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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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荣没有想过，她居然会用方式再次跟宋芳正面相见，近距离看到宋芳的脸，她似乎比刚才在绣坊看到的还要苍老。

“华荣，好久不见！”

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歇斯底里，此刻的宋芳非常的平静，可是她越平静，杨华荣心里便越难受，听到她居然跟自己打招呼了，杨华荣的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宋芳的手臂上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她刚才买的菜，几颗白菜，两根胡萝卜，还有一个土豆，篮子上面搭了一块布，还没盖，想来是东西还没买完。

“阿姨，好久不见！”

沉默了很久，杨华荣终于开了口。

杨家茶馆二楼，杨华荣和宋芳两人面对面坐着，杨华荣的眼睛里全是愧疚，宋芳的眼睛里全是平静。

“阿姨，这些日子，你过的还好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杨华荣终于打破了沉寂，突然嗤笑一声，宋芳低下头，将篮子里的布拿出来把菜给盖上。

“什么好不好，我只知道，我还活着，没死。”

宋芳的话听着便充满了讽刺，杨华荣便知道，她还是恨着她。

“阿姨，我……”

杨华荣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她去年便已经说过了无数次，估计宋芳现在也不想听，可是，她既然恨她，又为什么愿意单独的跟她坐下来说话呢？

“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便去了江曲，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根本不给杨华荣说话的机会，宋芳把菜盖好，然后便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愣了一下，杨华荣赶紧点了点头。

“已经好了，阿姨不用担心。”

杨华荣的心里有些激动，所以刚才宋芳是在关心她吗？或许她已经不是那么恨她了吧。

“那便好，毕竟你是付哲在乎的人，你若出了事儿，付哲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端起面前的茶杯，宋芳轻轻泯了一口。

虽然她是穷人，不过因为当初付哲要娶杨华荣，为了能给杨家的人留个好印象，还因为怕杨华荣嫁过来之后时间久了会嫌弃她，所以她还特意学了礼仪，不过后来这些东西她都没用上，因为付哲没了，杨华荣也没能顺利进她家的门。

“阿姨，你还恨我吗？”

看着如此平静的宋芳，杨华荣突然问出了口，手中的茶杯一顿，良久，宋芳才将茶杯放下，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不恨了，这场意外并不是你造成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是他非要替你去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当然，也怪上天不眷顾我，把我唯一的儿子给带走，只是，我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我虽心里清楚，可我就是无法释怀，我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的儿子，我会想他。”

盯着杨华荣的眼睛，宋芳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更咽，她的眼眶微红，若非强忍着，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泪如雨下。

“阿姨，我知道，我都清楚，我没想过让你原谅我，是我欠你的，我知道，我此生都无法弥补，所以我当时只想着让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你若还是不想见我，我可以消失，今天的事儿你就当是做了一个噩梦。”

看宋芳这么痛苦的样子，杨华荣赶紧点了点头，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并且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