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奥斯卡最佳男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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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忻出了包厢，便拨通洛呦呦的电话，劈头盖脸就一顿批评：“洛呦呦，你疯了吗？还惦记着迟骋引呢！四年前的事忘了吗？”
“他根本不喜欢你这款的，再飞来多少只鹊也架不起你和他之间的鹊桥！哥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洛呦呦开始装可怜，假装抽噎，声音一颤一颤的：“三金，我就喜欢他，怎么办？”
“喜欢？可别人不喜欢你！”
洛忻及时收住了口，怕气头上的用词刺激到她。
声音里的委屈转眼不见，洛呦呦的语气突变坚定，发了个定位给他：“我现在已经到他家楼下了，我准备再次告白。”
洛忻打开微信，看到定位果然是迟骋引那栋楼，立即撒谎：“他和我在一起呢，没在家。”
“那我在这儿等他，他总会回来的。”
迟骋引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消息：【你现在在哪儿？】
洛呦呦忍住笑，回了洛忻俩字：【在家。】
看到回复，洛忻冲着电话那头吼道：“你别动！洛呦呦，今晚我就带你去他那儿问清楚，叫你死了这条心！”
“洛禹怎么会有你这个愚蠢至极的妹妹！你等着我，我马上打车过来！”
挂了电话，男人对高澈解释：“电话里没劝动，要死要活的，我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先走了，哥俩以后聚。”
另一端，洛呦呦一脸得逞的笑，换好衣服，拿着眼药水出了门；“今晚就得好好整治整治你。”
洛忻这个暴脾气在楼底下一见着洛呦呦就把她两三下拽上了楼。
此刻，三人在门口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
洛忻径直走进客厅灌了一杯热水，自顾自地坐下，瞅着门口沉默的两人，也不发话。
迟骋引的高大身影完全挡住了洛呦呦，屋里的人根本瞧不见俩人憋笑的神情。
“你们俩杵在那儿干嘛？都进来吧。”洛忻俨然一副主人的口吻。
洛呦呦旋即又点了两滴眼药水，换成一副无语凝噎，泪欲落未落的可怜样儿，进了屋子。
迟骋引客气地倒上一杯水，才发问：“你们深夜来我家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洛忻示意洛呦呦赶紧说，然而后者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她找你有事，”洛忻指了指刚坐下的女人，“赶快说，说完了赶快走。”
“我……”
见洛呦呦磨磨唧唧，洛忻直接替她说了：“她喜欢你！她说她非你不嫁。”
说完，他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迟骋引，不禁摇头扶额。
“三金，我单独和她谈谈，洛呦呦，走吧。”
洛忻拍了拍说话人的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兄弟，一定要一刀就封喉，不要手下留情，我们洛家的幸福就拜托你了，心病要下猛药才行。”
后者淡然一笑，领着洛呦呦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待眼前人笑够了，迟骋引才环住她，贴着她的耳谑问：“非我不嫁？嗯？”
洛呦呦弯膝想要逃出说话人的臂弯：“三金夸大其词。”
迟骋引猛地收紧手臂，把女人举高，压向她的唇。
洛呦呦的肋骨勒得有些疼，够不着地的双腿只好夹住面前人的腰。
迟骋引似乎很喜欢这样，吮吸的动作更加用力。
洛呦呦的舌根生疼，男人有所察觉，动作放渐温柔安抚着她。
掐摸着时间，他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等会我送你们回去。”
女人嫣红小嘴嗯了一声：“那我先出去了？”
“嗯。”
走到门口时，洛呦呦回头看了眼身后人的脸，抿住笑：“沾口红啦，傻瓜。”
揩干净迟骋引的唇，她才指着门，小声说：“那我出去了。”
等她出去后，里面的男人才踱步出房门。
客厅里的洛忻看见洛呦呦双眼有些发红，脸上还有泪痕，随后又见害人精一脸淡定地走出来，连忙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完了？都说清楚了吧？”
迟骋引点头：“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洛忻拿起洛呦呦沙发上的包，“我们自己回去，不能再丢洛家的脸了，走啦！”
不等迟骋引发话，洛忻就推着洛呦呦出了门。
等车的片刻，没有了早先的暴躁，洛忻问得轻柔；“他怎么说的？是不是拒绝了你，然后让你好好找个人生活？”
“我会放弃的，洛忻。”
洛忻难得认为这次洛呦呦的语气透露着真诚：“真的？没骗哥？”
身旁的女人不苟言笑：“真的，等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早些回家陪嫂子吧。”
皱眉瞥了眼手机，洛忻拦下出租车：“那好，我送你上车。”
关上车门后，洛呦呦给迟骋引发了条微信：【迟影帝，我上出租车了。】
【洛导，给我打几分？】
透过玻璃看到洛忻老父亲般担忧的神情，车里的人笑出了声：【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男演员预定你！】
【洛导满意就好，还是洛导的剧本好。】
【本导非常满意，就等着三金知道真相那天被惊得傻掉眼的模样，哈哈哈！】
洛呦呦想象着那欢乐场景，心里有了些快意。
【嗯，那我们明天去看秦叔。】
【好！】
再次去到秦兴国病房的时候，洛呦呦和迟骋引也再没藏着掖着。
王乐琪在一旁不停地找存在感，也没妨碍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只好悻悻作罢。
这是洛呦呦第一次见到秦杭的继母王丽。
和秦兴秀相比，她比较沉默，年纪看起来比秦兴国轻，栗色齐肩卷发，脸上化着淡妆，但还是可以看出岁月留下的浅浅痕迹，再加上身高身材的原因，总的来说，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
秦兴国这次的状态显然没有上次好，眼白也发黄。
秦杭说，秦兴国现在吞咽食物有些困难，身体痛的时候就硬撑着，上次唇都咬破了，胳膊全是血痕，也不愿告诉他们。
房里的人正说着，门倏地被推开，是三个和秦兴国年纪相仿的中年人。
领头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老秦啊，我们来看你了。”
三人在床边说着鼓励秦兴国的话，又聊着朋友的趣事。
但病床上的人精神集中有点吃力，有时候一个笑话听完，过了好几秒才扯着嘴角笑，不过偶尔也会评论几个字，插句嘴。
半小时过去，又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两人有说有笑地刚把花放下，秦兴国微笑着的脸突然开始抽搐，手用力抓住被褥。
病房里的所有人大惊失色，围着病床。
王丽离得最近，按着护士铃，对秦杭和王乐琪大喊：“医生！医生！”
秦杭和迟骋引疾速飞奔出病房。
秦兴国全身痉挛，精神恍惚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王丽紧握着那只满是伤痕的手，大声安抚道：“兴国，兴国，看着我，看着我，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
这是洛呦呦第一次亲眼目睹癌症病人发病时的疼痛症状。
看着病床上奋力挣扎的秦兴国，她束手无策，只能背过身偷偷擦掉眼泪。
这时，谢江倩和一名男医生疾步进入病房，检查秦兴国的状况，打了止痛针后，把秦杭他们请进了办公室。
秦兴国早已筋疲力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的青筋滴落，王乐琪留下来细细擦拭着他的脸。
“爸。”
她喊了几声，男人迟迟都没有回应。
“爸，先把手放开，不要抓着被子了，好不好？听话。”
王乐琪轻轻把秦兴国蜷缩的手指一一掰开，整理了下他发皱的衣袖，放进被子里。
男人细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我想……吐。”
有过照顾洛平的经验，洛呦呦率先从床下拿出一个开口较小的深灰色盆:“是不是这个？”
见王乐琪点头，她马上递过去，秦兴国的朋友也及时扶起他的上半身，托着他的头部。
几声干呕，秦兴国吐出了点浑黄的汁水。
“爸，还想吐吗？”
秦兴国吃力地摇摇头，被朋友扶着躺回病床上，虚弱一笑，嘴上无声说了声谢谢。
王乐琪一手拿着水盆，一手端着秦兴国的呕吐物。
洛呦呦伸手：“我来吧。”
女人僵持了几秒，神色有些动容，最后还是把水盆给了洛呦呦：“谢谢。”
“不用谢。”
去厕所倒了水，洛呦呦清洗完毛巾，出来的时候看见迟骋引在门外和秦杭交谈，两人的神情沉重。
她候在厕所外等待着两人进来，秦杭先一步进来，简单对她点了下头，便进去了。
洛呦呦走到迟骋引身边:“秦杭说什么了？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后者摸了摸口袋，没带烟。
“嗯，秦杭说复查结果出来了，目前除了肝转移，还发现了脑转移，所以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发生甚至更严重，可能会出现休克昏迷、神志不清等情况。”
“医生说，接下来还是继续放化疗进行保守治疗，尽量减缓他爸的病痛，延长生存期。”
看见王丽脸上的泪痕和花掉的妆容，所有人同一时间静默地看着熟睡的秦兴国。
一月的冷风，吹凉了病房里每一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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