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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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走廊上的两人推门而入。
“没关系，”洛呦呦收起笑，把菜单给坐在自己对面的秦杭，“我们点了一些，你们看看还想吃什么，尽管点。”
秦杭笑嘻嘻接过菜单：“同桌请客，那我要敞开肚子吃。”
迟骋引并没有搭话，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点着，秦杭见状，不满地拿走了他的手机，将菜单推到了他面前。
“吃饭最重要，别一天拿着手机忙工作，每次给你发消息，半夜才回我，哪有那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不回，不会出什么事的。”
迟骋引面露无奈，草草翻了几下菜单，点了两个菜。
对于这个听话的举动，秦杭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吧，最近清市这家饭店最火，味道一定不错！”
她这个同桌的性格倒是从初中以来一直都未改变过，也不知秦杭是怎么受得了迟骋引这个冷性子的？
正想着，洛呦呦的手机屏幕亮起，竟是秦杭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好同桌，竟不给我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小姐姐？】
她一记眼刀：你想干嘛？
秦杭瞬间脸上堆起笑，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洛呦呦无奈，反正李颂有男朋友，这是没可能的事，就当认识认识，不介绍一下也说不过去，当即回复了一句：【你打头阵。】
瞥了眼微信，秦杭潇洒地把手机扔在桌上，站起身来，不明所以的三人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这位呦呦的朋友，你好，我是呦呦的初中同桌，我叫秦杭，这是我的兄弟，迟骋引。”
说着，秦杭双手呈上自己的名片。
李颂伸出右手，同他握了握指尖：“你好，我是呦呦的大学好友，李颂。无名小卒一个，没有名片，不好意思。”
说完，她朝坐在斜对面的迟骋引伸出手，后者也站起来：“迟骋引。”
“早有耳闻，幸会幸会。”
一旁安然坐着的洛呦呦顿时瞪大了眼，见李颂还想说什么，赶忙站起来，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只听对面的男人说：“也是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华大计算机学院院草，哪是无名小卒？”李颂松开手，“我有个朋友是你学妹。”
顿了顿，她接着说：“她说你和你女朋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在学校传为佳话。”
听到此，洛呦呦刚落地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轻扯说话人的衣角，颂颂两个字一脱口就被打断：“我朋友把你们讲得天花乱坠，当时听得我很想长双翅膀飞过去瞧瞧你们到底有多配，颜值有多高。”
“有次选修课，她还特意偷拍了张你们的照片，可惜太模糊看不清楚，这个遗憾可一直留在我心里呢，今天难得当事人在场，不知可否让我这个颜狗开开眼？”
迟骋引浅笑，声音略带歉意：“不好意思，恐怕今天又让你失望了。”
洛呦呦猛地抬眼，他的意思是分手了？
知她莫如李颂，身边人直截了当问出口：“分了？”
“诶！对了，你们喝饮料吗？”
秦杭的一个问题打断两人的对话。
洛呦呦目视着对面沉默不语的男人，心底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李颂捏了捏洛呦呦的手心，爽快地对秦杭说：“这么热的天，不如冰啤？”
“好啊！”
当两个性格相似的人热络起来，笑声冲散尴尬沉闷，屋内的气氛也一下活跃了开。
从职业规划到就业前景再到李颂的工作所在地东市，但凡是能扯上一点关系的，秦杭都在抛话题，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顿饭下来，洛呦呦、迟骋引没说几句话，反倒是刚认识的秦杭和李颂的谈笑声充斥整个包间。
洛呦呦不禁佩服秦杭夸夸其谈的能力，也佩服李颂用之不竭的耐心。
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档，她下楼去了前台，却被告知已买了单。
秦杭那个粗线条绝对不会想到这些，应该是他。
洛呦呦皱着眉给迟骋引发了条微信：【刚刚说的是我请客诶。】
发送过去，她又向他晃了晃手机，对方察觉到她的细微动作，随即放下筷子，拿起手机。
洛呦呦的眼紧紧跟随着他，屏幕前的迟骋引含着清浅的笑，垂下的眼眸微微亮光闪烁，酒窝与泪痣也盛满了手机背景的光莹。
四年前相似的一幕浮在眼前。
那是在ktv，秦杭正唱得热火朝天，而她和他坐在一起，拿着手机悄悄商讨着什么时候回家。
当时，迟骋引也是这样，沉沉黑眸映着流光，一动不动盯着屏幕，嘴角噙着笑，整张脸俊俏生动。
【请你们吃饭，我的荣幸。】
洛呦呦在对面人放下手机的前一秒，慌乱低下头回复：【不行，我还欠着秦杭两顿饭呢，拖了这么久，还不容易可以还给他，我现在把钱转给你。】
发送完消息，她转给迟骋引500元。
前台已对她说过，秦杭是会员，给他打了九折并且抹掉了零头，500元。
而今天正好是洛呦呦认识迟骋引的第五年，他认识她的第四个年头。
一切归零，挺好的。
【不用了，秦杭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
洛呦呦咬了下嘴唇，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我不喜欢欠别人。】
【那好吧，过几天你把你这位朋友叫上，大家再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们。】
低头的洛呦呦手指僵住，半晌打不出一个字。
纵有千般苦，也不敢问他缘由。
他要叫上她的朋友，这个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女人双眸里的万般情绪如潮水翻涌，掀起惊天骇浪，专横暴虐地拍湿了眼眶。
然而千言万语纷扰心头，也只无力化作了一个字：【好。】
同时，迟骋引的第二句话也恰巧跳入两人的对话框里。
【我看秦杭对她挺有好感。】
洛呦呦眼底的翻天巨浪如遇了符咒来得快，收得急，刹那间划为一片清明。
接收到她投来的视线，迟骋引也抬眼看向她。
女人湿润的眸子垂下，他也敛起眼看着聊天界面，连同脸上的泪痣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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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果真是琢磨不透的小孩子心性。
上一秒还哭天喊地想要分手的人，下一秒就抱着手机一脸幸福。
“和好了啊？”洛呦呦瞅着床上那只翻来覆去的蚕蛹问。
李颂从被窝里钻出头傻笑：“嗯！嘿嘿，呦呦，他说明天下午飞过来，请你吃饭。”
洛呦呦一脸嫌弃，掀开被子上床：“然后你明晚打算与他私奔，抛弃我了？”
李颂乐呵呵抱住说话人：“怎么会？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明晚还是我睡你。”
洛呦呦摸了摸她的头：“那后天跟他回去了？”
“嗯，他说既然来了明天就逛逛再回去，对了呦呦，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洛呦呦的手顿住，嘴里含糊不清：“什么怎么想的？”
李颂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今天看他那强忍失意的可怜样儿，好像是真分了。”
洛呦呦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吐出四字箴言：“及时止损。”
李颂拉过说话人的手，顺便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揩油：“对对对，我就喜欢这态度，我家呦呦这么漂亮可爱！”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明儿我们继续去溜达，还是那句话，看上谁我们就上。”
洛呦呦笑了笑，有些寡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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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洛呦呦送走了玩得意犹未尽的李颂和他男朋友，上了车才发现手机有一条迟骋引的未读消息。
【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洛呦呦飞快打了一串字：【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先回去了，饭就不用请了，谢谢。】
要发送的时候，她忽又觉得语气有些生硬，删删改改，不知不觉在车里坐了半小时。
【我的朋友今天已经回去了，不用请我们吃饭啦，心意我们领了，谢谢。】
看着屏幕里的内容，洛呦呦才发现这句话好像和刚才那条没什么区别。
她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很快收到对方的回复：【看来迟了一步，我已经预定了位置，秦杭也要来，一起吧。】
车里的人咬着下唇看着屏幕，印象中他很少给自己发这么长的消息。
【好吧，什么时候？】
【秦杭今天代同事值班，我们六点到那儿差不多。】
【好，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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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敞亮，还不到五点，洛呦呦便挎着包出门了。
她从来没有让人等的习惯，不管是迟骋引还是别人。
还记得四年前，她约他出来时，都是提前到了目的地，才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刚出门。
那时候她宁愿一个人等迟骋引，也不愿他等自己，等待他到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浸着磨人的甜蜜。
因为她知道她终会等到他。
在前院里泊好了车，洛呦呦看了眼手表，五点四十。
这家餐馆其实她是常客，所以轻车熟路，选了一条捷径率先到达。
在车上等了十分钟后，她给迟骋引发了条微信：【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刚到门口。】
女人向车外瞄了眼，可旁边的越野车太高，挡住了视线，她旋即推门下了车。
匆匆走近才看清门口只有迟骋引一人，洛呦呦登时想要撤退，却已来不及。
压下心里的紧张，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秦杭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