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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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序不知道正对面的人正在观察着自己，他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下的女儿。
刚刚下楼那会儿功夫，沈怡蕊已经换了一身嫩黄色的裙子，看上去俏皮可爱，给整个严肃的大厅增加了气氛鲜活的气息。
此时她正悄悄地往楼上看，小姑娘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却不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只是其他人以为小女孩只是在发呆而已。
沈序满脸笑意地看着女儿的小动作，完全没有注意到领主已经和台下的人交流完了，直到对面包厢的人突然提到了他。
“对面那位穿灰色衬衣的先生怎么看呢？”
一个清亮的男声从对面传了过来，沈序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面说的是自己。
“实不相瞒，”说话的男人一挑帘子站到了栏杆旁：“这个东西是我做的，想问问先生有什么建议。”
何君逸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似乎想要透过帘子看清背后的人长什么样。
当他站出来的时候，整个拍卖会都沸腾了起来。
“是他！岩城的科学家。”
“他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周围的人们开始热烈地谈论起这位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甚至有不少人学着他的模样掀开帘子站了出来，只为更清楚地看清这个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一城地位的男人。
“关于这个仪器的供能问题我也一直很困惑，今天见有人提出来了，所以很和你交流一下。”
何君逸的态度很诚恳。
在场的目光开始聚集在他们这个包间，有人在好奇这里面坐着的会不会是另一个天才，其他人则等着看笑话。
见对方真心实意地想和自己交流，沈序便打起精神认真道：“末日前也有检测仪，用的都是电力设备，而且岩城的科技如此发达，肯定有良好的供电系统，但却仍然采用异能者供电这种方法，是仪器哪里出了问题吗？”
他本来只是按自己想的内容问了出来，不料在场的气氛却突然凝滞了起来。
就好像他敢质疑何君逸的作品，是对科学的冒犯。
“当初在做仪器的时候确实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只要设备一通电，里面的芯片就会被烧坏，当时我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最终只好采用让异能者供能的方法。”
何君逸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仔细地介绍了当初遇到的情况。
“芯片被烧坏了？”
“对，这让我们很困扰。”
沈序脑海中有什么信息一闪而过，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个设备用的不全是末日前的金属材料吧？它好像还利用了一些虫子的身体器官。”
“是的，”何君逸顿了顿才道：“我们将一种虫子的外壳碾碎然后重塑，最终作为仪器的基础材料。”
这样的方法沈序在基地的资料里见过，有一种需要用到虫子的干扰仪也有类似的操作。
当时资料里特别备注不要接触电力资源，他感到非常奇怪，还专门研究了一下。
由于手上没有虫子的外壳，所以他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猜想，根据他自己的理解，这个虫子内部存一种特殊的介质，似乎会对电力产生某种影响。
于是他也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猜测：“虫子毕竟不是地球的原产物，它的组成成分或许还存在许多未知的成分，如果换些材料可能会更好。”
“谢谢。”
不料何君逸话音刚落，他们旁边的包厢就有人来了句：“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
“你少说两句，人家科学家都没说什么呢。”
在场有不少人的看法都和这人一样，他们只觉得沈序说的无非是些正常人也能推理出来的信息。
但何君逸回到包厢坐好后就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我是外行人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看你这样子，说到你心坎里了？”
他身侧坐着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此刻正温柔地问他。
“嗯，我觉得他肯定私底下研究过类似的东西，现在各地或多或少都开始普及以虫子为材料的物品，但他一开始就问我是不是用了别的东西，还很笃定。”
“要不要私下帮你约一下这个人？”
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如果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们争取把他挖过去。”
“人家不一定愿意来呢，”何君逸笑了笑接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修发动机的人，如果是的话，他比我强多了。”
“北城卧虎藏龙啊。”
女人眸中带笑，从左到右把整个钟楼浏览了一遍。
除去那些根本没听懂沈序在说什么的人，剩下一部分人已经准备去打听沈序的情况了。
今天的拍卖会主要是以交流为主，但由于开场的检测仪太过于惊艳，所以面对后面的拍品时大家兴致都不高。
临近结束，沈怡蕊就被人带了上来。
“爸爸！”
小姑娘猛地扑进他怀里，亲昵地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蕊蕊了。”
沈序说着，把女儿搂在怀里，心里想着今晚带孩子去哪逛逛。
拍卖会结束后，他和陈金荣一起走在东市的街道上，在走到街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林山双手插兜，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待他们走近，他略带嘲讽地看了陈金荣一眼，随后才把目光移到沈序身上。
“可以啊，你又找到了一个靠山。”
说着他对陈金荣道：“你托领主帮他这回，你猜他以后会不会帮你呢？小心养了个白眼狼。”
他的话含沙射影，不知不觉间内涵沈序是条白眼狼，以前背叛过自己，以后也会继续背叛别人。
沈序不为所动，拉着女儿就要绕开他。
陈金荣故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跟上了父女二人的步伐。
林山一拳打在了两团棉花上有力使不出，但今天他被姐夫警告过别找父女二人的麻烦，所以他暂时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看他这个样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陈金荣有些担忧。
“至少暂时他不会对我动手，这样就足够了。”
沈序已经下定决心尽早去岩城，听说他们那里有普通人也能用的武器，如果自己也能做两把，以后也许连异能者都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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