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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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次,早晨睡醒后,在玄关外的门把手上捡到纸袋装的手作早餐,你陷入了沉默。
不是一般的老套啊,降谷桑。
销声匿迹两个半月,降谷零再一次开始刷存在,看起来似乎打算用你国中时玩儿剩下的手段攻略你。
接下来,提着纸袋走下楼,百分百会在秋千上发现一只眼巴巴瞅着你的降谷零。
起个大早准备爱心早餐警备企划课最近可不闲,所以这人又开始压缩睡眠时间了?
将早餐退回去——对方打死不接——在心里默默向粮食谢罪,当着降谷的面把早饭扔进垃圾桶or放在可回收垃圾的箱顶,谁爱要谁要。
接下来,步行上班——降谷零跟上你的脚步,试图搭话——你面无表情,不接茬,两人似同行而不同行地走到第一个街口。
濑户未出差的情况下,你和现男友在街口汇合——两人一边聊一边步行至警察厅——插不上话也没人搭理的降谷零亦步亦趋,跟在一步之外;
濑户出差的情况下,直到步行至警察厅,降谷零试图用朋友的近况以及漫才烂梗勾着你回话——基本无回音——逐渐冷场的降谷零亦步亦趋,跟在一步之外。
以上流程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降谷零手艺不错,你也实在不想再一次浪费粮食。
你提着纸袋走过垃圾桶,一路向前,余光瞅见降谷零眼底亮了一下。
走到巷子口,把纸带递给濑户,借花献佛:
“拿去垫肚子?”
你没有去看降谷的表情。濑户扫了降谷一眼,接过纸袋,若无其事地接着同你边走边聊。
明明留了一只眼注意一步之遥的“空气第三人”,你们愣是没抓到降谷零在哪段路消失的,来无影去无踪,不愧是王牌spy。
在警察厅附近的街心花园坐下,濑户打开纸袋,搛出一块腌蛋黄寿司送进嘴里:“心疼了?”
看了你一眼,又搛了一块向你喂过来:“他手艺不错,来一块?”
“”你摇摇头,“这样就好。”
你自言自语:“过分一点,如果能让他早些放弃,比较高效。”
“但愿吧,”濑户耸耸肩,不以为意,“他定力不错,我从你手里接过这个时,他还能保持完美假笑,风度这块算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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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从濑户那里得知,公安前任找了他两回,试图用金钱换取与他公平竞争的权利时,你既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用最高效的手段,最少的时间一举多得地达到目的,至于手段本身是否合理,是否上得了台面,那实在是个很次要的问题。
可以,这很波本,也很降谷零。
无论是卧底时期还是现在,作为情报组,人际网里五花八门的线人、猎物、对手、盟友,那家伙威逼利诱从来没少干过,日常在违法的边缘大鹏展翅,向灯下黑伸出试探的jiojio。
你有时甚至刻薄地断言,前男友君和琴酒的唯一区别,就是他把人用完了不会灭口。
彼时,你和现任不过交往了十几天,五千万,换对方试图插足一段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交往关系,对于家里没矿的大多数人来说,是比划算得不能再划算的买卖。
靠着钞能力,消解试图插足你和现任的道德压力,提前解放你同濑户分手的道德压力,顺带挑拨你和濑户的关系——用金钱换时间,顺便给对手设障
你咧咧嘴,好歹没像上辈子毛利先生一样被他坑进去,还要啥自行车啊。
“呐,濑户,想要这五千万吗?”你一边切果盘,一边问。
“想啊,”濑户悠哉悠哉戳起一块火龙果,“钱谁不喜欢?这么一大笔,够我咸鱼5年了。”
“但是,如果要用让你不舒服的方式赚到这笔钱的话——我还没缺钱到那份儿上。”
“谢谢。”大概率没有结果的自由关系恋人和巨额好处之间,濑户选择先照顾你的感受,即使只是做做样子你也很感激了。
你将优格倒在切好的果盘上:“他再来找你的话,就收下吧,五千万。”
现任有些意外:“你能hold住他吗?不要勉强哟。”
“没问题的,zero也不是什么变’态,”你戳了一块西瓜送进嘴里,“何况,你们之间的交易,与我并无关系。”
正好借此让zero清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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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坐上了失事的飞机,别无选择,只能看着它,随着它下坠,下坠
降谷零挣扎着从失控感里清醒,视线回笼,眼前的马桶重新清晰。
早上吃了必胜猪排饭来着,基本吐个干净,有点对不起猪排。
缓缓呼气,吸气,松开马桶边缘,冲掉马桶,重新慢慢站起来。
“照常盯梢会馆,我马上到。”邮件给风见带的小组下了指令,降谷零站在洗手台前冲了把脸,面无表情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肤色勉强盖住了黑眼圈,但疲态已经显露。
不合格。
最近的睡眠质量,破纪录级别的差。没有管理好身体,影响工作是自己的失职。
“拿去垫肚子?”
这句话他听过很多遍。刚开始追着自己跑的时候,到了饭点,她便准时塞过来一只用毛巾包着余温便当,配合有些腼腆的口吻。
单方面没话找话,最近好不容易在心底适应了她冷淡的态度和刻意的疏远。
降谷零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她不理睬他,眼里没有他,这比他想的还难以忍受。
在心理医生那恶补苦训了两个多月,再次与她搭话前还确认过腹稿,真正对上她平静的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试图化用她喜欢的漫才段子消解尴尬。
“那那你”长大成人后还是第一次,降谷零涨红了脸,口吃得说不出话。
看到他时,她不会再露出小狗一般敦厚的憨笑;
时值初夏,对着她抱怨“好热”,她也不会再买来每年都在冰箱里屯一堆的双胞胎冰棒,折成两半,一人一半,时不时尝尝对方的口味;
起个话头,惴惴不安地等她反应,却再也不会等来什么。
这把年纪的男人,居然被这些鸡毛蒜皮,拧得从心头到胸口酸成一片,等反应过来,眼底已丢脸地泛起潮气,需要狠狠憋回去。
这就是冷暴力,还不如被直来直去揍断几根骨头。
自己在过去的很多年,无意识地让她承受了不少这种东西。
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更让人沮丧的了。
一旦悟彻这一层,降谷零突然不敢想象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了。
想抱紧她,想补上欠她的很多很多句“对不起”,这样想着,心里便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那只是你的自我满足吧?”
“需要这种东西的是你,可不是她。”
她不需要了,她身边有个不会让她难过,比自己像样的恋人了。
自己能做的,顶多也就是承受她当下的冷漠和无视,祈祷这鸡肋的以牙还牙能拂去些许她受过的委屈。
降谷零注意到了内心微妙的变化,从想要抢回她,悄无声息地转为想要弥补她。
这样想来,前女友的冷淡和疏远,挨起来也没那么难受了——至少良心会稍微少痛一点。
降谷零自己也控制不住,刚刚找准定位的心态,轻易就被整破了防。
仅仅看着她把自己准备的早餐送给现在的男友,就突然呼吸受阻,喉头堵塞,惊恐障碍发作。
还差得远。
在他们发现前拐进这里,保住最后的颜面,这一项勉勉强强还算过关吧。
心脏的部位仍然发紧,心跳太响太快,吵得头疼。
厚着脸皮跟了他们两个礼拜,看着那个男人占据自己曾经的位置,两人很和谐地聊着天。
她时不时被那个人逗笑,两人似乎很契合,悠哉悠哉分享生活的趣事,彼此调侃,不断发现共同的爱好和无伤大雅的差异。
简直就像王道恋爱电影的男女主一样。她在那个人面前,没有无条件地迎合,没有惶惶不可终日,没有难过。
“啪!”察觉到思绪愈发向黑水里进发,降谷零果断狠狠弹了弹藏在袖管下,套在手腕上的橡皮筋。
不能再想下去了。
曾经总被她装满维生素的随身药盒,最近多装了两格。降谷零摸出今日份的盐’酸文拉法辛,灌自来水吞下。
还有工作等着处理,现在不能想她,不能失控。
近几个月,从美洲流向亚洲地下市场的成瘾性违’禁药,摄入反应像极了组织曾研究的aptx系列,必须要在扩散流通前,连源头带保’护伞根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