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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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药药....为什么.....”容乔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时药禾焦急的说道，“他要同归于尽，你必须赶紧杀了我，否则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快！”

可是容乔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去伤害时安，还是取其性命。

时药禾见他不行动，只好趁清水田不备，再次汇聚灵力朝清水田飞去，同时，拿起容乔手上的枪，对着自己，“快，容乔，开枪。”

“不，我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也必须可以，”说着，便扣住容乔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扣紧容乔双手的同时按下了扳机。

“嘭——”

一阵枪声，容乔看着眼前的时药禾缓缓倒下，血缓缓从胸口处留出，慢慢的弥漫在空气之中，向不远处的清水田而去，似乎是受不得这血，雾气开始消散，连周边的一切也开始消失。容乔抵挡不住那空气中弥漫着的阵阵莲花香气，也昏了过去。

容乔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花园角落，远远地，可以隐约听到女孩与男孩的嬉笑声，他努力想看看身处何处，眼皮却有千斤重般抬不起来。就在固执的想要睁眼的那个瞬间，刺眼的光线充斥着整个空间，不过眼前变得清明，引入眼帘的，是躺在落地窗旁，床榻上的时安。大概是听到他醒来的声音，问了一句，“你醒啦！”不过仍然保持着仰卧的姿势。

容乔缓缓起身，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除了脑袋有些发沉，倒也没有别的不适。

“药药...那一切，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时安回道。

“清水田到底是谁？你和他...他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是吧....”时安缓缓吐出，长叹一声，“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说给你听。”

“好。”容乔半坐着靠在床上，静静等待时安的解释。

“清水田是民国时期的一名日本将军，我....那时叫作时药禾，出于一些原因，我和师父，就是时辰，自闭了天灵眼，成为了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同时，封存还有身为控灵师时的回忆。”时安换了一个姿势，侧卧着托腮看向窗外的街道，此时已临近初冬，大多数的树光着枝丫，很是萧瑟。

“时药禾和清水田的相遇相识，其实你在那个世界也了解的差不多，”只是结局不一样罢了，“清水田是我杀的，亲手用那把枪，一枪毙命。”

时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就好像静静的夜里缓缓响起的一阵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带着一股凉意，掠过不停留。

“你还记得魏帝的故事吗？阿宓皇后一直爱着魏帝，其实从来没有恨过，那一次，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解脱的理由罢了。清水田也是一样，或许是太放不下了吧，成了妖，再也无法堕入轮回，直到魂飞魄散的那天，消失在这三界。你肯定想问为什么在最后要让你对我开枪，因为那个世界是他创立的，里面都是他的回忆，你被他控制强行进入了那个世界，使你成为那个世界的一部分，但是我不是，或者说，他将我变成了唯一的变数，你杀我，是他要的结局。”

“那你的伤？”容乔忘不了枪开的那一刻，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很可能是假的，可是太真实了，时安倒下的身影，流淌着的温热的血，真实得心直直下坠的沉。

“假的...都是假的。”时安的声音有些小，大概是躺着的缘故，压着嗓音。

“药药，你可知清水......”容乔看着时安的背影，头发更长了，有不少散落在地上，时安换了一身奶白色的长裙，远远望去，仿佛是那深宫院落，红木窗榻下沉睡着的妃子。

“我知道，”良久，时安喃喃应道，这一声后，二人没有再说什么。空气再度安静了下来，时安似乎睡去了，而容乔还在回忆昏迷之前，清水田对他说的那一段话。

“你的灵魂里，有阿药的痕迹。容乔，你终究会落得不比我的结局。细细想来，我清水田的一生值了。”

他不敢告诉时安，这段话让容乔的心乱得厉害，莫名的，他感到一丝恐惧，恐惧这层话后面的真相。时安，我真的，见过你，对吗？

他翻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走近时安，却发现她并没有睡去，仍然定定的看着窗外。

“容乔，”时安突然喊住了他，倒让容乔一愣。“我渴了，你能给我倒杯水吗？要温温的，我胃不好。”

“....好”

时安听到容乔开门后又轻声关门的声音，才缓缓撑起身来。一手微颤，一手捂住胸前，脸色苍白，似乎在强忍痛意，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