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胃（6．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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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普陀寺这样，被撬动的异状，在阜口并不少。
不止是本地的这些神佛。
连那几个洋和尚供奉的洋菩萨都出现了异样，他们的菩萨面容上，黑暗和光明笼罩，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至于关帝庙的“红头巾”，被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关公像旁边的两个捉刀人，煞气纵横，将想要靠近的黑暗再度逼退，天妃庙之中，光明如旧，一丝丝黑暗都无。
像是开了无影灯的手术台。
好在这几处都能支撑得住。
真正出事的，反倒是码头和城外乱葬岗。
黑暗到来的时候，那藏在了阴影之中的大船，反倒是“活了”过来，那些搬运东西的力工，还有在一边监工的漕帮成员，都被拖入了船中。
阜口外面的那座乱葬岗上，毛月亮也照不亮。
那地方，才是真正的可怕。
黑影降临，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复苏，平时里吃尸体的野狗，吃人的野狼，还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诡异东西，此刻全部都噤声。
瑟瑟发抖。
生物的本能叫一些生物想要脱离此地，可惜的是，一只只黑暗的大手从里面攀升出来，一把把抓住了这些东西，生拉硬拽。
片刻后，黑暗之中响起来了奇怪的咀嚼声音。
阴阳失调，此地即将失控。
在这个时候，黑暗之中，也响起来了三清铃、法鼓，法螺的声音。
一道洪亮清晰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递了出来。
【青阳虚映，耀日回灵】
【神虎辟邪，飞天流铃】
……
【七转八合，周旋天经】
【圣化巍巍，大道兴行】
……
二十四声法鼓之后，又有人大声称颂，说出姓名并请求，请速达径诣太上无极大道，三清上圣，昊天玉皇上帝，紫微北极大帝御前，随后又是咒令，在咒令最后，请雷部四府，拨下重兵，斩妖除魔。
又有檀香阵阵，从这黑暗之中出现。
神雷隐隐。
终于，在这雷声的镇压之下，黑暗之中，那些想要挣脱束缚的诡异之物，暂时安歇了下来。
只不过借此机会，大量的黑暗和缚地灵，都挣脱了此地的束缚，像是勐火油一样，化作了介乎于液体和气体之间的东西，拼命的朝着阜口城跑过去，流入了林峰所在的法坛之中，挣脱控制。
施法的林峰感受到了周围数不清的恶意，在他身边盘桓。
口中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们似乎是想要告诉林峰什么，极其迫切，可惜，林峰双手一摊，真真摆烂，他很想要听懂这些人的话，可他的真听不懂这些黑影在说什么。
因为说不明白，这些黑影似乎生气了，他们变得越发的暴躁！
那些跪在一边的人，被黑影暴躁的抛来抛去，像是玩具，更有的黑雾像是疯了一样，妄图去撞击他刻在地上的本命，【纂】。
这不对劲。
按理来说，他的【盗门秘法：五鬼搬运术】，不算是什么高深的法门。但因为他的身份，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他每一次使用【盗门秘法】，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发生。
就如同此时。
盗门的五鬼搬运术，搬运的是无主孤坟的无主游魂，换而言之，他开出来的待遇，其实也就能到底能够一些吃不饱穿不暖，无家可归，都快要消散的游魂。
可事实上，林峰召唤过来的这些东西，它们也绝不是单纯的游魂！
就算是一些幽魂厉诡，也未尝有这些黑雾这么大的戾气。
它们更像是真正的“败军死将”，戾气横生。
林峰惊讶过后就是沉思。
他在使用了法术，就察觉到，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这个探底的动作，不但没有探底，反倒是搅和的整个阜口，沉渣泛起。
现在，阴压过了阳，诡祟翻身。
这些应该躲避在阳光之下的东西，重见天日，并且的并不驯服。
这应该就是【盗门秘法：五鬼搬运术】之中所说的反噬。
林峰打眼一看这些黑色的浓雾，这些黑色的浓雾之中，其实还带着一些别的东西，怨憎贪嗔痴，五浊荡漾。
那些纸人在阴雾之中站了起来，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却有更多的黑雾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而来，他们也想要纸人，想要归于林峰的座下，看到林峰这边没有他们的位置，这些将别人抛来抛去的黑雾，怒火再度升级，他们看上去想要抢夺纸人的躯体！
纸人自然不肯将躯壳拱手相让。
场面正在逐渐失去控制！
就在林峰思考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他忽然再度想到了那个议题。
那就是，他现在不要将自己当一个人。
他是神。
神会怎么做？
土地神遇见了这样的情形，会怎么做？
林峰想到他这一次进入游戏的目的，恍然大悟，他进入游戏，就是为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迫切的找到诸多的信息，可以提升实力信息，比如说遗留下来的土地神的一些神通法门，增强手段。
第二件，是找到可以快速的提升战斗力的办法，他在游戏外，有很多老哥可以驱使，他想要知道，什么办法可以叫老哥快速形成战斗力，用祭香还是有些慢，这一次的李家祠堂，来势汹汹，对他压力极大。
第三件事情，就是他想要快速搞清楚，游戏里面，阜口这边最高战斗力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神仙还管不管事情，游戏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此，他选择了比较激进的一种打法。
从底面来寻找信息实在是太慢了，哪怕是清朝中叶到晚期，消息还是依旧闭塞，与其他在游戏里面从下往上，不如从上到下。
他观察过参加冯家祭祀的这些人，这些人，一个个位高权重。
掌握了他们的性命，林峰就可以快速的掌握阜口。
一个人，用恐吓是吓不住他们的，杀了几个人也止不住这样的情况，所以他需要【盗门秘法：五鬼搬运术】来帮助他处理这些事情。
至于说后果？
林峰最不怕的，就是后果了。
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就算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漫天神佛追杀过来，他也早就退游了。
林峰又不能真的影响游戏。
连张卓恩都不见了，留下来字灵，他畏手畏脚做什么。
所以想到这里，林峰一边示意那些吓得跪在地上的人，站起来将三位庙祝带过来，一边转换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象自己是一个牧羊人，羊不听话怎么办？
抽它！
手印。
【fa】
【bo】
他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这些黑雾！
就一下，这些黑雾吃了疼痛，忽然老实安静了！他们安安静静的停在了一边，朝着林峰传递出来了一种哀求的意思，仿佛是一只犯了错误的边牧，并且停下来了手边所有的动作，显的温驯无比。
原本林峰以为的失控场面，就这么简单的被控制住了！
黑雾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跪在林峰身前，显示了自己的臣服，为了表示自己的温驯，他们连林峰为他们准备的祭品，都不敢使用。
不管是纸人还是黑雾，在吃了一记之后，忽然就变得极其温顺，温顺的林峰简直都有些不适应。
抓过来的，看到了这一幕的周老汉，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他悄悄的举起来了自己的手，不过他没有想到，林峰这个人是有【剑心通明】和【不屈】在，在周老汉每一次有杀意的时候，林峰都能感觉到冷飕飕的一种【感知】。
更像是一种类似于【神识】的感知。
在这种【感知】之下，他“看到”周老汉身后，似乎有一位金甲神将，对他扬起来了青龙偃月刀，周老汉的手就是青龙偃月刀在现实世界的刀口。
周老汉手起刀落。
他的脑袋，就有可能手起刀落。
每到这个时候，林峰就特别注意此人，但是周老汉似乎很是踌躇，每一次动手前面，都会停下来，他后面的金甲神将就会消失不见。
现在走了过来，他大约是下定了决心，走路之间，步履逐渐沉稳。
略微有些紊乱的心跳，变得沉稳如常。
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周老汉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练家子，不过都到了这把年纪，说实话，他不是林峰的对手。
武林之中，单纯的肉身力量和技巧，比林峰厉害的没有多少。
但他这一走步，一抬手之间，林峰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看过的【傩戏】。
【傩村】的【傩戏】之中，那些【傩面师傅】想要凋刻出好的【傩面】，就需要勾动一丝神韵，刻写在自己画的【傩面】里面。
【傩面师傅】大抵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神只，他们见过神像。
有好的师傅，偶尔会有一丝通灵。
那个时候，他们凋刻出来的【傩面】，就是一件真正的珍品。
林峰看到周老汉，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那就是，他也能做【傩面师傅】。
盖因周老汉身后的神像，神韵实在是太足了，抬起刀的这一刻，他不是关帝庙的老庙祝，他武财神，他是护法，他是斩妖除魔，睥睨天下的勐将！
天妃庙的小庙祝咽了一口唾沫。
他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将自己往后头躲了躲。
他的意思很明显。
你们打起来，血液不要溅在我鞋子上。
我就是一个看戏的。
林峰示意别人退开，只留下他们三个人，然后开口就是：“杀了我，后面的阴魂失控，到时候，这阖城上下的人，我不一定能保得住。”
一句话，周老汉愣住了。
他看着林峰，指着林峰，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最后他无力的放下来了手指，沉默的再度抽了两口旱烟，嵴梁骨头都好像是被人打断了，句偻了下来。
坐在地上。
林峰松了一口气。
周老汉，不愧为一位有底线的好人，正因为有底线，他才能被人拿捏。
坏了，又在这游戏里面成大反派了。
林峰压住周老汉，腐儒在一边，怒气顿生。本来晕倒的，被小庙祝架过来的人，忽然就醒来了，指着林峰就是一顿骂。
什么禽兽，什么无耻之尤，骂人还讲究一个四六骈俪，太过于文雅，以至于丢掉了脏话原本的意义，叫林峰有些听不懂。
不但听不懂，还感觉有些文字辞藻之美丽。
特别是他从“昏迷”到“苏醒”的样子，林峰不管怎么看，都觉着他的“昏迷”，是一种伪装，与其说他是被差役打晕过去的，不如说，他是觉得差役一铁尺打在他的头上，他应该晕过去，所以晕了。
林峰威胁周老汉，他觉得自己“应该”醒来，他就醒来了。
不够他文绉绉的话。
林峰没被骂生气，他被骂乐了。
一边笑，林峰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腐儒立刻就消停了，林峰看着他头上流下来的血（被差役打的）滴落在了剑上。
血和正常人没有差别。
好有趣的一个人。
林峰轻轻甩了甩剑说道：“我有一些话，要问你们，能否答疑解惑？”
他目光瞄在了小庙祝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较于这个打打杀杀的周老汉，这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腐儒，林峰觉得这和他的本家，林一念，是这三个庙祝之中最神秘的。
也有可能是最值得挖掘的一位。
林峰的思路很清晰。
他第一件想问的是李家的事情。
李家祖祠之后，到底是什么。
听到了他的问话，腐儒也沉默了，他低着头看脚下的痕迹，像是沉浸入了锦绣文章之中，一句话都不说。
哑巴了。
林峰看向了小庙祝。
小庙祝抬起来了头，要是林峰没有看错的话，他眼神之中竟然还有几丝笑意。
他一点儿都不怕林峰，前面的一切都是他装的，在场所有人里面，他都是最心情平和的一位。
小庙祝：“我能够告诉你，但是告诉你之后，李家祠堂的人就会循声而至。”
林峰：“我处理。”
小庙祝：“陆地上，你怕也打不过他们。”
林峰：“没事，我上，那海上我是不是能打得过他们？”
林峰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对方的弱点，但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庙祝摇头说道：“不，不是你，是我。”
小庙祝：“你不行。”
林峰：“我想要试试。”
小庙祝：“试试，这样吧，我一个问题你一个问题。
不过你手里的这火铳，能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
林峰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这话不应该是你说的，这应该是我说的啊。
并且。
林峰看着自己手里的火铳，神情一动问道：“你认识它？”
小庙祝：“认识，屠戮过神灵的武器，上面还带着那些死去神灵的怨憎。
因为怨憎和明朝龙虎气的消失，那死去的怨恨像是蛇毒，缠上了此物，拥有此物者，就要受到诅咒。
并且因为它曾经是名将手边的武器，曾经持有此物者，对着天使（皇帝的使者，可以是太监，也可以是文官）发誓，自己以及后人，将会永世效忠大明，所以它上面也有一层誓言在起作用。
诅咒，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和被这火铳杀死的神灵同出一脉，诅咒对你无效。
至于说永远忠于大明朝的誓言。”
小庙祝的眼珠子之中，似乎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一团聚集在了僵尸皮里面的风，在这风之中，是深邃的深渊，深渊潜藏在某一种庞然大物。
【虬龙潜渊】命格的作用。
就算是小庙祝，想要推算出来眼前之人的跟脚，想要咒杀他，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所以他眨了一下眼睛，很快，眼神之中，对方就恢复了正常人形。
他放弃了推演。
他可以感觉得到，林峰身上，没有什么敌意，他甚至在警告周老汉的时候，都没有表露出什么恶意，所以他接着说道：“你是大明忠臣，誓言也对你没有什么作用，你用此物，挺好，就可惜此物用在你手里，要是在它原本主人和其两位后人手里，现在的李家祠堂，估计也不敢近身。”
林峰：“……”
不过看着小庙祝胸有成竹的样子，林峰点头，没有细问关于火铳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此物是谁的东西，它杀了谁，这暂时不重要。
估计也就是建州刚刚供奉出来的几个野神，李姓名将活着的时候，建州的女真，的确被他压制的极狠，要是有神灵参战，他用法器杀野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甚至很合理。
林峰不在这件事情上面掰扯，他迫切的想要问李家祠堂后头到底是什么。
小庙祝正色说道：“一些早就消失在历史里面的阴间诡异，就算是在阴间，也是最深处的沉渣，连阴间诡异都忌惮的阴间诡异，连那些修行古老法门的老古董，都想要其踩进历史尘埃里面的过去。
有关于这些东西的一切，都被毁灭的极其干净，任何记载都应该不存在于世，只不过也不知道李家的老祖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赶尸匠，在走阴路的时候，恐怕从阴间，背出来了了不得的存在。
不过因为它着实是太恐怖的原因，一直都受到各种压制。
不过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
李家祠堂无人压制，怕是要吃人了。”
林峰：“能够具体一些？”
小庙祝说道：“六天故气时代以前，恐怕在周朝以前的怪物。”
林峰听到这里，眉头蹙的简直像是要堆成一座山。
不过成山的不止是这里，还有他们的头顶，小庙祝林一念说的不错，他说出来此物的跟脚，此物就出来了。
黑暗笼罩住了他们，不过这一次的黑暗不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恰恰相反，这一次的黑暗，就像是有人在这里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
是李家祠堂，挡住了毛月亮。
现在的李家祠堂，和林峰撞进去打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此时此刻，这天上飘过来的李家祠堂上，往下垂窕下来数不清的东西，要是仔细的说的话，就像是生物的肠子。
它想要吃掉在场所有东西。
它将自己的口器，对准了底下的所有物品。
不管是人，还是黑雾，亦或者是纸人。
小庙祝抬头看着此物，镇定自若的说道：“现在你还说自己能够处理掉此物了吗？你说的处理掉此物，不过是他的胃部罢了，李家祠堂本身就是胃部，你就算是除掉了这个胃，他可能还有一千个，一万个胃。
你除掉了他的胃，可能还有其余的东西出现，比如说脑袋，比如说手脚。
到时候，你还能斗的过他吗？”
林峰将火丸压在了火铳之中，问道：“我要是除掉了此物的胃，多久时间会有其余的东西过来？”
小庙祝说道：“要是有我们帮助的话，起码十天。”
林峰：“怎么才能叫你们帮助我呢？”
小庙祝说道：“这是第三个问题了，我一个问题都没问。”
林峰看着都垂到了人身上，都快要将其余的人抓住的肠子说道：“那等会儿再聊，我先处理了此物。”
他的火铳，对准了出现的李家祠堂，这个形态的李家祠堂，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小庙祝在他的身后幽幽的说道：“阜口，不止是一个李家祠堂，李家祠堂，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
就算是处理了李家祠堂，阜口又能走多远呢？
我要是你，我一定会远走他乡，只要跑的够远，总是会安全的。
幸运礼拜五先生在等你了。”
他说着，一指旁边，林峰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很长汗毛的水手站在远处，看到小庙祝指他，他还将帽子摘下来，对着小庙祝行礼。
“虽然看起来困难重重，可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的，不撞到南墙，我总是不太愿意的。”
说罢，再度开枪！
林峰还真就倔了。
小庙祝是不会理解林峰要做什么的，换而言之，林峰不怕失败，这本身就是他的再一次尝试。
真火！
赤金色的火焰，一瞬间点燃了整个李家祖祠，随即，一阵风拖着林峰，飞上了天。
“和我冲！”
他大声的喊道，那些黑雾和纸人，前赴后继的冲向了李家祠堂。
戾气如柱，林峰更是冲到了“胃”里，像是最开始一样，一路杀进了里面。
“将其镇压下去，我今天非要祭祀了它不可！”
林峰发狠。
上头斗的真欢。
酸儒在底下看。
周老汉也站了起来，凝望着天上。
“你看他成不成？”
小庙祝站在一边，忽然问道。
周老汉摇了摇头，又抽了一口旱烟，意思是不成。
他不看好林峰。
小庙祝笑了。
“我说老周啊，”小庙祝又迷迷湖湖的问道：“你这一刀，要留到什么时候啊。”
周老汉将手刀放在了小庙祝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噼砍的动作，嘎嘎嘎的笑。
小庙祝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留在砍头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