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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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貊庠震惊又诧异的脱口而出道,“臭老虎,你带个老头来干什么,帮手吗?”随即作出攻击的架势,准备干架。

虽然深知此刻她压根儿无异于常人,周身修行依旧被封禁,但她还是决定保护与浓大美人,她不想让她受伤,就连看着她哭,都有些接受不了。

像是某种潜意识,就感觉这样子是对的。

或许从一开始在湘潭城遇见她的那个瞬间,就是觉得那种熟悉感才留下来把这里当成家的吧!

与浓摇摇头,制止了貊庠的冲动,然而心里却涌动着无数的情绪可终浓缩成一眼,落于她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想要将她的模样记下来,刻在骨子里,带进泥土里。

察觉到与浓的视线,貊庠也回过去了比她更热切的眼神,可在四目相对的那刻,两人都露出了安慰对方没事儿的笑颜,一切似乎是那么的高度契合。

可与浓却先于貊庠一秒别开眼睛,伸手示意她等她,随后她迎着漫天霜雪,一步一步走向他们,院中红枫树依旧红如璀璨的夕阳般茂盛,就连那无尽飘下的霜白都无法压过一头。

貊庠挺直腰板,距离他们二人一步之遥缓缓停下,从容淡定的伸手从妖域长老手中接过妖王佩剑,那剑身仿佛感应到主人,从而锈迹斑斑的模样开始逐渐消退,周身剑灵之气也慢慢复苏。

见状儿,院中老虎猛地幻化出人形,可在与浓看去之时,她……竟然又是一位女子,除去风与浓外的第二任女妖王,她的眉目之间的意气风发一如往昔的她,可唯一不同之处是她那眼里隐隐潜藏的戾气与杀伐。

濯鄞妖剑是杀戮与救生并存,杀戮基于拯救之间是为生,反之将至死。

果真是掌剑的那一刻便就注定了掌剑人的结局,风与浓笑的极为讽刺。

那么她呢?她又是选择了什么,才会害的自己落得这般下场,更加置濯鄞面临永世封禁的惩戒。

深吸一口气,与浓不露声色的望向妖域长老,还是控制不住问道:“他可忘记了我!”

与浓不问还好,一问妖域长老面上便闪出一丝龟裂的愤怒,“风与浓,千面赤狐,你当真一如当年那般,叫吾等无法理解!”

“妖王既然已作出选择,便不要再行执着于过去对错,哪怕遗憾也属于徒劳无功!”那虎幻化的女子,看着快要到手的濯鄞剑,对着磨磨蹭蹭的前任妖王口出不逊,“何况濯鄞只是剑中之灵,妖王对一介灵体何故深情,莫不是教三界贻笑大方了去!”

与浓抬手一个巴掌,那女子的脸上便赫然出现了几道带着红色的巴掌印。

然而那血迹竟是出自与浓,原来是城墙之时自残之伤,那女子眸中杀戮渐生欲行反击,却被一旁妖域长老拦了下来,“白惊惊,休要无理!”

名叫白惊惊的女子不知何故很听妖域长老的话,于是很快按耐下来脾气,只是握住了拳头,对着与浓呲牙咧目与虎不过披了一张皮。

妖域长老眸色一凛,拱手施礼,“妖王,剑以解封,还请还剑!”

濯鄞剑是与浓察觉濯鄞分灵之后封与红枫树底,只为寻他回来,如今灵已寻回一体,封印又解,她还有什么理由再藏着他。

何况她扣着不交出这把剑,恐怕来的不止会是一个白惊惊,更多的则是妖域长老,而她并不是怕他们,只是她已经大限将至,而濯鄞还有以后。

将死之人,何故牵累活着的人,恍如此刻,她才懂得阿貊,为何会在那一年那一瞬,不问她原由,只是将续命之法交于她后转身的那么决绝。

白惊惊从妖域长老手中得到濯鄞剑,只是那剑与她不是十分契合,她基本上连控制都做不到,何况还是握住那把剑,决定他人生死。

与浓转回眸子不再有一丝留恋,从濯鄞剑的举动她便可以识得,他的确是被除去了与她的记忆,她冷漠的看向妖域长老,“她还是不够资格对吗!”

妖域长老沉默片刻,却道,“万般皆是命!”

与浓懂了,从妖域长老同她出手夺剑的那刻,足以说明,白惊惊无法真正从她手中拿剑。

然而,她却连解释也问不出口,是她差点毁了濯鄞!

妖域长老带白惊惊离开之时,问,“风与浓,此世间心比天高却命如草芥者,比比皆是,你还记得妖域大长老所言吗?”

“刻骨铭心!”风与浓答的认真且悲哀,却毫无办法不让自己认真的悲哀。

貊庠扶住与浓,将欲要跌倒的她扶正,看着走出院门的一老一少,那一刻,似乎所有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她也被那句心比天高却命如草芥的话,压的喘不过气来。

那一日大雪,与浓倒在貊庠的怀里,之后的时间里老是昏昏沉沉的睡着,清醒的时间极为少。

玉锦楼的雪快要消融之际,貊庠站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路人,依旧如是从前那般拥挤而又热闹。

听人说,湘潭城里又换了一位城主,之前的那位城墙商容死于城外,他与他的部下是用命硬生生护住了城内的百姓,大虞帝王亲自撰写哀文追悼,以示悲思,满朝文武更是对其表功敬重。

貊庠抱着手臂,懒洋洋靠在门口晒着太阳,她看见隔壁当铺里的老板又养了一条大黄狗,只是比先前的大黄温顺了许多。

不待她去看看是不是大黄的转世,楼内客人再次唤道,“掌柜的再添一壶酒!”

“来了!”貊庠迈出店门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遥遥走向店内,熟悉的从后厨藏酒的柜台内上端起来那早就准备好的女儿红。

后厨藏着一只小鬼娃娃,听着客人要酒,十分乐意的就给貊庠准备好,等着她端给客人。

貊庠回来湘潭后的第一天也问过小娃娃,是不是与浓嫁了城主之后留下他看店的,他老是笑笑不说话,好像是自己窜进来这里的神情,她问的多了,他便不理她,自顾自的坐在柜台上玩闹。

小鬼娃娃因为是灵魂,所以凡人都看不到,与浓现在老是起不来,貊庠一个人忙活不开便没有让这鬼娃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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