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忆前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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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驸马在御书房外左右徘徊,见苏公公出来,驸马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公公,皇上怎么说?”
“皇上的意思是,天色已晚,明日再议。”
驸马从袖子里摸索出几根金条放在苏公公手中:“烦请公公告知一二。”
公公推掉金条,叹了声说:“驸马,这可不行,咋家活到这岁数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咋家若知道,自会告知,驸马请回吧。”
宫殿内,皇帝背靠在床榻上,缓缓道:“罢了,皇姐胡闹,驸马也跟着她胡来,李太傅身犯谋逆之罪,非杀不可,既然皇姐怜悯那孩子,就留下吧。”
“是,皇上。”苏公公恭敬道。
不久后,皇帝病危,朝廷动乱,奸臣当道,崔丞相拥护二皇子,二皇子阴险狡诈,刺杀太子得手后,领兵闯宫。
“皇上,二皇子谋反。”宫中内侍来报。
幸亏有杜将军守住宫门,和驸马里应外合,最终才能守住皇宫。
崔丞相先是误导皇帝杀了李太傅,再是助二皇子杀了几个兄弟,最后皇帝被驸马告知实情,勃然大怒,鲜血涌上心头,昏迷几日,醒来,便要拟旨。
“小苏子,笔墨纸砚伺候。”
苏公公急忙为皇帝递上笔墨纸砚,只听皇帝道:“崔丞相隐藏的够深啊,可怜李太傅竟是被冤枉的,这大好河山,还有拥戴朕的百姓,朕绝不会让它落在奸人手里。”
皇帝将这皇位传给了最小的儿子萧轩辉,并嘱咐长公主辅佐他,杜将军领兵与二皇子在宫门外大战,死伤无数,将军胜,奉命拥立九皇子为新皇,崔丞相等奸臣逆党皆被大军捉拿,押入大牢,即日处斩。
然,在此次刀光血影的大战后,百姓的生活慢慢的变稳定,可年仅十三岁的李瑾御却不能幸免于难。
城郊的小树林里,三个黑衣人正在搜查旁边的树丛,其中一个黑衣首领吩咐道:“丞相大人可吩咐了,李太傅的儿子虽小,但是留着以后必定是个祸患,务必斩草除根,若是任务没完成,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另外两个黑衣人异口同声道。
这片树林虽不大,但是杂草丛生,是个适合躲藏的好场所。
此时,李瑾御正躲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草丛和树枝掩映的阴影处,听到他们的话,他不由得退后一步,正好踩到了脚下的树枝,树枝断裂,发出声响。
恰巧一个黑衣人听到了,用手指向他躲藏的地方,敏捷地向前搜查:“快,在那。”
他心里一惊,尽管知道自己没办法逃离黑衣人的魔爪,还是尽自己全力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来,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既要为亲人报仇,也要为邻居家的妹妹留下一条性命,才能再次相见。
一个黑衣人正弯弓搭箭,箭头瞄准后,咻的一声,正中他的左腿。
“啊――”他痛得惊呼。
另一个黑衣人瞬间移动到草丛侧边,眼睛微眯,察觉到他欲逃跑的动作,手中的箭快速射出,恰巧射中距离他胸口很近的部位。
他不顾疼痛,向前挪动,躲进了草丛里,却不料草丛后是猎人布下的捉拿猎物的陷阱,他猝不及防的掉了进去。
他正暗自庆幸陷阱下没有机关暗器,却见不远处一条青绿色的蛇弯蜒向他的方向爬行而来,他的脑海里飞快地冒出父亲曾教过他的话:“蛇打七寸,致死方休。”
他目光坚定,动作迅速,用力捏住蛇的七寸,直至蛇死去,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只是洞太深,他没办法爬出去,只得在洞里待着。
他用手快速拔出刺入胸口下方的那支箭,箭闪着亮光,箭尖只沾染了一小部分血,并未伤及要害。
他将另一只手探到衣服里层摸索出一枚玉佩来,丢掉箭,他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玉佩上的“秋”字,心里复杂的情绪翻涌着,他苦涩一笑,原是这枚玉佩救了他一命。
洞外树林中,又一黑衣人找到首领:“主子说皇上有令,留下李太傅独子性命,主子令,斩草除根,一刻不能缓。”
“谨遵主子命令,那逆臣之子已被箭射中,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你只管向主子禀报,任务已完成。”
“是。”那下属即刻离去,打算回府禀告崔丞相。
洞里漆黑一片,他竟不知已经到了深夜,夜里下起了大雨,雨水从树顶冲涮而下,树叶上的雨滴汇聚成水流流入洞里。
他刚开始还会感觉到浑身冰冷,后来既没有了肚子饥肠辘辘的感觉,也没有了左腿中箭的疼痛感,也没有了被大雨淋湿全身的黏糊感,许是感官早已麻木,他已然没有了知觉。
黑衣人在林子里久久寻觅不见他的身影,加上大雨天不喜在外奔波,早早就回到府里复命,岂料他们刚进入府邸,就被躲在暗中的侍卫斩杀。
夜里静悄悄的,月亮姐姐将周身银白的光洒落在庭院里,在舒适的躺椅上睡着的宋兮秋周围绿色的光渐渐消失,转而被银白月光代替。
仿佛是被尘世情感牵扰的仙女降凡,她眉宇间隐隐露出愁容,又似乎被月亮姐姐安抚,皱起的眉恢复如常,只是嘴里隐隐约约念着挂念之人的名字。
城外驻扎茶馆内,随军大臣和领队将军们正欢聚一堂,把酒言欢,讨论着杀敌的痛快,胜利大捷的欢畅和保家卫国的不易。
邱将军首先站起来向大家敬酒,谦谨着道:“此次多亏杜老前辈指点,末将才能如此快将蛮敌打得退居境外,向我朝递了投降书,末将向杜老前辈敬一杯。”言罢举杯。
杜老将军也不含蓄,直言了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杜将军过谦了,此次大捷正是因为有你这样骁勇善战的人才能一举拿下敌军首领,当然还有众位将领的足智多谋,杜某佩服,望诸位合力拥护皇上统理天下,杜某敬诸位一杯。”
话落,全体举杯合饮。
不同于屋内的热闹,庭院里静悄悄的,任月色笼罩全部光华。
黑色的衣袍用金丝线绣着龙图腾,身穿此衣的男子面容俊秀,金冠束发,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不怒自威,令人不由生出敬仰之情。
他脸上淡然无波,环视着走廊的一切,步伐沉稳地向前走着。
待走到庭院里时,远远就看到屋顶上正稳稳放着两坛酒,一坛已开封,而另一坛未动。
酒坛子里飘出来的香气清纯四溢,难掩佳酿天成,此等美酒又怎会不合饮酒人的心意,显然是酒的主人因着心里藏着事,饮酒难免不能尽兴,而冷落了那两坛酒。
月光淡淡洒落在一袭白衣上,身着浅丝纹理白衣的男子,一头青丝随意的用蓝色的发带束着,通身气质仿若不曾沾染纤尘。
他正平躺在屋顶上,闭着双眼假寐,嘴角挂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给他平添了几分儒雅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