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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凯文的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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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5月,孙凯文又一次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帝都,中国围棋协会,孙凯文没有出现在足协,却出现在这里。

孙凯文此行的目的之一,是拜访自己的围棋老师,聂伟平。

就在去年,时任《新体育》杂志的主编郝克强同胡昌荣、陈祖德访日,与日本的《围棋俱乐部》杂志商谈举办比赛事宜,并谈定了日本NEC公司的赞助。确定比赛以擂台赛的方式举办,即双方各派8名棋手参赛,各设擂主一名,副将一名,棋手排定次序出场,连胜者就继续守擂,直到失败为止。为了扩大赛事的影响,比赛在两国轮流举行,一次最多比两局。

这就是首届中日围棋擂台赛。

中方派出的阵容是擂主聂伟平九段,副将马小春九段,其后依次是曹大元九段、刘晓光九段、邵震中八段、钱宇平七段、江铸久七段和先锋汪见虹六段,8个人是是当时中国围棋界可以拿出手的最强阵容。

与之相比,日本队的阵容堪称豪华。

主帅是老一代棋圣藤泽秀行九段,副帅是超一流棋手加藤正夫九段,其后是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九段、赢过聂卫平的石田章九段、片冈聪九段、淡路修三九段、小林觉八段和先锋依田纪基五段,之所以让老迈的藤泽秀行担任主帅,是因为日本棋界根本不相信会有中国棋手能杀到棋圣面前,这个主帅仅仅是荣誉性质地最后举起胜利奖杯罢了。

擂台赛进行初期,《新体育》和《围棋俱乐部》杂志都在各自读者中进行了赛事预测调查,中方和日方分别有80%和90%的读者预测日方会赢,还有“日方三人就可以横扫中国队”和“中方见到小林光一就算成功”的说法。

1984年10月6日,擂台赛第一局在东京日本棋院举行,依田纪基毫无悬念地战胜了汪见虹。在日本媒体开始谈论比赛最快何时会结束时,剧情上演了大逆转。江铸久在BJ战胜了“新人王”依田纪基,将比分扳平。

在赴日对阵小林觉之前,郝克强到机场为江铸久送行,郝说:“记住你说过的话,日本人并不可怕。”江铸久回答:“撞沉吉野!”战胜小林觉后,由于过度劳累,江铸久流了鼻血。

之后,与淡路修三的比赛持续了7个小时,由于紧张和劳累,江铸久的衬衫都湿透了,“每下一子都要擦手,否则棋子如过水一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江铸久连赢三局,两个月后,又在上海战胜了片冈聪。

江铸久的接连取胜,让国内对于中日围棋擂台赛的关注开始升温。1985年3月8日,江铸久赴日参赛,在上海办理候机手续时,一位海关人员看了他的护照后说:“单刀赴会,我们虽然不懂围棋,但都很关心,希望你能得胜而归。”继而又补充说,“即使失利了,我们上海检查站的人员也会热烈欢迎你的。”此时,日本媒体已经对江铸久刮目相看,称他为“中国杀出的猛张飞”,并且开始有“石田章如果失守,那就太危险了”的议论。石田章果然失守了,江铸久直接冲到了曾被认为是“赛事终结者”的小林光一面前。

然而,剧情再一次发生大逆转。江铸久惜败于小林光一,对局刚一结束,日方立刻有近20人涌进赛场向小林光一祝贺。日方终于松了一口气,中方的这口气却吊了起来。江铸久完成了过五关,小林光一随之还以颜色,上演斩六将,钱宇平、邵震中、刘小光、曹大元、马小春都没能阻挡住他的步伐,

直接杀到了聂伟平帐下。

在战胜钱宇平后,小林光一面对前来听挂盘讲解的近千名中国观众说:“虽然中国现在还占着优势,但日本方面是绝不肯认输的,我要决心战斗到最后!”观众们看着他,没有掌声。

孙凯文来到中国围棋集训队基地,见到了自己的围棋老师,聂伟平。

聂伟平显得有些疲惫,在跟老师的交谈中,得知聂伟平正在准备下半年的与小林的决一死战。收下了孙凯文准备的两瓶意大利红酒,聂伟平才恢复了些神采。

“老师,有没有把握赢小林?”

“没有把握,但是充满斗志,只要全力以赴把小林光一打败,这样我们中国棋界就能有面子,小林光一是超一流啊,所谓的不可战胜”,聂伟平接着说道:“实际上,我原来觉得我们的队友完全有能力战胜小林,撞也撞下来了,六个人啊!竟然是一个都没能赢!这下,我的压力挺大的。”

“老师您注意身体,自己要注意多休息”,孙凯文得知自己的老师每天都要泡在棋院摆上几十盘模拟对局,有点心疼老师的身体。

“没事,我还年轻,身体没问题”,聂伟平笑了笑,看了眼孙凯文,“倒是你,又长高了不少,棋艺荒废了没?来来来,咱俩分先来盘快棋放松放松,我测测你的水平倒退没。”

“好的,老师。”孙凯文恭敬地回复,去准备棋具去了。

这一下就是将近1个小时,孙凯文执黑先行,步下星.小目对角,白棋应以星.小目对角,这盘棋奕了将近300手,孙凯文最后一目半小败。

“你这小子,我本想放松放松,你倒是步步紧逼啊!”

“哪里”,孙凯文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谦虚地说,“老师还是棋高一着。”

“侥幸侥幸,看样子你在意大利踢球,棋倒是没落下,反而涨了不少。”聂伟平帮着收棋,问道:“将来如果足球上发展不如意,你可以回棋院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围棋天赋也别废了。”

“对了,老师,我有一个想法”,孙凯文收拾好围棋,又帮聂伟平续上一杯茶,“我想在日本棋院做客座棋手,您能帮我牵线吗?”

聂伟平皱了下眉头,问道:“为啥要去日本?这里一样可以发展。”

“日本的比赛多,能得到的锻炼机会多,我现在13岁,要踢上职业足球联赛还要几年的时间,训练之余,我可以在日本参加些职业棋赛,赢棋的奖金不少,万一我的足球不达预期”,孙凯文停了一下,说:“那我还可以吃口围棋的饭,老师您知道,我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的。”

孙凯文卖惨的话语,打动了聂伟平,不过也确实,现在的中国围棋比赛寥寥,职业选手大都靠体制发工资养活,比赛奖金啥的乏善可陈,好多选手一年下来打不了几场比赛,可日本棋坛就不一样了,别说拿了新闻棋战头衔可以挣得盘满钵满,就是能打入循环圈,对局费也足以养活家人。

“月底有个日本围棋交流团来华访问,坂田荣男九段为团长,规格和规模都挺大,代表团要在中国BJ、上海、成都进行比赛,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参加一下。”

“坂田现在是日本棋院理事长,他带队来华,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听说他年初就已经提出明年辞去理事长职务的申请,毕竟他已经65岁的老人了,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一下,他应该不会拒绝的。”聂伟平说道。

“好的,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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