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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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白早就渴了，也不客气，拿着一次性杯子就自己先咕嘟咕嘟灌了一杯，还惬意地打了一个酒嗝。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林墨琛边说边帮拿纸巾帮顾小白擦嘴角的水渍。
顾小白有些羞赧，“我自己来。”又突然想起来道：“你开车了，不能喝酒的哎。”
“没打算喝，你可以独享。”林墨琛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小白两杯酒下肚，笑得莫名娇憨。
盘中的串串裹了很多辣椒面，他翻找底下没沾到辣椒面的，美滋滋啃了一串，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墨琛，我以为你不会来吃这种苍蝇馆子小店的。”
林墨琛平时食不言寝不语，听到顾小白的感叹，放下手里的串串说:“我告诉过你的，我以前经常吃小店，你自己不信。”
顾小白歪头想了想，好像的确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墨琛就跟自己提过，但自己哪里会信，只当他是亲近下属的玩笑话，现在想来，他真的没有一件事骗过自己。
“可是怎么会呢，你好这口？”他继续问。
林墨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放得平缓有力，“我是16岁被接回沈家的，在此之前我跟我母亲一起生活，日子不算很好过。”
顾小白第一次听林墨琛谈及自己的家庭和父母，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倾听，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但错愕的感觉更甚。原本还以为是姐弟俩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现在想是，也不是，一个爸爸，但不是一个妈妈。
可能就是因为整段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跟正直温婉的母亲一起生活，所以林墨琛才没长歪。自从看过林墨琛满后背的伤后，顾小白内心把沈震霆归类为坏人。
“……墨琛，我……”顾小白有些结巴，他觉得不该问，不该起这个头。
林墨琛看穿了顾小白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关系，我自己想告诉你的。我那个便宜父亲上了年纪也没一个儿子，才想起了我，把我和我母亲分开后，我就没再见过我母亲。差不多，快10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林墨琛垂下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毕竟他一向都非常克制。
“那你去找过吗？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吗？”顾小白问。
这个世界很大，但也很小，信息化的社会，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离开的时候，我妈让我别再去找她，说是怕误了我的前途，我想应该是对我很失望吧，选择了富如流水的沈家而背弃她。”
“别胡说，刚刚明明讲是沈震……沈总把你们母子两人分开的。”顾小白皱着眉打断，林墨琛这是把所有过错都拢到自己头上了吗？这是什么逻辑。
“呵……”林墨琛笑了笑，眼神中勉强闪了道光彩，“后来也去找过的，没找到。沈震霆说给了我妈一笔钱让她出国养老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可能是真的吧，不然我就在金市，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林墨琛缓缓叙述着，望着窗外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顾小白听完很难受，他感同身受，如鲠在喉，眼圈也红红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原想着林墨琛这个天之骄子是云端上的龙，不曾想也受过苦，遭过难，甚至寄人篱下过，已经很大的孩子突然进入沈家，沈清妍作为长姐又怎么会好好待人，而且，林墨琛到现在都没改姓，许是沈震霆明面上还不想承认，把林墨琛当成私生子。
自己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搞了个大乌龙。
只是这么想着，顾小白胸腔就一阵阵的闷痛，痛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好了，你别喝了，一会儿又撒酒疯。”林墨琛回过头，看顾小白两瓶酒都干得快剩个底。
“度数又不高，最后一杯，别浪费……再说我什么时候撒过酒疯……净乱讲。”顾小白眼睛亮晶晶的，眼眶微红，脸也泛红，热气蒸得他脑子都热乎乎的，无法思考。
“嗯。”林墨琛低低笑了声。凝视面前这人，头发好像许久没剪了，刘海有些长，堪堪有些耳朵和眉毛，本来就有点学生气，现在好像显得更嫩了，像个大学新生。漂亮的男人女人不止他一个，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他了呢，林墨琛看着眼前的人，想不出太多理由，但就是想多看两眼才满足。
两人一顿饭晃晃悠悠吃了一个多小时，外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林墨琛付完钱带着脚步有点乱的顾小白往回走。
顾小白喝了这么一通，很高兴，半赖在林墨琛的身上哼歌，不成曲不成调的，但就是高兴，高兴林墨琛对他无限坦诚，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是他最重要的那个人之一？
“你在唱什么？”林墨琛搂住顾小白的腰，不至于让他跌倒。
顾小白吃吃笑了笑，水嫩的嘴唇被上门牙咬得殷红，“《好汉歌》！好听吗？”
“我没听出来。”他如实说。
“哈哈哈，听不出来就对了，我爸就没教全，没教完就跑了，酗酒，赌博，家暴，出轨，占全了……墨琛，我也是跟我妈一起生活的，从小到大……”
夏天的晚风阵阵，清凉干爽，空气里飘来清雅的花香味道，茉莉花香气的晚风把两人后背的衣服都吹鼓了起来。
顾小白舔舔干燥的嘴唇，又继续说：“我从来不敢谈朋友的，我怕到时候跟我爸爸妈妈一样会分开，既然如此，还不如一个人。”
林墨琛半搂着顾小白站在老街的十字路口，红绿灯很慢，灯光很昏暗，两人不紧不慢的等绿灯，他深深看着顾小白的眉眼，心底的疑惑慢慢解开来。
一个漂亮的男人性格好又没隐疾，却没谈过朋友，就算跟自己在一起不算短的时间，还是一副生涩勉强的模样，原以为他没经验难为情，看来是因为自己给得安全感不够多，他还在担心，或者在犹豫。
顾小白抬头又解释，“你不要多想，我没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怕……”
只是怕我自己不够好而已……
恋爱的成功基于心理的成熟，顾小白没有实践，但理论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林墨琛点点头没有言语，一只手抚过顾小白的后脑勺，一只手抚过他的腰，紧紧拥抱住了他。
顾小白赶紧回抱住眼前的男人，双手抚上他的后背，发现晚风吹皱了林墨琛的衬衣。
他突然想起，下午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跟赵芊芊也这么拥抱的？
不不不，有陈子彦，沈清妍两个前科还不够吗，自己总是胡思乱想乱给人编故事书，明明墨琛跟自己说过赵芊芊不是个好人了，他怎么会沆瀣一气？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脸埋在林墨琛的怀里很久。
回到家后，顾小白突然很热情，急急忙忙洗好澡就勾着林墨琛的脖子索吻。刚才在外面他一直憋着不敢牵手不敢亲亲，现在四下无人，连汤圆也关在门外，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林墨琛撇过头躲过顾小白的吻，轻笑着说：“真的喝醉了？”
顾小白没得逞，又气又急，双手紧紧摁住林墨琛的脸颊就怼了上去。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林墨琛很讶异，还摸了摸顾小白的后脑勺，想着是不是自己没在意他在哪儿撞了。
“我很冷静！我现在就是想跟你那个！”顾小白嘴里满是酒气，气鼓鼓的直哼哼。
“好，那我先去洗个澡，可以吗？”林墨琛掐了一把顾小白的腰，笑着说。
“嗯……那你快去。”
林墨琛冲澡很快，出来的时候顾小白已经在床上了，他上了床摸到身旁人，心下一窒，这妖精居然一丝-不-挂，看了一眼床尾，黑色的真丝睡袍果然皱皱巴巴躺在床脚。
顾小白像只狐狸精从被子里伸出头，双手攀上林墨琛的胸膛，眉眼都带着风情，笑得甜糯又娇俏，“喜欢吗？”
林墨琛眼神深邃，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修长有力的大手摩挲着顾小白的唇瓣，声音莫名低沉的厉害，“喜欢。”
“嘿嘿，那我让你更喜欢。”说完便扑上来咬住了眼前人的薄唇，舌头很顺利地就潜入进去，寻挲着林墨琛的牙齿，学着林墨琛对他的那样，找到对方的舌头继而与之纠缠缱绻。
过了许久，顾小白才气喘吁吁的跟林墨琛分开，两人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银线。他皱起眉头眼神透露出迷惘，“你怎么一动不动……不高兴吗？”
林墨琛此刻呼吸声喘息声又低又沉，眸色又深又暗，他伸出手帮顾小白擦干净脸，哑着嗓子说：“高兴，我以为你让我别动。”
这明显就是调戏他了，明明就是想看顾小白能做到什么程度。
顾小白歪着脑袋想了想，头又缩了下去，贴在林墨琛的身上从下巴吻到喉结，一路下行脑袋就直往被子里钻。
林墨琛只是淡淡看着顾小白的举动，直到他乌黑的发丝钻进了被窝里，心中一紧，一只手用力捏起顾小白的下巴，手劲儿很大，看着顾小白一脸的口水，眼睛微眯，“从哪儿学得这么坏？”
此时顾小白一呼一吸间全是热热的酒气，嗓子眼儿里黏黏糊糊的也全是口水，他呜-咽地呻-吟了一下。
“手机嘛……我经验又不多……多看看啊……”热烈的灯光突然直照到眼睛，他有些不适，眨巴了两下，生理性泪水就包住了眼眶。
林墨琛沉沉地看着眼含泪花的顾小白，须臾的静默后，反手将他重新扔回床上，抚-弄顾小白的脸低-喘地说：“不用看手机，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顾小白闻言，如获大赦，不用费劲想招了，立刻双手搂住林墨琛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点头。
后半夜，林墨琛冷静下来，慢慢摸着身旁人笔直的后脊背顺毛，直到顾小白呼吸逐渐平复，才开口问：“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信顾小白突然之间换了一副性格，这不是平时的他。
被榨干精力的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听到林墨琛的问题又迟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脱口而出道：“就是想让你高兴啊。”
“你在我身边就足够让我高兴了，以后不需要这样，知道吗？”林墨琛捏了捏顾小白的脸，又嫩又滑，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擦了什么保养品。
“真的吗？”顾小白吸了吸鼻子，鼻头也红红的。
“真的，我从来不骗你。”
“但我觉得不太妙。”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像只猫儿一样又钻进了林墨琛的怀里。
“怎么说？”林墨琛想把怀里的人挖出来，但顾小白使了蛮劲，不肯动弹。
“我感觉，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顾小白埋在林墨琛的怀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谢谢你爱我，我也会好好爱你的。”
林墨琛顿了顿，仔细辨别着顾小白说得话，再发出声音时甚至带着些颤抖，然而手还在不停的给顾小白顺毛，他想今天真的是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