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首次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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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有一瞬间的走神，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这模样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在对着男人犯花痴一样。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宋歌——他狭长的双目深邃悠远，嘴角噙笑，见宋歌没有回答，便又问了一遍。
“我从来没有陪过客人，怕是要让小姐失望了。”
这声音，这面孔，这语调，宋歌猛然想起，他是出现在试炼区里的那个像是神仙一样的男人！
只不过当时他的头发是银色的，而现在变黑了，而且长度也有所变化。
宋歌眯了眯眼，“从来没有不代表不可以，说罢，要怎么样你才愿意陪我呢？”
之前还有些尴尬的宋歌，现在连语调都变了。
被叫做经理的男子温和的开口问道，“那要看小姐这个陪是怎么陪了。”
宋歌盯着男人的面孔，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很可惜，对方的笑容非常的公式化，让人挑不出破绽。
宋歌收回灼灼的目光，然后笑了笑，“我想请你做我们的导游，带我们去云来好玩的地方。”
见男人没有应声，宋歌又补充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几个不是云来本地人。对这里也不太熟悉，所以我想找个本地人给我们当导游。价格按天算，你看可以吗？”
男人似乎是在思索，“可以是可以，但是这势必会占用我工作的时间，虽然按天算也很划算——但不知道小姐一天能付我多少报酬？”
宋歌弯了弯嘴角，“你说吧，你说多少便是多少。”
男人挑眉，“一万。”
宋歌抚掌，“成交！”
男人又道，“我说的是一天。”
宋歌笑眯眯，“我也说的是一天。”
男人诧异，一万摩拉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能在这里消费的人都很有钱，但像她这么有钱的可没几个。
现如今货币流通不比从前，正常情况下要工作好几个月才能攒下这些钱。
可这女人竟然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同意了，原先他还只是觉得对方见色起意。便想着随口说个数额吓退对方，没想到她竟然不吃这套。
看她答应的这样爽快，男人在心里想，刚才果然应该再多喊些的。
失策失策。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况且报酬实在丰厚，他没有理由拒绝。
男人笑的温和，“一言为定。”
宋歌摆手，“且慢！”
男人心道，莫非这是反悔了？
宋歌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人，那个周曦悦非常喜欢的酒侍生，“一万一天，你和他一起。”
这下轮到周曦悦和被指到酒侍生楞住了。
宋歌笑道，“一万摩拉，买一送一，你们不亏。”
男人看着宋歌想了想，“这样怕是有些为难——我没问题，就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被提到的酒侍生低头便看到周曦悦渴求的双眼，正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我愿意的。”
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仰视过，酒侍生摸了摸周曦悦的脑袋，真可爱，跟他养的猫一样。
宋歌又扭头去看刘倩和庄沁，两人这会跟那两个酒侍生已经喝开了，正在打牌。
算了，还是别打扰她们了。
宋歌伸出手，“击掌为誓。”
男人伸出手，“啪”的一声，口头契约生效了。
周曦悦高兴地给宋歌递了个眼色，便拉着酒侍生坐下了。
这个经理也很有眼色，也挨着宋歌坐下。
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这种场所工作的样子。
他递给宋歌一杯酒，温和的说道，“我叫万叶，小姐如何称呼？”
宋歌接过酒杯，“宋歌。”
万叶嘴角噙笑的念了一遍宋歌的名字，“宋歌，好名字。”
然后他又问道，“我们会所各种各样的酒侍生都有，为什么宋小姐会选我呢？”
宋歌盯着他的脸，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还是说，他只是在装不记得。
宋歌笑道，她突然倚了过去，看着万叶这张放大的俊脸，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当然是因为你这张脸，甚合我意。”
万叶神色如常，似乎是听惯了这些话。
保持这样的距离，宋歌笑了，“最主要的是，我总觉得你这张脸我在哪里见过，但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如此近的距离，宋歌清楚的看到万叶狭长的双目里无波无澜，不带任何情感，只是嘴角挂着笑，“是么？”
宋歌坐了回去，万叶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宋歌晃了晃高脚杯，貌似无意的问道，“你去过化城吗？”
万叶摇摇头，非常自然地和宋歌碰了一杯，“没有。”
宋歌套不到这人的话，酒倒是被他哄着喝了好几杯。
这酒没那么冲，带着果味，起初宋歌也没怎么在意，万叶给她倒酒她就喝了，后来有些晕了她才意识到这酒度数高。
幸亏没喝多，否则等自己喝多了睡过去了就白白浪费这几个小时付费时间，倒是便宜了万叶。
再看旁边的庄沁和刘倩，周曦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去，几个人正在玩游戏。
酒侍生也很敬业，都陪着玩，时不时递点吃的喝的。
宋歌酒量还好，否则就万叶那个灌法，此刻她应该已经醉过去了。
偏过头，宋歌上下打量着他。
万叶坐在她的身旁，翘着腿，后背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左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右手举着酒杯。
他嘴角带着公式化的笑，看宋歌皱着眉，还以为她不满意自己的态度。
万叶问道，“喝酒吗？”
宋歌皱眉，“你在灌我酒。”
万叶笑了起来，笑容里终于带了些暖意，“哎呀呀，被你看出来了。”
宋歌抓住他的酒杯，自然也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她将酒杯推到了万叶的跟前，人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不少。
“现在，你喝。”
万叶依言照做。
宋歌随便抓过一瓶，给万叶倒了满满一大酒杯。
“罚你，喝、喝三杯。”
万叶举着酒杯有些犹豫，但是在宋歌强烈的注视下，他还是喝了。
整整三大高脚杯灌进去，万叶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他先是皱着眉，没过一会宋歌明显感觉到他眼神有一点呆滞。
应该是，醉了吧？
趁着那边几人玩儿的高兴，没工夫看这边。
宋歌想着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再回来，趁着这几分钟万叶肚子里的酒也能发酵一下，等他晕晕乎乎的时候再来套话。
她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万叶抓住了，对方一个使劲，宋歌脚下发软一下就跌坐在了他怀里。
抬眼便看到一双迷离又深邃的狭长眼眸。
万叶低头看着宋歌，“小姐对我不满意么？怎么抬脚便要离开呢？”
宋歌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呆愣。
耳边传来他略带委屈的声音，宋歌呆呆的回答，“我就是去一下洗手间，我想洗把脸。”
万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带小姐去。”
说着便直接将宋歌一把抱起，宋歌反应过来，“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去的。”
万叶好像没听到似的，两人就这么绕过众人，来到了盥洗室。
示意宋歌把门打开，万叶将她抱到了洗脸池子旁边，让她坐在那里。
然后拆开压缩的一次性毛巾，接了温水递给宋歌。
这周到的服务态度，宋歌觉得，哪怕她现在就是让他替自己洗脸，估计万叶也会微笑着照做。
这大概就是富婆的乐趣。
等宋歌擦完脸，万叶接过毛巾。将毛巾清洗了一遍之后，把水拧干。
万叶拉着宋歌的手，开始仔细的替她擦手。
宋歌的手很烫，但万叶的手还是那么凉。
看他这样子，似乎并没有喝多。
仔细一想也是，万叶是经理，酒量好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想套他话今天看来是没戏了。
虽然脑袋有些晕乎，但宋歌的思路还是清晰的。
她低头看着万叶的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手掌没有老茧。
“万叶，”宋歌轻轻地说道，“你真的没有去过化城吗？”
万叶手上不停，他抬眼看着宋歌，“我不知道小姐你把我当成了谁，但我真的没有去过化城。”
宋歌哦了一声，垂下眼眸。
万叶仔细的将宋歌的手一一擦干净后，宋歌为了避免尴尬便自己从洗漱台上跳了下来。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脚下一软差点直接扑到地上。
还是万叶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免她摔个狗吃屎。
头好像，更晕了。
宋歌皱着眉，“你们这酒肯定有问题，我酒量不差的——”
万叶又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男子看起来虽然瘦，但抱起宋歌来一点也不大喘气。
将她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周曦悦等人全都已经喝大了，桌子上的骰子、酒杯还有牌全都散落一地。
庄沁和刘倩还好，周曦悦整个人都挂在那人身上，闭着眼睛喊什么云至，想来应该是那人的名字。
宋歌让万叶倒了杯茶水给她，醒了醒神，“洗手间对面那个榻榻米，可以让我们暂时休息一下吗？”
万叶含笑，“当然可以，那两个房间本就是用来给客人休息的。”
说完也不等宋歌说话，而是直接朝云至微微颔首。
云至便连同剩下的两个酒侍生把刘倩和庄沁扶了进去，将人安置好以后，酒侍生便离开了。
除了陪着周曦悦的云至，再来就是宋歌和万叶了。
宋歌看了下，榻榻米所在的房间躺十来个人都没问题。
酒侍生还十分贴心的给她们垫了枕头盖了薄毯，周曦悦更夸张——她直接把云至的腿当成枕头，脑袋靠在云至的腹部，呼呼大睡。
看来短时间内这三人是不会醒了。
宋歌倚在门口，笑着说道，“阿悦就拜托你了，她既然喜欢你，这几天就请你帮我多照顾照顾她吧。”
云至温和的笑着，“这是自然。”
宋歌右手翻了个花出来，指尖有小小的蝴蝶幻化而出，扑闪着银白色的翅膀落在了周曦悦的头上，又分别落到了庄沁和刘倩的身上，最后才回到宋歌这里。
云至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
这是秘术，避免有人暗中对她们三人下手。
如果这时候有人伤害她们，她们身上落下的蝴蝶灰会形成屏障替她们抵挡，并且宋歌会在第一时间接收到消息。
这秘术在如今还没被人研究出来，所以没人懂这是什么术法，看到云至疑惑地表情宋歌稍稍放了心。
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备之心也不可无。
拉开帘子，推开玻璃做的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对面的山峰上灯火通明，想来自己这座山此刻也是如此，仔细听隐约还能听到从周围传来嘈杂的人声。
凉风袭来，吹动宋歌鬓边的碎发。
突然肩上一沉，原来是万叶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宋歌道了声谢，便又开始看着远处的灯火发呆。
万叶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宋歌淡然，“在想你对你的每个客人，都是这么体贴温柔吗？”
头顶传来万叶的声音，悦耳好听，“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服务客人。毕竟我是经理，即使有客人想让我相陪，但也要我愿意才行。”
宋歌哦了一声，“能让你同意，看来我应该觉得倍感荣幸了。”
万叶扶住她的肩，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能遇到宋小姐，是万叶的荣幸。”
宋歌没有回头，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
万叶站直了身子，将她搂在了怀里。
真是奇怪，万叶的手那么凉，但怀里却那么的温暖，这样温暖的怀抱，宋歌只在一个人的身上体会过。
一阵凉风刮来，山里顿时变了天气。
天上雷声轰隆，伴随着闪电，似有大雨落下。
肩膀处传来阵阵刺痛，这伤似乎跟天气有关，总是在下雨的时候疼痛难忍。
似乎雨越大，天气越冷，这伤就越来越痛。
万叶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
宋歌道，“云来的天气总是这样吗？说变就变。”
万叶笑，“山里气候一向如此，进去吧。”
宋歌没动，万叶也只能替她拢了拢外套。宋歌现在可是他的金主，金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雨来的很快，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宋歌打了个响指，头上所有的雨滴都避开了两人，就像是打了一把透明的雨伞一样。
刚才胸口的疼痛还没有这么明显，伴随着雨越来越大，宋歌忍不住抓紧了肩膀处疼痛的地方。
疼痛和凉风使人清醒，这下原本还有些晕乎的宋歌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想到了什么，拉着万叶又进了房内。
将外套还给对方，宋歌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前喝的果酒，一杯酒下肚，她的脸又很快的红了起来。
不消五分钟，肩膀处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又站起身径直往阳台走去，这次她在雨里站了十来分钟，随着酒慢慢被胃吸收，她的身上也暖了不少，原本来有一点疼的地方这会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