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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真人不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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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真人不露相

林一林和石头从古漓手中接过一个尺许长十四五公分高的红色录音机和一包磁带、几本初级英语入门书,请教了她学习英文的关键点,便匆匆告辞。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把个古漓给气得霎时没了兴致,从昨儿接到电话起就准备好的许多话全生生憋在肚子里,化作一股无名火却没处撒。

刘刚尾随着林一林进了学校,见他和一个少女说说笑笑,以为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便抽身而退,赶到学校门口一家小卖部柜台前给付永军打电话,报告林一林的行踪,万没想到林一林两人这么快就出来了,更不妙的是,林一林刚好从他嘴里听到他提及自己的名字,正双目炯炯的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告诉他,林一林显然已经认出他来了。

猝不及防之下,刘刚忙对着话筒说了声:“哟,完了,被他发现了。你们快来!”说完,“啪”的一声将话筒丢在柜台上,大步流星走向林一林和石头两人,手腕一抖,一根头大尾小的短木棒从袖笼里滑出,轻轻巧巧的抄在手上。

林一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那个被付献军误伤的倒霉鬼狭路相逢,见对方甫一照面就一声不吭的亮出了木棒,心知今儿不能善了,忙对石头道:“你赶快去找余嬢嬢和铁锅他们,叫他们直接去车站,或者到沿河路尽头,拦一辆班车回去,我自己稍后赶回去。”

石头坚定的摇摇头:“不,我和你一起。”

林一林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又不认识你和铁锅几个,你比我更容易脱身,快!他刚才打电话喊人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石头歪头想了想,突然道:“你等着,我去叫古漓通知铁锅他们。”不等林一林回话,便转身向冲进二中大门。

林一林灵机一动,也跟着转身,紧追着石头撒腿就跑。身后传来刘刚的大喊声:

“小狗入的,给老子站住!”

“哎哎哎,小伙子,你还没付钱呢!”中年女店主见刘刚没给钱不说,还把电话给摔了,气急败坏的从小卖部里赶出来,冲刘刚大喊道。

刘刚回头虎着个脸道:“艹,小爷这回没工夫理你,明儿找付永军要。”

女店主紧上前两步,扯住他胳膊,嚷嚷道:“我哪认得什么付永军正永军的。你打的电话,我就找你要。”

刘刚暴戾的扬起手中的棒子,吼道:“‘黑衣军’晓得啵?再他麻咭聒咭聒,老子一棒子捶死你!”

“啊!”中年妇女一听‘黑衣军’的大名,吓得后退不迭,一跤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回到小卖部,嘴里骂骂咧咧:“死砍脑壳的‘黑衣军’,缺德冒烟的玩意儿,一毛钱的便宜都要占,早晚跪在月亮河堤上吃枪子的命!”

刘刚一听大怒,返身冲到小卖部门口,挥起手中木棒,“砰”的一下将玻璃柜台砸得稀烂,眼角余光一扫,见林一林两人跑进校门,也顾不得再和女店主纠缠,丢下一句“再骂一句试试,看老子砸不死你?!”

女店主吓得缩了缩头,再也不敢吱声。其他门店老板也都敢怒不敢言,站在店门前冷冷的盯着刘刚。

刘刚见状,不再斗狠,慌忙火急的跑进了二中校园。只见前面急吼吼跑着一个少年,也没多想便忙跟了上去。

刚一会儿,从门卫室里探头探脑的伸出一颗小脑袋,正式林一林,见黑衣青年追着石头跑远,林一林像只兔子一样一闪身溜了学校大门,顺着墙根没命的向沿河路跑去。

“死林妖,臭林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林娃子,跟姐多说两句话要割了你的狗舌头啊?以后就是让人打死,也休想姐再帮你了…”教学楼一楼一间教室里,古漓嘴里碎念着,将手里的几本作业在课桌上摔打的“砰砰”作响,以此发泄对林一林的强烈不满。

忽然一个黑影旋风般冲进教室,大声叫道:“古漓姐,不好了,有人要一林的命!”

古漓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见是满头大汗一脸通红的石头,心里慌成一团:难道是我的意念起作用了,这才刚咒他不过几秒钟呢,啷么真就马上应验了?却早已将“休想再帮你”的碎念一下子忘得九霄云外,忙问道:“光天化日之下,谁这么大胆子敢要人命?”

“黑衣军。”石头气喘吁吁道:“古漓姐,一林让你去百货大楼通知余嬢嬢和铁锅他们,我去帮一林…”

石头三言两语的将事情交待完,转身要走,却听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声音:“小狗入的,还想走?嗯,还有一个呢?你们把他藏哪里啦?快给老子交出来!否则连你们也一块收拾喽!”

“嗵,嗵,嗵,”刘刚一步一步稳步走向石头和古漓两人,每走一步,手里的木棒便在经过的课桌上面敲击一下,给人一种泰山压顶似的沉重感觉。

“你休想!”

石头闷声闷气的低吼一声,红着眼睛从腰里摸出一把小弯刀,手里胡乱挥舞着就往上冲,刘刚边挡边退,脚下丝毫不乱,石头眼看着自己就要得手,心里更急,合身扑了上去。

“石头,不要…”只听古漓大叫一声,可已经晚了。就在石头近身的一刹那,刘刚手里的木棒由下往上从斜刺里一个猛挑,正中石头手腕,石头只感觉一只手像要断了似的钻心疼痛,小弯刀脱手而飞;紧接着,刘刚由退转进,趁石头捂着手腕毫无还击之力之时,面呈暴戾之色,向前大跨一步,一个窝心脚踹来,正中石头胸口,石头像断了线的风筝往后跌跌撞撞,一连撞翻了好几张课桌,这才被古漓一把托住,将他轻轻往后一送,石头便退到了古漓身后。

石头诧然,没想到一向文文静静的古漓手腕上的力量竟如此之大,让他根本就抗拒不得。

眼见看上去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古漓不仅没有被石头带倒在地,居然还顺势借力将石头挪移到她身后,刘刚也是一脸诧然,此时心中已是戾气暴涨,那还顾得上什么怜香惜玉,举起手中木棒指着古漓冷冰冰阴森森道:“女娃子,滚一边去,否则老子今儿花了你这张小脸。”

“好,请把脚挪开,你踩着我课本了。”古漓一副柔柔弱弱胆小怕事的样子,嗓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刘刚心里一松,不自觉的低下头看向脚下…

就是“这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鬼使神差的,当古漓闪电般右手抢住木棒,飞起的脚背踢向刘刚面部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她这段时间最喜欢徐志摩的一句诗,嘴里还情不自禁的念出了声。

刘刚清晰地看见古漓微微上翘的嘴角,听到她说出莫名其妙的四个字:

“沙扬娜拉。”

然后,在一蓬飞扬的血花中,脑子里嗡的一声混沌一片,向后倒去。

站在后面的石头看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不觉张大了嘴巴,呆愣愣的,大脑已完全死机了。

这个女生是谁?古漓姐吗?她竟然也会打架?还这么的生猛、这么的…凶蛮?好吧,这词用的不太准确,应该叫英气勃勃,英姿飒爽,和我爸也和她爸有得一比。

“石头快走啊,还傻愣着干哈?!等人来收拾呢?!”古漓轻叱一声,还不忘背上书包、捡起小弯刀,拉着石头就往外跑。

两人刚跑到校门口,就听见“吱”的一声,一辆大发面包车在马路上刹住,车门一开,跳下来四五个黑衣青年,个个手里拿着头大尾细的短木棒,吆喝着气势汹汹的向校门口跑来。

古漓目不斜视,镇定的拽着石头向一边躲闪,让出通道。

黑衣青年们也不疑有他,直接冲进校园。

古漓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道:“快,你我兵分两路,回林家湾。”

石头闷声闷气道:“好,我去找一林。”说罢,拔腿就向沿河路跑去。

“哎…”古漓刚要从书包里拿出小弯刀给他,和他做笔小交易,换她自己去找林一林,石头却已蹿出好远,古漓只好的无奈的转身,迈步向百货大楼走去。不料才走两步,一辆货车险而又险的“嘎吱”一声紧贴着她停下。没等古漓从惊吓讶然中清醒过来,就见驾驶座车窗落下,露出林家琪那张熟悉的脸:“古漓,快上车。”

古漓一愣,随即明白什么似的,赶紧从车头跑过,打开车门,一腾身坐到副驾驶座位上,急切道:“快,林叔,去百货大楼。”

“我一林哥呢?啷么没见到他?”芳芳着急的问道。

林家琪从后视镜里看见付永军一伙匆匆从校门口出来,一踩油门,货车低沉的轰鸣一声,快速驶入车道。

“一林往沿河路去了。我们去接上余兰嬢嬢和秋叶、苕溥几个后,林叔你把我丢在沿河路,再把他们送回林家湾。”古漓三言两语的做出安排。

“这事还得跟你爸说一声,做好能让他出面给付献军施加压力。那个狗入的出尔反尔,侧过脸就不认人,说话不算数。现在只有你爸才能拿住他。”

“嗯…”古漓为难道:“可我爸不在城关镇…好吧,等会我打他大哥大试试…林叔,你看看,那帮人追上来没有?”

林家琪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道:“没有,他们好像去追石头去了。”

见古漓一脸疑惑,林家琪苦笑道:“你爸安排我到付献军那里当经理,我和芳芳刚才他公司里出来,一直跟在付永军他们后面。”

“哦,”古漓这才释然,催促道:“林叔你再开快点。”

付永军让人架着满脸鲜血的刘刚上了面包车,脸上一百个不满道:“刚子,你说你堂堂一‘黑衣军’四大金刚啷么就让两个小萝卜头给甩了呢?还被一小姑娘揍成这样,啧啧,你看你,每回出来就没有不带彩的,以后你特么就叫灾星吧。”

“喏姑样娉银,还会武虚。”刘刚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门牙被踢松了两颗,下巴骨疼痛不已,说话极为费力。

叶小伟看着他血糊喇喇满脸肿胀的惨像,一脸痛心道:“你啷么这么容易就让那姑娘骗了呢?你不总号称在四大金刚里最能打吗,啷么还打不赢一个会武术的小姑样?说到底你就是大意了,连关老爷都因大意丢了荆州,你说你能不受伤带彩吗?”

又问付永军:“军哥,我们现在往哪去?”

付永军烦躁道:“个把马我们几个都进学校里了,就你一个人在外面看车,你难道没看见一男一女往哪边跑了,还来问我?”

叶小伟愣了一会道:“哦对了,你们进去之前,有两个小家伙刚出来,女的往车后走了,去哪没注意,男的往前跑了,好像是沿河路方向。”

付永军沉思片刻道:“沿河路尽头是他们回林湾村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去那儿堵他们。今儿要是不废了这两个小狗入的,‘黑衣军’‘四大金刚’岂不成了整个香妃湖的笑话?等会在中途把刚子放下,留一个弟兄照护他去诊所,我们四个顺着沿河路往下追。”

“好勒,”叶小伟一扭钥匙,点燃发动机,左脚松离合,右脚踩油门,猛打方向盘,面包车向石头逃跑的方向疾驰而去。

“还是慢点开吧,看看沿路能不能有所发现,那小子人小腿短,应该没跑太远。”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张长江建议道。

“嗯,这样也行。那就慢点开,我和你一人负责一边。哥几个,多的话不说了,看到他们,先给老子狠狠的揍一顿!”付永军吩咐道,瞪大两眼,开始在车窗外的行人中搜寻。

“晓得了,军哥。”

“那必须的,上次伤了我们那么多人,必须要以眼还眼以腿还腿!”

张长江、叶小伟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黑衣青年相继应和道。

“哎要咿呀含呀。”刘刚口齿不清的加了一句。

“对,还要以牙还牙,为刚子报仇。个把马老子‘黑衣军’四大金刚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被特么一个女娃子打成这样!”一提起这事,付永军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等哈要是再遇到那女娃,先把她捆起来丢到车上,带回去交给刚子处理,要杀要剐要日要轮都由他。”

叶小伟一听来了劲:“刚子刚受伤,不宜再进行剧烈运动,这事交给我来办,保管弟兄们都满意,嘎嘎…”

“啪,”付永军一掌掴在他脑后,笑骂道:“专心开好你的车,一提起这事你特么的就精神百倍,难怪别人给你起个绰号叫‘花金刚’。”

车里响起一阵哄笑声。刘刚牵动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咕哝道:“小伟你个狗入的,介事你也要抢,老子懂是倒霉,真是个‘霉金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此刻,林一林正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向着沿河路尽头一步一趔趄的踉踉跄跄跑去。

其身后五六百米,石头也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肺里、气管里如燃着一团火,热辣辣灼烧着,仿佛要耗尽他身体里最后一粒脂肪。

无数次他都感觉自己要放弃了,可每次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会迅速被心中的一种执念所驱散:赶上去,保护林一林!即使最终两人都要倒下,他也要倒在一林的前头!

他永远记着,自己还欠着林一林一条命!

更何况,这是父亲母亲和舅伯耳提面命再三交代给他的任务!两代人的任务!

石头心里明白,今天,这个任务他极有可能完成不了了。被刘刚一记窝心脚踢伤的胸口此刻像要炸开似的,随着剧烈的喘息传来一阵阵剧痛,腕关节被重重一击之后,这时也已肿的老高,莫说是握刀,就是握拳都感到十分的吃力,更何况那把小弯刀还不在自己身上。

现在他唯一能够拿出来保护林一林兄弟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远远的,他终于能看到沿河路的尽头了,尽头之前,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前行,那不是在跑,而是在走,在挪,极像是在齐膝深的雪地上艰难跋涉。

他认出那身影就是林一林,看对方踯躅而行的样子,应该和他一样,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一丝希望在他心中重新点燃:只要拦住一辆班车登上去,他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石头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能量,再次发起了冲刺。

就在他刚刚向前冲出二十米左右时,一辆大发面包车“吱”的一声停在了他身边,车上一下子跳出四个黑衣青年,不由分说的将石头围在中间拳脚相加。

石头连叫都叫不出一声,只晓得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任他三人拳打脚踢。

付永军四人本是带着火气来的,如果石头反抗,可能会激起他们更加强烈的报复欲望,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从始至终石头居然没有丝毫的抵抗,甚至还没等他们开打石头就直接倒地不起了,这下子反倒让他们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刚开始还有点趣,新鲜劲一过,就觉得太不刺激太没意思太冇得成就感了。

有这么打架的么?啷么感觉比打沙袋踢木桩还无趣呢?“霉金刚”就是倒霉在这种人手里的?

这特么…叫什么?一碰就倒,不碰也倒…碰瓷?还是…躺赢?

见石头嘴角流出鲜血,躺在泥地上一动不动,叶小伟有点害怕了,忙停下手脚,问付永军道:“军哥,莫打了,这小子看起来不抗揍,再打会不会出人命啊?”

付永军也觉得有点蹊跷:我们这还没怎么大动肝火呢,这家伙啷么就像只死猪一样了呢?不会是装死吧?

付永军朝张长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前查探一下。

其实石头还真不是装死。一路跑到这里,他已经是精疲力尽,完全没有了一合之力,急需喘口气休整休整,积蓄点体力。所以一见付永军他们围上来,石头就想好了对策,不等对方出手,便早早的自己躺下,任凭对方一伙怎么踢打他他都抱着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心思,一动不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静待时机。

张长江俯身弯腰,伸出两根手指贴在石头鼻孔下探查,没有察觉到任何呼吸,心里顿时有点紧张,忙将手指移到石头右颈部,试了两试,清晰的感受到动脉跳动,终于舒了口长气,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将两根手指伸到石头鼻孔下探测。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石头像只狼狗一样,猛然一甩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张长江两根手指。

一旁轻松围观的付永军、叶小伟三人像看到诈尸一样,吓得齐齐往后一条,惊得目瞪口呆。

“嗷呜!”张长江长嚎一声,只觉得痛彻心扉,两脚一蹬,往后猛的跳起,可哪里还挣得脱?手指依旧被石头死死的咬住不放,相反的,张长江这一挣,手指上的痛感更加强烈,撕心裂肺。

一股冷汗如泉涌一般从张长江额头上滚滚而下,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疼得仿佛灵魂都要出窍了,痛喊道:“嗷哟,军哥,‘花金刚’,快拉开他,不,快掐他,掐他脖子!让他松口!”

付永军、叶小伟和另一个黑衣青年三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扑了上来,几双手一齐伸向石头的脖子。

哪晓得这时石头却突然松了口,一脚向打算骑在他身上的一人两腿间狠命一蹬,同时双手一搂,将第一只伸过来的胳膊紧紧抱住使劲往自己怀里一拽,身子借力猛地向上抬起,额头对准对方的鼻梁狠命撞了上去。

又是接连两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嗷!”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石头用时间和鲜血好不容易换来的一点体力瞬间爆发,居然重创了对方两个人!

和付永军同车而来的黑衣青年双手捂裆,疼的差点闭过气去。

随着一股鲜血高高抛起,叶小伟也仰面向后倒去。

石头正待乘胜追击,却实在是有心无力,动作稍一迟缓,太阳穴便遭到一拳重击,脑袋一沉,眼角最后一线余光将付永军狰狞狠毒的出拳模样印刻在脑海里,浑身力气消耗殆尽,身子一软,向一侧倒下。

“军哥,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特么的这小子太凶,差点把我两个手指头都咬断了。”退在一旁的张长江左手托着血淋淋受伤的右手,恶狠狠的说道。

“把托一口阿齿玄都撬下来。”叶小伟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满脸满手的都是鲜血,眼里露出阴毒的目光。

“劁了他!”两手捂裆的黑衣青年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

“哼!放过他?他不是会咬人手指吗?老子不仅要敲掉他满口牙齿,还要砸断他五根手指。”

付永军阴恻恻说着,左手抓住石头手腕,将他五指平摊在水泥地上,右手一抖,一根头粗尾细的木棒从他袖笼里落到手上,高高举起,正要往下砸去,忽听得张长江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军哥,小心!”

付永军停住手里的动作,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挥舞着一根长木棍劈头盖脸的朝他砸过来。付永军一矮身,就地一滚,躲过一击,却见小男孩气喘吁吁的举起木棍,毫无章法的再次向他袭来,付永军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手中木棒和木棍相交,只听得“咔嚓”一声,小男孩手里的木棍拦腰断成两截。

“军哥,这小狗崽子就是那个姓…姓林的,”张长江终于记起林一林来,忙大声提醒。见付永军还有点迷糊,遂进一步解释道:

“军哥,去年在鱼塘上害的大军哥和我们二十几个弟兄伤了眼睛断了腿大败而回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小比姓林的,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要断他一条腿,弄瞎他一只眼吗?”

付永军一听,终于明白,不由得大喜过望:“哦嚯,你们提了半年的‘黑衣军’小灾星,原来就是他呀!哇哈哈,还特么‘黑衣军’小灾星,碰到你家小军爷,就是碰到了你自己的灾星!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今儿真是‘黑衣军’转运的好日子哇,老子们就拿这两个狗入的小灾星开刀祭旗吧!”

嘴里说着,腾身而起,“蹬蹬蹬”几个大步冲到林一林跟前,劈手夺下他手中的半截木棍,对准他左脸,扬手劈去!

“啪!”

“嗷呜!”

林一林闭上眼睛,像一只撒了气的气球人偶,软趴趴的无声倒在石头身边。

而付永军却捂着右手,冲着四下里围观的人群暴跳如雷道:“谁特么暗中下黑手?”

见没人搭理他,付永军狂哮道:“‘黑衣军’在此办事,闲杂人等一律走开!谁特么再敢插手,老子灭了他满门!”

就在林一林身后十一二米处,李铁袖藏弹弓,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在他身旁,身着一身雪白羽绒服,围着一条鲜红围巾,下穿一条青色紧身裤,脚踩一双黑色小蛮靴的古漓正俏目含怒的望着这边,满脸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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