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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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操纵的角色明显是营养不良，想到五条悟选的开局设置，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他操纵的角色还会自说自话，相当于是提示吧。
弯腰坐在床边有点累，你捞起五条悟的枕头抱在怀里，下巴压在柔润的枕头上，熟悉的柠檬香顿时充斥了你的嗅觉。
『提前睡觉之后，长濑泽在凌晨两点多醒了过来……』
『长濑泽：我好饿，厨房会有食物吗？』
你看着骨瘦嶙峋、满脸青黄的纸片人小孩，他的腿和胳膊瘦得只剩下薄薄的皮包骨头，看上去颇为可怜，又无声唾弃了一下五条悟。
长濑泽跑到了厨房，厨房的门竟然没有锁，被他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嘎的声响。
这里跳出了选项，并且变成了第一人称视角。
『选项：难道是有人在吗？（回房间）；厨师阿姨竟然忘记锁门了。（打开门）』
下来了显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夏油杰选了“厨房阿姨竟然忘记锁门了。（打开门）”。下一刻，门无风自开。
你被吓得狠狠地扯了一把五条悟的衣领，勒得他咳嗽了一声。
“谋杀啊。”五条悟将自己的衣领从你的手里解救了出来，“恐怖的还没出来呢。”
夏油杰往前移动了一步，进入了厨房，里面可见度非常低，高度也按照小孩子的视角进行了限制，让人感觉颇为压抑。
『……：（咀嚼声）』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电视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恐惧的你不顾五条悟的挣扎，强行抓住了他的手指，他被迫反着将手搁在你的膝盖上，像是露出了肉垫的猫，神色颇为不安。
你没有注意到他别扭的神色，目光黏在了屏幕上，和所有又菜又爱玩的人一样，你越是怕越是想看清楚。
夏油杰操纵着长濑泽绕着厨房整个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稍微松了些力道，五条悟却没有第一时间抽回手，而是歪头倒在了你的膝盖上，柔软又刺人的白发直接接触到裸露的皮肤，你的注意力骤然集中到了五条悟的身上。
“杰，倒着走三步左右，右边有个门。”五条悟仰了下头，露出了深海般的蓝色眼睛。
“你干什么？”你张着嘴做口型。
“累了，躺一下。”五条悟也跟着做了个口型。
你撇了撇嘴，将目光重新集中到了屏幕上。
那扇门似乎是通往地下的。你看着视角一点点变黑，心跳也随着脚步声渐渐加快。
长濑泽推开了门。
在地下室里，全是正在桀桀笑着的恐怖怪物，他们正在绕着一个铁笼子欢呼雀跃。
平常都已经看了这么多污染眼睛的东西了，为什么玩游戏也要看这种啊！你怨念地盯着兴致勃勃点评怪物立绘的五条悟，眼神一错，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夏油杰身上。
刹那间浮现出来的状态让你突然站了起来。
五条悟被你吓了一跳，头磕了一下你的膝盖，声音响亮，一时分不清是谁更疼。你一边揉着膝盖嘶嘶了两声，一边将枕头一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被子来。
“爱酱，干什么啊。”五条悟揉着自己的脑袋，不满地看着你。
“我要回去睡觉了，困死了。”你将被子叠好抱起来，一转身就多了一道拦住你的阴影。
“爱酱，再玩一会儿吧。”知道你吃软不吃硬，五条悟伸手抱住了你，隔着柔软的被子，你像是陷在了棉花里。
可惜今晚的你心硬如铁，冷漠地张嘴：“松手。”
一旁的夏油杰也向你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他知道你很少会拒绝五条悟的要求。
察觉到你在看旁边的夏油杰，五条悟猛地凑近了你。
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跳。
“五条悟，睡吧。”不假思索说出口的话顺利应验，身上骤然一沉，你靠着咒力增加力量稳住下盘，才没有一下子被压翻。
“杰，帮我把他搬到床上去吧。”事已至此，你偷偷吐了口气，用歉疚的目光看了一眼压在被子上、和你不过咫尺之距的五条悟，他的睡脸看上去很安详。
像是天使一样。你为这个想法笑了一下，看着夏油杰把五条悟从你身上拽下来，放到床上。
在夏油杰给五条悟盖被子的时候，你已经把游戏存档完，借着微弱的电视屏幕光将东西收拾完了。
将电视关好，你和夏油杰一起悄声退出了五条悟的房间。
“……爱？”夏油杰看着和他一起停在房间门口的你。
你的脸基本被被子挡住了，只有模糊的声音从被子后面传来：“怎么了？”
“没什么。”见你没有解释的意思，夏油杰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你啊——”想起自己看到的状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五条悟房间里，那一刻浮起来密密麻麻的状态都是“疲惫”、“失眠”、“头痛”，数量不少，颜色还颇深。
就要拧开房间门去休息的夏油杰又停下了脚步。
“唉。”你细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劝人保重身体这种话好像没什么用，吸了口气，努力将被子压了压，腾出半只手朝他挥了挥，“祝你做个好梦，我也回去睡觉了。”
“也祝你做个好梦。”夏油杰看着你消失在转角，才喃喃着打开了房门。
“……是我多心了吧。”
你一觉睡到大天亮，精力充沛，头脑清醒，甚至难得地在周末出去跑了会儿圈。
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在食堂里遇到了来吃饭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两个人真是截然不同的状态代表，你看着容光焕发的夏油杰和萎靡不振的家入硝子，默默叹了口气。
端着餐盘到两人旁边坐下，听到他们俩在聊天。
“悟到现在还没起床。”夏油杰余光瞄到你坐下来，转过头来和你说。
“那家伙纯粹是缺乏睡眠，多睡会儿也没问题的。”你接话。
早上锻炼完，中午饭多吃一点也没问题，你高兴地吃了个烤饭团和一份叉烧拉面。
真不知道夏油杰昨天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的。你看了一眼身上几乎没什么debuff的夏油杰，挥别了他，回房间午睡去了。
等你睡醒，在想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时候，夏油杰给你发来了短信。
‘睡醒了吗？有任务。没醒的话我去找悟。’
‘醒了。’
‘十五分钟后高专门口见。’
‘ok。’你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
“杰。”你看着靠着高专校门的夏油杰，他比你快，手上还拎着两把裹着布的东西。
“你的新刀。”夏油杰将东西递给你，“路上遇到了夜蛾老师，他给的。”
“谢谢。”你接过来，趁着野林下足还没有到，揭开了其中一个的布，露出了其中的新刀。
“配套的刀鞘还挺好看的。”毕竟是女孩子，你第一个注意的还是花纹繁复的刀鞘。
你抽出了刀，按长度来说，这一把是左手刀，比你之前的刀要轻盈些许，刀柄火红，刃身雪白，最重要的是上面浮现出的刀纹，如同飘落的羽翼。
“据说是锻造完之后，突然浮现出来的刀纹。”夏油杰见你盯着刀纹发呆，解释说。
对着羽毛的纹路心神不宁了一瞬，你将刀收回鞘中：“这把叫夏获，另一把叫夏影好了。”
随着帐落下，你抽出了双刀，手握新武器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
你挽了个刀花，熟悉了一下手感，看着远处冒了个头的二级咒灵：“杰，我要试一下新武器。”
听懂了你的言下之意，夏油杰笑了一声：“可以比比看谁更快。”
你们俩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咒灵，下一秒，咒灵数量激增。
你看着十几只二级咒灵将你和夏油杰围在中间，却不觉得害怕，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昨天出任务捉到的。”夏油杰看了你一眼，特意提醒，“爱可别尖叫。”
“什么？”你一错眼，看到了眼前骤然出现的特级假想怨灵。
“是裂口女。”
你忍着尖叫的冲动，听着她刺耳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我，我，我美吗？”
对面的不知道哪个倒霉咒灵回答了问题，简易领域卸下之后，只剩下一只二级咒灵还站着，显然是夏油杰特地给你留下来的。
“多谢。”你持刀上前，手中的刀发出了兴奋的尖啸，劈开二级咒灵像是撕开一张纸那样容易，比之前的刀要好用很多。
“任务结束。”你甩掉刀上沾到的血，收刀抬眼。
“爱进步很大。”夏油杰走到你身边，看着帐逐渐破碎。
“多谢夸奖。”你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和悟是一级吧，你觉得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申请准一级。”
“……再接受一个月的特训？”夏油杰犹疑地回答。
“好久——”
你们告别了野林下足，一起逛起了商业街。
“我是在这里打的耳洞。”夏油杰推开了门，示意你进去。
“打扰了。”
“直接戴银饰比较好，不知道你会不会过敏。”夏油杰对这件事情还挺上心，他的目光划过光华闪耀、琳琅满目的耳饰，“你喜欢什么样的？”
“简单一点，轻一点的。”你扫视了一圈柜台，一时想不到自己该买什么样的。
“这款怎么样？”夏油杰从里面选出了一款紫色的桃心耳钉。
你看着低垂着眉眼，露出狭长紫瞳的夏油杰，欣然接过了耳钉：“就这款吧。”
给你穿耳洞的是一个漂亮小姐姐，你坐在椅子上，一旁立着夏油杰。
“会疼吗？”明明也受过不少伤了，对于穿耳洞还是有些恐惧，被涂酒精没法动弹，你不安地瞄着夏油杰。
“不疼的。”夏油杰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颇有些哭笑不得。
“手借我抓一下。”你朝着夏油杰伸出了手。
夏油杰上前一步，蹲下身反手握住了你的手。
“不疼的，爱。”夏油杰仰着头去看你，声音轻缓。这一句话转移了你的注意力，让你没感觉到什么痛楚。
“好像不怎么疼。”你放松了些，很快另一边耳洞也打好了。
就在你准备付钱的时候，店员告诉你同行的人已经付过钱了。
你看了眼站在玻璃门外等着的夏油杰，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啊，好的。”
“接下来去哪？”你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夏油杰身旁。
你们俩一起去逛了漫画店，你在那看了几本，挑了喜欢的四本买了回去。
天色渐晚，你们一起去吃了晚饭，等出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走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架子上的眼罩。
“杰，我们进去看一下。”你扯了扯夏油杰的袖子。
“你要用眼罩？没睡好？”夏油杰看着你来来回回地挑眼罩，发出了疑问。
“给悟买的。”你选中了一个颇为可爱的云朵眼罩，问过店员可以试戴之后，你尝试了一下又遗憾地放下了，浅色的眼罩遮光性太弱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没什么花纹的深蓝色眼罩，挑了和动漫中差不多的款，不是挂耳的那种，而是一整个的。
“就当是安抚一下五条悟。”你从店员背后形形色色的包装纸中挑选了一款天蓝色的，在柜台角落里利落地包装好，“他的眼睛会越来越强吧，戴墨镜毕竟会有漏光，不如戴眼罩算了。”
“会很醒目吧。”夏油杰绅士地推开了门。
“他有不醒目的时候吗？”你反问。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你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夏油杰一向会走在外面，像是下意识在护着你。
你盯着玻璃上夏油杰的倒影，光影弱化了他眉目间的那种张扬。
“杰，一向很纵容悟呢。”
“什么？”夏油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明明自己也不舒服，也很想睡，却还陪着他打游戏。”你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玻璃，“累了就要说出来啊。”
“爱每次都能发现呢。”
“因为悟是笨蛋才会没有发现。”你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杰也是笨蛋，所以才不会说。”
夏油杰被你的话逗笑了。
“对于杰来说，我是什么？”你骤然转头，看向夏油杰的眼睛。
“……朋友。”夏油杰轻声回答。
“朋友。”你看着夏油杰，明辨了这个词和同伴之间的区别，“我是杰的同伴哦。”
你看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的夏油杰，不在意地笑了：“当然了，我也是悟的同伴，是硝子的同伴，是雄的同伴，是建人的同伴。”
“哪怕我们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哪怕我们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杰是怎么想的呢？”你反问他，“杰想要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又为什么会成为咒术师呢？”
“保护弱者。”夏油杰错开了目光，像是对于剖白真心话感到不适，“因为我有这样的力量。”
“真是傲慢的回答。”你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似地上扬了嘴角，“对我来说，能平安活下去，和朋友度过快乐的一天，就是我最大的目标了。”
你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乙骨忧太，如果是现在的五条悟，绝对会用一种很嫌弃的目光看着小孩子，然后把人弄哭。
但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之后，他会去召集同伴，筹谋志同道合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仍然意气风发，只是多了许多束缚。
在这个时候的他，从未想过的，那些离别。
你的嘴角平复了。
你站在了夏油杰的面前，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杰这样说，一定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和悟的想法不同吧？如果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和悟去沟通吧。”
“你们两个都很要强，坦露弱点或者烦恼之类的，一直不在你们的考虑选项中。”
“虽然五条悟看上去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但是读心这一项技能，谁也没有掌握。”
“你们是彼此的挚友。”你明明在注视着夏油杰，却看到了五条悟站在雨中拿着花束的样子，“但却很少通晓对方的心思。”
“杰很少拒绝悟的要求，也很少会说拒绝的理由，但压抑着的东西是肯定会爆发的。”你戳了戳夏油杰的左胸膛，指尖传来了微弱的脉动，是他不断搏动的心脏，“要好好传达自己的想法哦。”
“那爱呢？”夏油杰看着你，不论是有意无意，你总能捕捉到他脆弱的瞬间，对他伸出手。
你呆愣了一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扬起了笑容：“当然，我随时准备为你排忧解难哦！”
“谢谢。”夏油杰揉了揉你的头发，像是不想让你看清他的表情似的。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你低下头，任由他弄乱你的头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