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高下相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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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三人冲杀过来的高个子巨汉,名为漆眩,稍微矮点儿的那个,是他的哥哥,名叫漆瞬。
漆眩抱着树干就是一个横扫,想直接将人击飞。
谁知刚抡过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拦住。
姬桓单手托住树根,地面随之轰然一震,积雪飞起,土石滚动。
漆眩一脸震惊,独眼里的不屑也消失不见:这小鬼看上去体格单薄,没想到竟然有这等巨力。
姬桓撑住树根,面上带着愠怒,“我等只是偶然路过罢了,与阁下并无冤仇,阁下为何要对我们施以杀手!”
漆眩嗤笑一声,并不打算回答这般无聊的问题。
他抬手向上撅动树干,打算再给那三个小鬼一击。
面对漆眩的嗤之以鼻,姬桓不为所动。
他屈指一抓,将原本托在掌中的树根,牢牢抓进手里,任凭对方如何较劲拉扯,都无法再将树从他手里抢过去。
归婵被缙黎护身后,探出头,杏眼圆睁,“子昭公子的力气一直这么大吗?真看不出来。”
缙黎点了点头,“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是没见过他以前出手,就这两个人,还不够他热身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缙黎还是招出了长忆剑,竖在身前。
毕竟他也不敢保证,那两个家伙会不会突然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这边。
漆瞬和漆眩的位置都在上风口,吹过来的风让归婵不由自主的掩住口鼻,“那两个人身上都有股奇怪的味道。”
这种好战分子,有些怪味儿不是很正常吗?缙黎皱了皱鼻子,“血腥味儿?”
“不止,”归婵的手移开一点缝隙,又闻了一下,随即迅速捂住鼻子,“一股腐臭味,还有潮湿发霉的甜味儿,就像……”
她形容不出来,这种味道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硝石?”缙黎也闻了闻,疑惑起来,“好像是墓土的味道……”
说完这话,他眯起眼睛。要说是墓土的味道,涂山之下有防风大神的坟冢。
坟冢裂开了?还是说,这两人进去过?
如果是后者,他们得在里面呆了多久,才能被这味道浸透了?
这两个巨汉是何来路,自己这边一行三人,只不过是看见他们罢了,就要这般赶尽杀绝?
缙黎正琢磨着对方的身份,就听漆眩大喝一声,两条手臂青筋暴起。
看来是他争抢不过,准备发力了。
见状,姬桓直接松手,顺势一推。
漆眩因为用力过猛,径直向后栽了过去。
庞大的身躯摔倒在地,山林震了震,地面被他砸出个大坑。
这一摔,拴在他腰间的皮囊被甩落,皮囊里咕噜噜掉出了几个黑球。
缙黎的目光顺着黑球看过去,等到球停下来,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哪里是什么球啊,分明是一颗颗头颅,而且大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了。
头颅边还散落着一些碎布块和金属片。
缙黎的腰上别着一块铠甲碎片,是他准备拿回去给子瑶交差的。
他把碎片扯下来,高举在侧,大声喝道:“这几个人,都是你杀的?”
漆眩爬起来,仰天大笑,随后捡起皮囊,用力抖了几下。
只见四五颗人头,还有绑着甲片的残肢断臂,纷纷从皮囊里掉落出来。
全都是宋制的空泽甲。
三个人全都沉默了,脸上神色变得凌冽。
看见他们脸上浮现出怒意,
漆眩放肆大笑,“是又如何?你们几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不知道会不会比他们更好吃!”
说罢,他赤手空拳就朝三人冲了过来。
看到对面不用兵刃,姬桓扔下了镇岳剑,一个跃起截住他的拳头。
缙黎抬手在归婵身上布下两层结界,将人往后推了推,“躲好。”
随后他也飞身上前,凌空一脚,踹在漆瞬肩头。
缙黎和姬桓的本意只要讯问,只想先将对方擒住,因此并未下死手。
不过他俩的拳脚之间也没心软——反正打不死就行。
矮个子的漆瞬此时与风隐激战正酣,瞥见弟弟遇见硬手,以一敌二,护弟心切,掀起一块山石砸向风隐,转身跳了过来。
这对巨汉兄弟似乎心意相通,两人举手投足配合无间,其中一个受到危险,另一个便马上震开对手,过来相助。
归婵只懂医术,极少研究武艺,就算随军出行,也只负责医帐内的事。
她自出生以来,从没见过如此剧烈的搏杀,藏在树后看的心惊胆战。
在她眼里,那白发青年看上去仙气飘飘的,不知为何出手却极其狠辣,不计后果。
或以风作刃,招招直指巨汉咽喉心口;或以笛当剑,剑气凌厉,封住巨汉行动。
白发青年的招式诡谲,不管不顾的攻击,他的风刃几次和姬桓缙黎擦身而过,险些击中他们。
因此二人打得束手束脚。
而风隐这边,之前被漆氏兄弟围攻,久而不胜,虽自保有余不至于忌惮,但是也窝了一口气,憋了一肚子的火。眼下局势逆转,自然要全力以赴的打回去。
至于眼前这两个少年,二人皆是周人打扮,看样子不是敌人,但是实力绝伦,身手并不差。
何况,自己与他二人非敌非友,便也没怎么顾忌他们。
五人大战,一直打到傍晚,漆氏兄弟渐渐支撑不住。
漆眩堪堪躲开瞄准喉骨的风刃,俯身闪过踹到头顶的靴子,转身避开挥向腰侧的拳头,大喊道,“哥,这么打太被动了,咱们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你说的没错!”漆瞬一掌拍开刺向心口的玉笛,“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上古大神的厉害!”
兄弟二人相视点头,跳出包围圈,扯开上身的皮甲,念动口诀。
只见两人口中发出古奥晦涩的音节,一团粉尘从漆瞬腰间飘浮出来,散着呛人的气息,飞速旋转着,将两人包裹其中。
粉尘漩涡越来越大,只能隐约见到站在里面的漆氏兄弟,身形陡然暴涨,直到他们长到三丈余高,尘土才散去。
此时的兄弟二人肌肉通红,指爪尖利,宛若浑身浴血的恶鬼。
虽然比不上传说中防风之神十余丈的身高,但基本上也可以确定了,这两人与防风氏脱不了干系。
姬桓召回镇岳剑,“你二人果然是防风氏子孙!”
“不错,就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兄弟两人走了过来,自报家门:
“防风氏子孙,漆瞬、漆眩,今日便要取你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