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楚卓儒防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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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拖进囚笼，那二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好的封赏会是一群军兵一拥而入给他们拷上枷锁。
“诸将听令！”
待得两人被拖走，楚卓儒才收了笑容，一派的威严肃穆。
“末将在！”
诸位将领纷纷抱拳，看向上首的主心骨。
楚卓儒从位上下来，一一说道：“即日起，哨兵、箭士，分早晚二班盯死营门，余下全军，停止操练兵马，加紧营门防护，兵刃器械，以最快的速度铸造，发放全军士兵更换，余下存库留用。”
将领们面露疑惑，还不待问，楚卓儒幽幽的一句话，便瞬时让他们大惊失色。
“不多时，周国就该起兵了。”
“周国如今损失这般惨重，不想着和谈，还敢起兵吗？”
有将领疑惑出声，余下人纷纷点头称是。
“不然诸位以为，那莫仕真缘何匆匆离去？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是！”
楚卓儒一句话，就点醒了这些老油条，都僵直了身子，心头暗骂惹事的罪魁祸首，忙忙领了命就下去安排事宜。
自瞧见万民随黑鹰军而去，楚卓儒才真切体会到，何谓得民心。
莫仕真胜券在握，却弃了平洲匆匆回朝，恐怕原因也在那新帝。
莫仕真知道直接此举会如何惹怒周灵，也知道楚卓儒想干什么。
于是在他们行动前安然离去。
莫平渊远在洛阳，受四国盟约所限不得而出，威胁不到莫仕真。能够让莫仕真感受到压力的人，不多。
就在五日后，晚间正换班的哨兵们原是侃侃而谈，在见得营外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铁骑，如黑色浪花般汹涌奔来，忙迅速敲锣鸣鼓。
“黑鹰军！是黑鹰军！”
“全军戒备！！！”
果然如楚卓儒所料，周国数十万大军，一路北上而来。
楚军们该庆幸，这次领兵的主帅是楚卓儒，否则连喘息倒手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命呜呼溃散而败。
此时的黑鹰军缓下冲势，将战马停在离楚军几里开外之地。
马群让开道，一身戎装的凌云从中缓缓上前。
正前方的土地上，赫然立着一块木牌，上头狂野地撰写上‘禁行’二字。
字迹虽狂，形体却仍旧透着美感，可见书写它的人，该是个博学而笃信之人。既有着几分自傲负气，却把控得恰到好处。
此刻这块木牌，突兀地现在众人眼前，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区区一块木牌，自然吓不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黑鹰精锐，他们之所以勒下缰绳，皆因凌云之令。
凌云立在这木牌前，未翻身下马，只是定定看了一会儿，侧头对身后军队说道：“退。”
诸军依言退后。
“再退。”
又是一阵马蹄声起，听着离远了有一段距离。
这时，凌云才将视线重新转回那木牌上。
他随身佩剑，如今早换成利于作战的画戟。
此时一道流光划出，定在凌云身前的木牌应声碎裂成两半。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原先木牌所在之土地，赫然坍塌，伴着一阵呛人的烟雾火花。
“这是……火药？！”
一阵呛人的烟雾过后，有见识的人即刻认出这威力巨大的东西为何而引起。
“嗯，不止一处。”
即便到了如今，凌云面上依旧不见丝毫波澜，面无表情地扫视一番前方空旷无人的地面后答。
倒非是凌云神机妙算，只是这木牌出现得如此突兀，他瞧出下方掩埋有一处乌黑得不似寻常，便试了一番。
这一试，便让他笃定了前方的空地上，还藏着火药，具体是多少，不清楚。
“可是……既然有火药，为何还提示我们？直接动手岂不是更随了心意？”
彩雀此次也在出征之列，足见周灵对这次北征的决心。
但她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楚军做了这一手准备，定是猜出周国要进兵。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们傻傻冲上去损耗？还立块木牌是何意？
“莫非是看不起我军？！”
程奇的性子一向急，见不得这些稀奇古怪的招数。
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报仇，此次平洲被屠城，惹红眼的起了杀心的岂止周灵一人。
“都不是。”
凌云摇头，显然比二人想得远，此刻已然想通楚卓儒之所以放置这木牌的目的，启唇答道：
“是提醒，亦是警告。”
“提醒？提醒什么？提醒我们他们放了火药？”
程奇不屑冷哼，凌云却是缓缓点了头。
“他楚卓儒能有这种好心？！老夫看就是幌子，唬咱们的！”
程奇双眉一横，自是不信，架着马就要上前，但被伸手的凌云拦下：“伯爵，不可鲁莽。”
“这楚卓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彩雀猜不透，面上逐渐烦躁，不住地牵着马儿走动。
凌云也轻黛眉。
从这行径来看，背后之人显然不想引战，可连一座城池，数万百姓，眼都不带眨地屠戮殆尽，断然不会有这般心思。
两个极端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这绝不合常理。
但目前最要紧的，该是眼下火药的问题。
气势汹汹而来，就这般收兵而归，莫说彩雀程奇，恐怕凌云刚开口，黑鹰军们定策马攻上，或许宁愿被炸死，他们也不肯当个懦夫。
楚卓儒兴许有欺诈的成分在，可保险起见，凌云也不想因为鲁莽而带来许多不必要的牺牲。
不论是黑鹰军，还是黑鹰军身后的数万士兵，多牺牲一个，对周国都是一分损失。
“陛下！”
凌云原是在思索，刚想出点眉目，再往回望，却见得一道熟悉的娇容，逐渐清晰眼前，一直未曾有波动的俊逸面容上俱是愕然。
周灵骑着战马，缓缓立在黑鹰军正前方，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把精巧的银金雕刻的弯弓。
她对上凌云的目光，神色倔强而决绝：“此战役，朕不该退！”
一旁跟随的齐若，则对面露愠色的凌云投去无奈的一眼。
“大帅！”
而楚军营内，楚卓儒眼神制止一脸惊愕，上前想要让自己退下哨岗的士兵。
他神色沉静，直直盯着下方被众人环簇，只模糊见得到看似娇弱的一抹银黑战甲的高尾倩影。
这，便是离阳大陆第一女帝，黑鹰战神周灵么？
阿庸原也是有些忧心，见得周军真被楚卓儒设计拦在了营外，不由稍稍宽心，但也并未松懈，有条不紊地指挥布局，防止周军突进。
再说城下。
凌云了解周灵的性子，见她执意，且她即便危急时刻，也向来是个有主意分寸的，也只得将想开口劝回去的话吞咽着不说出来。
“楚卓儒在城下埋了火药？”
齐若的面上也是讶异，之前他和周灵只听见动静，却不想楚卓儒还有这么一手。
“嗯，显然是猜到我们要来，这个楚卓儒，聪明。”
饶是一向不夸人的凌云，此刻也给了肯定答案。
仅仅几日时间，就能猜出他们出其不意要出的招数，的确聪明。
周灵长睫低垂，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些许，冷笑：“身为屠神莫仕真的弟子，能蠢到哪里去？”
楚卓儒早早提防，周灵虽觉意外，但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毕竟这世上，不缺蠢人，也不缺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