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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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风越发大了，不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大概是天气原因，街上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片安宁，偶尔传来打更人的阵阵铜锣声。

时安看着眼前的这幅画，很是普通，身后的容乔继续捡起了那本书，专注的神情显得异常认真。良久，时安耐不住这过分安静，“容乔，如果....今晚我...”

“不行。”时安还未说完，容乔便开口打断，窗外的风透过窗将他的声音掩的有些碎，不过时安还是听出了他的不容商议。

时安早知如此，耸耸肩，“好吧，你呆这我也不放心。不过待会你可别给我拖后腿，我让你走你就走，明白？”

容乔点点头，算是答应。时安也不再拖沓，拉住容乔的手走到先前那副画处，容乔只听得一声轻轻的“闭眼”，眼前一晃，眨眼之间，便到了一大殿内。

因是晚上，大殿内只留了几处灯油燃着，帷幔已被拉开，时而被外面的风拂过动荡，放眼望去，殿内没有一人，只不过.....

“画灵和我说，魏帝在安城庙。”容乔见时安拉着他轻轻走过，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和他解释。容乔不解画灵，但想必和她所做之事有关，外面的雨越发大了，不过殿内的视线却随着移动越发清明起来，在最后一层帷幔前，容乔竟觉得有些无法适应这光亮。

时安停了下来，容乔正想问她，只听隐隐约约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还喝了酒，染香之中掺杂着几丝浓烈得不可忽视的酒香。

“好酒......”容乔暗暗想。

“阿宓，我来了。”突然响起的人声拉回了容乔的思绪，身边的时安紧皱眉头，一脸严肃。说话之人咳了几声，不过声音沉闷，想是用了布帕类的物拾掩住了。

良久，“阿宓~阿宓~”说话之人只是喃喃道着这一句，是追思着谁吧。容乔未多想，不过只见时安蹙眉盯着帷幔前的背影，牵着他手的手指来回抚摸着，容乔没有打断她，即使这很大可能只是她的下意识动作，内心也带着一丝愉悦。

“你待这别走，”时安放开了他的手，准备拉开黄色帷幔时，像是不放心，转头叮嘱了句，“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要出来。”

容乔笑着应了，眼见时安走出暗处，虽然隔着帷幔，但光线太亮，反而起了遮光效果，视野也不受影响。这一切，都那么陌生。

时安缓缓走近半摊在佛前的魏帝，脚步没有可以掩盖，很快，魏帝便发现了她，只见他想撑着站起，可是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只能扶着地让自己尽量坐直，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颓废之感，变得严肃凌厉，“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来人！”

“官家，别喊了”时安俯首蹲了蹲，算是遵了礼，“他们听不见的。”声音很轻，但是冷的让容乔都辨认不出。

“你....”魏帝受了惊，竟扶着香台勉强起了身，“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

“别怕，”时安没有再去看魏帝惊恐失态，转身走近不远处的灵牌，挑了三根香，没有点便插在香炉灰中。

“你做什么，”魏帝似乎是怕她伤了什么，激动得想上前阻止，可是双腿却没有力气挪动。时安笑了笑，捡起滚到脚边的酒杯，“官家，这么多年，您就不好奇为什么这香，”时安将酒杯放在香台上，转身直视着魏帝，“就点不起来吗？”

魏帝一怔，“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魏帝有一丝慌乱，“阿宓，是阿宓，是阿宓托你来找我了对吗？”或是被时安的话刺激到了什么，话语之中显得有些害怕。

“阿宓，阿宓....吾对不住你....”魏帝一手撑着香台，一手捂着头，带着几分痛苦，几分悔意。

“你后悔吗？”时安的声音变得更加清透，仿佛是从远处而来，可是这声音在魏帝听来却让他的情绪愈发暴躁。

“放肆，你有何资格对吾言此？”

时安轻笑一声，“是，我是没有资格。”时安走近魏帝，却见每走一步，时安的身上便起了变化，待离魏帝还有十步左右时，便连容貌声形也变了，“那如果是洛宓呢？”

魏帝被眼前的人吓得越发站不稳，只能发出“你....你....”，最后竟撑不住摊在了地上。变成洛宓的时安缓缓走近，欲将他扶起，却见魏帝不知突然从哪里抽出一把剑，意欲刺向时安，“你是妖怪！吾要杀了你！来人！救驾！”

容乔见此顾不得其他，慌乱之中跑到时安面前，时安惊呼一声“容乔！”，可还是迟了，距离太近，剑已刺向胸前。容乔没想到这一幕真的会出现在戏剧之外，直觉胸前一疼，有个尖锐之物刺进，眨眼又被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