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命啊苦涩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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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斯内普的意识开始回笼,他迷迷糊糊间记起自己陪三个女生去霍格莫德玩,结果遇到了个疯女人,她对自己施钻心咒,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斯内普感受了一下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钻心咒后续的痛感了,这就说明他现在待的地方是安全的,那么剩下的那三个女生呢?
斯内普猛地睁开眼,灿烂的阳光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床边还有个姑娘在支着脑袋打盹,那是马茜莉亚。斯内普本来没想打扰她,但他只是活动了一下身子,马茜莉亚就被惊醒了。
睡眼蒙胧的女孩使劲儿眨了眨眼,扯着略微有些沙哑的嗓子问他:“你醒了?感觉还好吗?”斯内普轻轻点了一下头,“无碍,”他说,然后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好像不是霍格沃茨的医疗翼,“我们在圣芒戈?”他反应过来问道。
马茜莉亚嗯了一声,“你被钻心咒打中了,再加上你之前有点感冒,所以就晕倒了。医院这边已经有人去支援莉莉和索斯蒂他们了,越狱犯也被抓到了,莉莉她们没有受伤,估计一会儿能过来。”她继续说道。
斯内普认真地听她絮叨着说完,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你送我过来的?”他问。
马茜莉亚愣了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没有回话。“未成年人不能使用幻影移形,会导致分体,你是知道的吧。”斯内普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
马茜莉亚垂下眸子,咽了咽口水,“知道。”她缓慢地小声吐出几个词。
“我看看你的手。”斯内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将手给他。“没什么。”马茜莉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边说边将右手往后缩了缩,不过斯内普直接起身抓住了她的胳膊。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着一道道被空气刀割开又被快速治愈后而产生的黑色沉淀。五个指关节更严重,由于伤口太深,白鲜的治疗有限,所以她的指关节长出的是还没有皮肤肌理的粉色嫩肉,一碰就疼。
一时间两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片刻之后,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谢谢。”他说。
谁知道这句话直接戳中了马茜莉亚的泪点,她鼻腔一阵酸涩,眼泪不受控地涌上眼眶,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然后她轻轻一闭眼,“啪嗒”一颗豆大的泪珠掉到了床单上。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要不怎么这么能哭。”斯内普愣了一下,本想开句玩笑缓和缓和气氛,结果说出了嘲讽的感觉。
“她那个钻心咒本来是想朝我施的。”女孩呜咽着说。斯内普一下子明白了她哭的原因,有些想笑,“就你这承受力,钻心咒打到你身上,你小命就得玩没!”他一边吐槽一边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手纸糊在她脸上。
马茜莉亚恶狠狠地擦掉眼泪,“我才没有那么次!”她不满地抱怨道。
“扯平了,”斯内普指了指她满是疤痕的右手,“我帮你挡了个咒,你把我送医院来了。”他说道。马茜莉亚深深地看着斯内普然后使劲儿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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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下,空气中传来爆破声,斯内普和马茜莉亚同时转头,发现病房里多出了好几个不速之客。
“我的天呐,真是要命了。”由于是第一次幻影移形索斯蒂控制不住跑到墙边一阵干呕,莉莉赶紧过去给她拍了拍背。
斯内普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这两个女孩,发现她们除了衣服脏了点之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坐到他的床上,一边关心着斯内普一边摸了摸马茜莉亚的脑袋,“做得真棒,玛莉!”他夸赞道。
马茜莉亚腼腆地笑了笑,原本毛绒绒的脑袋被揉得乱糟糟的。斯内普“啧”了一声,没理会老人的问候,反而抬眼看向蒂娜和她旁边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维娜·埃弗里,就是那个给英国和美国魔法界闹得人心惶惶的女人,”蒂娜与他的目光对上,开口解释道,“抱歉,由于魔法部的失职,让你承受了一个本不该承受的钻心咒。”蒂娜有些内疚地说。
“不必在意,戈德斯坦教授。”斯内普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暗吐槽魔法部的人废物。
“蒂娜婶婶,她的孩子……”马茜莉亚犹犹豫豫地问道,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还比较平静的女人忽然大力挣扎起来,嘴巴因为被施了闭而不语只能发出“呜呜”声。
蒂娜叹了一口气,“她是英国人,本该在霍格沃茨读书,但她中间转学到了伊法魔尼,而且不知什么原因她没能完成学业。辍学后嫁给了一个麻鸡,哦,就是你们常说的麻瓜。再之后她的丈夫因为打人被抓进了麻鸡监狱,她为了帮他越狱,在麻鸡面前使用魔法,被美国魔法监狱逮捕。他们一共有四个孩子,父母双方入狱后孩子们由长姐照顾,但现在……他们都不知所踪。”蒂娜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眼睛通红,含满泪水的女人,她有些不忍,挥了挥魔杖,女人能开口说话了。
“求你们……让我见一见……我的小儿子……求你们……”女人声音尖锐,泣不成声地哀求。
“不是,大婶,您小儿子是谁啊,你就一直说你要找儿子,但是从头到尾都没告诉过我们你儿子是谁,他叫什么啊。”索斯蒂深吸一口气,有些急躁地说道。
女人锐利的目光一下子瞪向索斯蒂,“闭嘴,聒噪的格兰芬多!”她大吼。
“操!”索斯蒂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脏话,“斯莱特林就是墨迹。”她毫不客气地回敬。莉莉可能是觉得在一堆教授面前她的行为有些不妥,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邓布利多赶紧打断她们之间的争吵,“他的儿子是……”
“是丹尼尔·佩杰。”斯内普抢在邓布利多前面淡然开口。
被抢了话的邓多多:……
房间里有一瞬间非常安静,接着索斯蒂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斯内普,“不…不好意思我没听清,麻烦你再重复一遍。”
斯内普没搭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邓布利多。老巫师无奈地叹了口气,“西弗勒斯说得没错,的确是佩杰先生。”说完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其实刚刚蒂娜讲埃弗里女士的身世时,斯内普就已经知道她的孩子是谁了。三年级开学时马茜莉亚曾在火车上提过维娜·埃弗里这个名字,当时斯内普就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他的错觉,因为刚认识丹尼尔那会儿,斯内普曾觉得这个孩子有些意思,就用手段找到了他的入学档案,而入学档案中提到的丹尼尔的父母亲资料,与蒂娜讲的完全吻合。
索斯蒂一时被惊得有点懵,她张了几次嘴想说些什么但都失败了,最后她所幸放弃了,就呆呆地站在那,有些复杂地看着之前还在发疯的女人。
“校长先生,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很多的错事,但是,请您让我…见一见他吧。”女人咬着牙,声音颤抖着恳求邓布利多,马茜莉亚觉得如果不是双腿被束缚咒束缚了起来,她甚至会跪下去求他。
邓布利多捏了捏鼻梁骨,“蒂娜,让纽特把佩杰先生带来吧。”他无奈地挥了挥手。
蒂娜闻言施了一道无声的守护神咒,银色气体凝聚成了一只大比格犬,比格犬在她裤腿上蹭了蹭,然后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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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纽特就带着丹尼尔幻影移形来到了圣芒戈,纽特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懵,在看见蒂娜之后轻轻对她笑了一下,丹尼尔则是一直面无表情。
“儿子!”女人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兴奋地大胯步上前想要拥抱他,然而忘记了自己脚上的束缚,直直栽倒下去,蒂娜见状赶紧挥动魔杖将咒语解除。
丹尼尔顿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扶了扶女人,女人站稳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孩,满是污秽的脸上扯出来了个笑容。
丹尼尔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地抖动了一下,“从美国到英国,两个国家都容不下你了吗?”他讽刺地开口,目光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在场的人听了他的话之后都是一愣,“丹,是…是妈妈呀……”女人惊喜地眼睛逐渐变得痛苦,她伸出双手想要捧住丹尼尔的脸,但是却被丹尼尔一下子推开。
“你配吗?”他冰冷地看向女人,“妈妈,”他挑起一边眉毛,“这个词你怎么敢说出口?你害了我两个姐姐还不够吗?”丹尼尔耸了一下肩,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是我妈妈。”他盯着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女人由于惊愕而微微长大了嘴,她侧抬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因为瘦弱锁骨凸出地可怕。她抬起手,再次看向丹尼尔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啪!”一下,女人狠厉地扇了男孩一耳光,几乎是瞬间,他的脸上浮起了通红的掌印。所有人都懵了,只有丹尼尔冷笑了一下,轻轻擦拭掉嘴角渗出的血迹。
他直挺挺地站在女人面前,不屑的看着她,女人又一次抬起手,不过这一次却被斯卡曼德夫妻俩制止住了。纽特一把将丹尼尔推到了身后,同时蒂娜擒住了女人的手。
“够了!”一贯温和没有脾气的纽特罕见地发怒,他大声斥道。
“各位,容我提醒一下,这里是医院,床上还躺了一个病号。”邓布利多受不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打圆场。
斯内普:哦,原来你知道我是病号啊。
丹尼尔转身就走。
“她其实是有苦衷的。”蒂娜在后面对他说道。
“我们……我的意思是这是人家的**,我们是不是要先离开?”马茜莉亚站起身小声问道。
“不用,”丹尼尔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丢人都丢到这里了,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可在意的吗?好好听一听她都做过些什么,”他转过头深深地望向索斯蒂,“尤其是你,西奥,听完你再决定还要不要与我……做朋友。”
“苦衷?”丹尼尔换了另一种语气,“什么苦衷?”他转过身眼眶通红,眼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和丝丝缕缕的愧。“什么苦衷要用一条命去换?四个孩子,两个死了,一个坐了牢,另一个……另一个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滚烫的热泪从丹尼尔的眼睛里流出来。
“妈妈,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在你和父亲入狱后,大哥…他就像你曾经纵容过的那样,更加放肆地欺凌、殴打两个姐姐。有一天他喝了酒,他……他想对二姐……对二姐做那种不好的事情。二姐的反抗惹火了他,他再一次…再一次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殴打她,大姐求他,他连她一起打。最后大姐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妹妹……误杀了他。我躲在床底下,”他绝望地闭上眼回忆,“我围观了全程,我看我的哥哥打死了我的姐姐,又被另一个姐姐杀死,我……我不敢出来帮忙。”丹尼尔抬头看向天花板,不让泪水掉下来,“真让波特说中了,”他嗤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真就是个胆小鬼。”
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直到这沉默又被丹尼尔打破。
“我曾在无数个黑夜里回想,为什么那天死掉的不是我,后来我想明白了,是我根本不配去死。我就该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去赎当初因为胆小而犯的错。”他说。
“妈妈,你也是女人,你为什么不对我的两个姐姐好一点?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允许他打她们?你为什么要跑到美国,嫁给那个男人?他对你……对你并不好啊?”他无比悲哀又无比平静地质问女人。
女人疯狂地大笑起来,她笑得可怕,脏乱打结的头发由于过于激烈的情绪而炸开,她的笑容逐渐变了调,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晶莹的泪从她污秽的脸颊上掉下来。
“姐姐?姐姐有什么用,女孩都是赔钱货。”她的眼里闪过悲哀,
“纯血统,纯血统家族只有一个女孩可不行,家族血脉就断了呀。
男孩可以传宗接代,女孩,女孩随便养养就好了,赶紧长大了出去赚钱。
你是姐姐,你就不能让着点你弟弟吗?你都那么大人了和他计较什么啊?”
女人像个疯子一般大喊大叫,她的思维完全混乱了,不知道她说的是丹尼尔的姐姐们还是其他什么人,女人在病房里上演起了独角戏,不过这一次,谁都没有阻止她。
“我为什么来美国?”她停下动作,瞪着丹尼尔,“我为什么不能去美国,我有这个资格,我为什么不能去?”
“她五年级时,霍格沃茨与美国魔法学校伊法魔尼组织过一次交换留学,她用手段将其中一个交换生换成了自己。”邓布利多打断了女人继续发疯,开口解释道。
“那个交换名额本来就该是我的!”女人恶狠狠地喊道。“我的年龄达到了交换条件,成绩也够交换条件,我凭什么不能去?!就因为我父母不同意?他们…呵…他们…,他们将我束缚在他们身边,压榨我。他们甚至不想让我读完书,他们就认为作为长姐我该去照顾我那该死的弟弟!”
“你问我为什么那样对你姐姐?”女人看向丹尼尔,“我对她们够好了呀,我供她们读书,我给她们钱,我没有逼她们每个月要上交多少钱给家里,我对她们不好吗?”她非常认真地问。
“为什么嫁给你爸爸,因为……因为他爱我呀!即使……即使他后来打我,但…但他是爱我的呀,我也爱他,我有错吗?”
“爱一个人有错吗?凭本事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我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有错吗?”女人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在听完她的故事后,包括邓布利多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