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难不成不满意本侯的赔礼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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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永平侯在宫中也有顺妃娘娘庇佑、保定侯也另有所恃,若真要认真与冯家相争,没有世袭爵位在身的冯家还是不愿迎其锋芒,但这也不表示在对两位侯爷高高在上的态度虚与委蛇以后、还要令人随意糟蹋搓磨。
周有韶终究是端出一副冷然的模样道:“侯爷这样说可就不是了,妾从未听说能够造成械斗的可是两家子的小打小闹,更何况还是在京城城门处。”
保定侯听到自己的话语被辩驳,一张老脸也立即垮了下来:“冯夫人难不成不满意本侯的赔礼?”
周有韶听见这话便舍去了先前温和有礼的姿态:“并非妾与冯家不愿承侯爷的情,而是这份礼物太过沉重、同时太过虚浮,冯家受不起。”
永平侯眼色好,自是知道周有韶突然翻脸的原因。然则他却也与保定侯一般抱持着相同的不满与心思,但却决定让保定侯一人应付、自己则在一旁静观其变。
保定侯不负众望,那股本要消在肚子里的火气又翻腾起来:“冯夫人可知本侯此番前来可是好意?赔礼可是赔到了,冯夫人可别不识好歹。”
周有韶勾了勾嘴角,道:“本来保定侯也无须赔这个礼,毕竟伤了平民百姓一事对于侯爷而言也只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所以小女被受惊的马儿甩出车外、只差一步之距便会命丧马蹄之下,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跟聚众闹事、草菅人命毫无干系。”
冯芷榕听着周有韶的话,机灵地演出了个”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模样。而一旁自己的大嫂王淳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看着这情况也默默地靠到了冯芷榕身旁,将手搭在了冯芷榕的双肩上权作安慰。
周有韶几乎是瞪视着保定侯,道:“冯家不缺这些药钱、也不缺这些赔礼,小女过了这一个半月,该好的伤早好得差不多了,本来承着侯爷堂皇登门的心意也就委屈些承情、演演表面功夫便罢,但为什么一个上门赔礼的人还要咄咄逼人?”
周有韶这句说得厉害,将人堂皇冒失、高傲无礼的态度只以短短的句子便得清透,这让保定侯的脸彻底地垮了下来,便是出声喝道:“本侯哪里咄咄逼人!”
保定侯这一喝着实用力,这让永平侯以及两人的子女都吓着了。而王淳芊搭在冯芷榕双肩的手也不觉收紧。
冯芷榕本有心理准备,因此被这么大声一喝也只是皱了皱眉,并不觉得如何。
周有韶说的话虽然放软、也放慢的速度,但言语之间的威严却也不容忽视:“原本这事情冯家本不愿闹大,到底这孩子的伤好了、也就没事了,但侯爷今日前来赔礼不像赔礼便罢,这番推诿的说词冯家可不愿领情了。”
保定侯还想骂些什么,就听永平侯忽地转了风向地说道:“冯夫人此话说得是,本侯领着小犬前来赔礼,本也是心怀愧疚,自不愿再额外添上几笔不敬之罪。”
永平侯这话说得差池,引得周有韶注目:“永平侯可是堂堂侯爷,冯家并无爵位,何来不敬之罪?”
永平侯见周有韶利剑一般地话语并未朝自己使来,心下安心些许,便道:“冯柱国劳苦功高、圣宠不怠,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的舅父……且不说这些,冯家千金的身分、冯夫人还是明知故问吗?”
周有韶听着神色更加冰冷,但却不若先前一般浑身扎满了刺儿,却也能看得出来有些不自在。
冯芷榕见永平侯提起自己,只是满脑子问号,又看了看周有韶有些许不自在的模样,也是万分纳闷。而在这般纳闷之下,自也就忽略了永平侯明知冯家与当今皇后沾亲带故、却还是拿了顺妃说嘴的事情十分愚蠢。
周有韶道:“王法公理与身分可有关系?”
周有韶这话说得僵硬,但永平侯却听若罔闻地继续道:“冯夫人可说笑,若是无关、今日本侯也不会特地前来了。”
冯芷榕听到这话又是暗暗地抽了抽嘴角,想道这人的口才与智商是随着出生时的羊水流掉了还是根本留在挣得世袭爵位的先祖坟里?
这话能这么说的吗!况且还恁地矛盾!
的确,在这种时代贵族与平民的差距甚远,误伤平民也就赔个银子了事、根本无需登门赔礼,情节不严重的话甚至也不需要受到严格的制裁,但永平侯──或者说永平、保定二侯本来就没有想要登门道歉的意思,便连自己受伤的第一时间也没派下人过来关心,这就代表他们二人没将这事放到心上。
或许,他们连这件事惊扰到了冯家的车辆都不晓得。
本来冯芷榕还依着他们自己话里面的意思猜想或许是钦天监的人说了些什么、或许连带皇帝也降旨责怪,但如今却好像不全然是这么回事?
而后这脑子可能坏了的永平侯还提起自己的”身分”、又看周有韶脸色不是很好,冯芷榕内心开始不住打鼓,这会不会掀出个自己也不知道的事端来?
有没有那么扯?
她晓得冯家地位超然,却也因为冯旭给冯家定下的家规缘故,数十年来在京城都属于社交边缘圈的存在,因此本有不少想要巴结的门户最后都不再动上心思──却是如此,在京城根基甚浅的冯家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深掘的秘密才是?
她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娃儿,自然不会有人与她提起这些事。
永平侯这晌还未回话,先前发了脾气的保定侯便沉沉地”哼”了声道:“永平侯说得不错,若非冯家千金的关系,本侯也不会纡尊降贵来到这种破地方!”
“那么,也不劳侯爷您多待。”周有韶冷冷地,终究是挤出了这句话。
保定侯睁大了眼睛怒视周有韶,那么个一瞪也让周有韶颤动了一下。冯芷榕看见保定侯已经翻脸至此、又见不得素来疼爱自己的娘亲受怕,当下也就挣开了按着自己肩膀的王淳芊,站到了周有韶身前对着保定侯福了福身子道:“失礼了、侯爷,既然侯爷明知自己心不甘情不愿,那么为何不好好地心照不宣、走个过场就好,堂堂一个大男人趁着冯家男眷都不在,反而在这里吹胡子瞪眼、为难几个妇道人家,难不成不觉得羞耻?”
“放肆!”
保定侯这么个一喝,就连一旁的永平侯与身后的两名年轻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但冯芷榕可没被唬住。
你这大喝声音虽大、但中气不足,很明显身体不是很好。比起前世被一名知名导演骂到狗血淋头、怀疑人生的那段日子,可是差得远!
冯芷榕昂起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决定据理力争──不是也说要看在我的面子吗?就算不知道我有什么面子好看的,但这回不争可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要来吵是吧?要来争是吧?
看我不削了你们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