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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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二十六层楼的律师事务所拥有着平视巴黎的极佳视野，今天是圣诞节，从落地窗可以看到不远处限定闪闪发光的埃菲尔铁塔，像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一般，满街的彩灯搭配白炽灯的火焰，衬得原本以浪漫闻名的城市更加熠熠生辉。

整栋大楼只有这层有亮光，大概是因为这层只有两个泰兰德人，藤堂静在办公室修改年初汇报，而花泽类就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圣诞装饰树，为了映衬今天的节日，他穿上了红色毛线衣，搭配栗子色的头发，显得青春活力，他极少穿鲜艳的颜色，这当然是被他的女朋友强迫的。藤堂静背着背包出来，她留回了长发，工作状态一般扎高马尾，应酬状态则放下来，大卷慵懒而有气质，今天却例外地用了红绿丝带扎了双马尾，画了时下学生中流行的雀斑妆，他们从大楼走出，敬业的保安还拦住他们，毕竟一眼看去他们仿佛圣诞节偷偷出来玩的学生情侣。花泽类是中午到的巴黎，他给她发了在她公寓装乐高圣诞树的视频，一般花泽类是那种能扯得上是个节日的日子都会给她送礼物的人，这次圣诞节前却毫无动静，藤堂静放下了手头的汇报驱车回家，准备拆她的礼物。而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拆礼物中度过，自然下午的原定工作只能晚上加班加点完成。（懂得都懂，拆的什么礼物）

当然圣诞的巴黎夜晚亮如繁星，藤堂静和花泽类的圣诞约会才刚刚开始，他们来到梦回童年的杜乐丽花园圣诞集市，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他们在星光笼罩的摩天轮下捧着热红酒瑟瑟发抖，只能靠各个小木屋内卖的高热量食品补充能量，虽然说着幼稚但他们仍旧在碰碰车和旋转木马上玩的不亦乐乎。花泽类还参加了枪打气球游戏，放弃了1米高的毛绒玩具转而拿了两顶圣诞帽，当然藤堂静是不会戴的，怕影响了今天的发型。

吃饱喝足的他们打车来到老佛爷百货，橱柜里的商品和人偶精致异常，配上动听的圣诞音乐仿佛正在上演一场场小型舞台剧，他们与巨型圣诞树合完影后就开始买买买，藤堂静很享受亲自给190男朋友买衣服的乐趣，但是招惹来问号码的女孩子不是她的本意，她走过去挽着花泽类的手臂宣示主权，花泽类笑着和她咬耳朵刚刚在集市上玩乐队的男生和她搭讪，他也是这种心情。而这个咬耳朵的瞬间被同来自泰兰德的留学生相机捕捉，传到网上，照片很清晰地能看到花泽类的侧脸，而旁边的藤堂静只露出耳朵和一边的马尾，朦胧中带着宠溺的氛围感，没有人看不出这是在谈恋爱，虽然在小范围流传后就图片无法显示，但仍有一部分少女表示自己失恋了。道明寺手机上自然有完整照片，他边吃杉菜喂到他嘴边的果冻边说要不是对哥们有充分了解，看这照片真以为类找了个上高中的小妹妹，而一旁的杉菜则在摆弄自己的头发，准备来个学姐同款。

在藤堂静真正给自己放假，感受巴黎新年的第四天，她的合伙人anna女士邀请她和律所其他人去她家参加圣诞聚会。藤堂静笑着把礼物给了扑到她身上叫姐姐的anna姐的女儿，然后在律所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介绍她的男朋友。略微紧张状态下的花泽类在外流露出的气质自然是沉淀几代的贵族绅士疏离感，一开始年纪轻点的都不敢和他讲话，后来见到这贵公子样的人熟练地在烧烤架上烤串儿，与anna的小女儿坐在壁橱前画画，还有随时跟着他们静律师的亮晶晶的眼神，顿时起哄着叫姐夫，灌他喝酒，藤堂静看着被叫声姐夫就对酒来者不拒的傻子摇头，所里年纪最小，最活泼的来自中国的实习律师alice蹦跳着走到藤堂静身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静哈哈大笑，然后就去酒桌前解救花泽类。

解救的结果自然是藤堂静有些醉了，离开anna家告别的时候还强撑着面色如常，走出50米远就脚步虚浮起来，花泽类正要打车，藤堂静扯住他，晃着他的手撒娇，嘴上嘟囔着不要打车，要类背着走回去。

花泽类背着藤堂静走在巴黎的街头，历史悠久的建筑巍然耸立，节日的装饰灯挂满了两侧的梧桐树，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为了不让藤堂静睡去，花泽类不停地跟她搭话。“静，刚刚那小律师跟你说了什么，把你哄这么高兴？”“想知道啊，就不告诉你”“静的酒量怎么这么差，下次我自己喝。”“行，下次你自己喝，喝醉了我可不来背你。”“我可不会跟某人一样要亲亲要抱抱要背背”“没有要亲亲要抱抱““静，超人也是会累的，超人也会有烦恼，更何况我们凡人呢”藤堂静没回他的话，五颜六色彩灯映射的光照在他们身上，空中飘着孩童手上不小心放飞的气球，3公里的路程不算远，他背着她，好像背着全世界。

喝着花泽类煮的醒酒汤，藤堂静已经差不多清醒了，她的眼睛有点微红，她靠在床头，看着床前认真堆圣诞树乐高的花泽类，缓缓说道：“被你发现了，类，没想着瞒你的，自己经营律师事务所比起当个纯粹的人权律师，这个步子迈得有点大，当然经营本身对于我们来说是技能，”“静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的。”花泽类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了床上。“为了利润，事务所挖了老人，也招了新人开始接各种案子，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起初合伙人们很高兴，跟随我出来的团队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藤堂静感觉到花泽类紧握住她的手，她回握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然后我想起毅然决然地离开泰国，甚至舍弃那么多重要的人和事，是想给更多人带去笑容，而不是自己看着报表上节节攀高的数字露出笑容，想亲力亲为帮助更多需要的人，而不是盘旋于各种聚会之间拓展人脉收获更多案子，类，我真的有点害怕，你能懂吗？”花泽类抱住她，暖意从心口升起，他的声音温柔似水：“我知道静已经有主意了，不要害怕，静在我心中是最勇敢的女超人，也是最最善良的小公主，我支持你的每个决定，”花泽类亲亲她的额头，“毕竟我也是因为静才拥有笑容中的一员啊。”

两周后的例会上，藤堂静宣布与多个社区以及协会签订了法律援助协议，之后会再次加大所里人权服务部门的投入，她会亲自带这个部门，如果有新鲜血液想要加入，她热切欢迎，alice是第一个举手的人。

回到公寓，藤堂静拆开美国寄来的包裹，是她最崇拜但一直联系不上的美国人权女律师velma的自传，书本的第一页写着tomira:believeinyourselfbravegirl，ifyouhaveanydoubts,pleasecontactme（相信你自己勇敢的女孩有疑惑可以联系我）下面还有龙飞凤舞的一行私人账号。类，我也可以永远相信你，藤堂静看向摆在投影旁的1米高乐高圣诞树微笑，我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