑起来,北风惊雪蹬起双蹄,亢奋地朝天哧气。

宋北溟驭马来到燕熙跟前,燕首领是个副指挥名叫李猛,这副指挥比杜铉魁梧,站在杜铉面前气势却差了一截。

李猛看着残破的城墙和下方横七竖八的尸体,士兵们正在挪开尸体,清理近处的战场。

几百步外就是漠狄虎视眈眈的军队,玉关城里只有五千兵马,对方试探了一天,肯定已经知道兵力,更多的漠狄兵想必就在路上。

玉关县便是地势再好,在漠狄乌泱泱的马蹄下,也挺不过一天。

李猛难掩忧色问“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消息发不出去,四方的路都被漠狄阻断了。

杜铉冷哼一声,似是不以为意。转头对一旁锦衣卫模样的人客气地说“尹小旗,总督大人送的火药有多少”

这锦衣卫小旗是一早燕熙派来的,他们一行十人查清了玉关县的情况,飞书报告后,被燕熙留在了这里,燕熙还派人送来了三门大炮和五车火药。

这些东西被杜铉压着不舍得用,留到了最后。

锦衣卫出来的人,都精明老道,他看杜铉当着众将士的面这么问,便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故意得意地笑道“有十车。”

“很好。”杜铉说,“架炮,一会日头上了视野清晰,他们要敢来,我们炸掉他们的帅旗”

锦衣卫小旗领命带着一队士兵去运火药。

士气顿时大振。

李猛神色好了一半,还有一半不好。

他是领兵打过战的,知道杜铉顾左右而言他,就意味着来援没有指望。

李猛得知了答案,有片刻的绝望,而后又舒了口气,既知无望,那便杀一个赚一个。

他在众将士的激昂中,跟着笑起来。

李猛是个直脾气的武夫,与原来的指挥不对付,他看不惯上司胆小怕事又尸位素餐,但他打心里佩服知县大人。前几天听说总督大人把杜铉升迁为西洲参政时,他心里还不舍过一阵,并且开始担忧玉关的未来。

但未来如何他可能已经看不到,玉关县剩下的五千兵马只要打好接下来这场战就足够了。

李猛望了一眼外头远处,不断滚起的尘烟,知道漠狄又在纠集人马。

玉关是西境的西口,这里一旦被打开,漠狄的马蹄进入一马平川,将难以阻拦。

城楼下来传来沉重的车辙压过路面的声音,士兵们亢奋地高喊着,围过去帮忙推车。

李猛跟着杜铉往下瞧,他看杜铉难得松快了点眉头,不由也跟着畅快地笑道“大人,此战必胜”

杜铉回身,抬手压在他肩上说“我给总督写信了,提你当玉关守卫军指挥。只要打过这一战,玉关由你说了算。”

李猛当了一辈子兵,他在上头没人,拿命熬到这个位置已经到头了,没想到杜铉自己升了,还不忘拉扯他。

他想,虽然他很可能等不到亲手接调令,但他的墓碑上可以刻上“玉关指挥”,这是满门的荣耀。

李猛嘿嘿地笑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大人”

杜铉没有多说,沉默地回到城楼中央,他望着空中,昨夜那盏天灯燃烧的地方。

李猛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瞧,想到了杜铉昨天夜放那盏天灯时郑重的神情,好奇地问道“大人,昨夜你放的那盏天灯,上面画的白霜落在新菊上,是什么意思啊”

“霜降的意思。”杜铉对这位耿直的下属说了一半真话,又补了一半不算假的话,“我出生在那天。”

李猛憨笑道“原来如此啊。大人是读书人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做什么都讲究个意头。”

天灯飞到半途,自己燃着了。这并不是一个好意头。

李猛陡地咬住了舌头,想到昨夜那灯笼在放飞前,杜铉故意把油柴都截了一半,并在底下放了一枚小火石。当时杜铉解释说“这样燃料正好够灯飞最高处自燃,能让更多人看见。”

副指挥虽然想不明白那灯要怎么报信,但昨夜那灯在高空中烧得绚烂别致,他忽然生出信心,问“那盏灯,应该能把消息送出去罢”

杜铉眼中燃起同样绚烂的生机,他知道惊蛰已至,必有人来救玉关,但时间太紧迫,他可能等不来援军。

他无所畏惧,看了一眼城楼后面栉次鳞比的民房,拍着同袍的肩膀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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