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扣楚使,拒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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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一语成谶。
当初在朝堂与周斌争锋相对，周灵说过，许下次盟约，便是割地赔款。竟是成了真！
这最后一个要求出来前，楚国再如何作为，也只是表明大周的退让与服软，可割地意义则大变。
自古，只败国或者降国，才会割地赔款，楚国这是要，逼迫大周俯首称臣。
大周主动割让北郊三洲，抑或是楚国大军强占，其实都根本没有给大周退路。
楚国的意思很明显，你主动做附属国，还是打得你臣服，大周自己选。
众大臣面上一片惨淡，尤其是文官们。
当初，他们如何针对嗤笑周灵的杞人忧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是早些听了……
再懊恼如何？死局已定！
楚玉有了强君底气，几乎是睥睨着这些人，见周灵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还笑问：“这盟约，您是签，还是不签，陛下？”
那陛下二字，楚玉话咬得极重。嘲讽意味几乎不掩饰。
东离第一女帝？怕是东离第一个刚在王座上，捂热龙袍没多久，就要被踹下来的，整个东离的笑话才对。
“陛……”
见着楚玉越发猖狂，越发羞辱人，百官气得双眼都发红了。
绝对不能割地赔款，否则岂不是引狼入室？
可诸位大臣上前，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周灵一个摆手的动作拦下。
“陛下？”
不说其他大臣，程奇也有些觉奇怪，从始至终，周灵都很平静，若此时换作周毅，恐怕已然大发雷霆，暴怒不已。可周灵，到现在，除了沉下的面色，并无任何话语，还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进言。
“众爱卿无需多言，朕已有抉择。”
不再是坐在位置上，周灵缓缓站起身，连带着搁置在案桌上的那份卷轴，她挺然立于最上首，坚定道：“为了大周黎民百姓。”
周灵神色悲壮凄凉，看得众臣呼吸一窒。
为了大周着想，周灵竟是要同意盟约么？没有人比他们清楚，周灵有多傲气，他们一位的隐忍，导致天子都被迫要弯腰了么？
不少人或懊恼，或静静握拳，或闭眼，全是一片死寂。
可楚玉几人这边，心情可就愉悦太多。楚玉还愉悦地一笑，看似赞赏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英明。”
那句英明里，实则含了多少讽刺轻蔑，所有人心知肚明，虽羞愤，虽气急，却无可奈何。
“凌云将军，杨氏兄弟，三人上前。”
并不理会楚玉的话，周灵眼睛从那卷轴上移开，落于大殿三人之上，启唇传唤。
很快，三人以凌云为首，站定周灵正下方抱拳：“臣在！”
百官这么多人，周灵独独召出他们三人，看周灵神色肃穆，显然要吩咐什么大事。
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包括齐若。
齐若千万嘱咐周灵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楚国签订盟约。
见周灵原本的悲凉好似颓废的神情，转瞬间威严肃穆，楚玉心底咯噔一下，觉出不妙，然晚矣。
“殿上三名来使，即刻扣押！”
清越的声线，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入每个人耳中。
大臣们原本死寂的眸光，转瞬睁大，抬头满是不可思议。
凌云在周灵话落的第一刻，就一个健步上前，毫不含糊地踩了楚玉膝盖一脚，楚玉也还被周灵这一声令下弄得没缓神，结果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当下就跪了下去，伴着痛呼声，就那么被凌云双手擒制，跪在了地上。
众大臣抬头的时候，就刚好见到此一幕。
齐若立刻就明白了周灵用意，笑意深了好几分，朝周灵看了一眼，见杨氏兄弟还愣神，提醒道：“还愣着作甚？”
杨氏兄弟这才反应，一人逮着一个，同凌云一般压着跪在周灵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使臣！”
楚玉努力抬头，朝周灵喝道。
他再如何迟钝，也明白了周灵想干什么，内心直觉周灵是个疯子。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他国来使前往别国，理应尊崇厚待，也是一项硬规矩。他楚国大军还压在周国上头呢，这女的倒好，说扣押就扣押！
“放肆！你算是个什么？敢在朕面前直称？”
周灵冷冷喝出声，目带冷凌。
楚玉此前便有些逾矩，她不是不计较，而是等着时机，如今自己撞上来，她不踩才怪。
杨席对楚玉说一不二的霸气，那叫一个钦佩，再见自家陛下发威，一脚就踹在楚玉肚子上：“身为臣子，敢直呼陛下，活腻了？”
使臣再尊贵，那也是臣，嚣张可以，也得有个分寸，嚣张过了头，那就有点不自知了。
杨席这一脚，把大臣此前憋着的一口气踹出来，别提多舒坦。
这一脚下了狠劲，楚玉脸都白了，蜷缩着捂了好几口气才好受很多。
“楚大人！”
“大人！”
跟随的两名随从挣扎无果，只能怒视面前的大周天子，其中一人更直接开口道：“陛下如此待我楚国来使，也不愿和谈，我楚国的铁骑，必让你们为今日的愚昧付出代价！”
“还不快放了我家大人？若是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楚国必第一时间进军！”
有了楚玉这个前车之鉴，对周灵起码的尊重，这两随从也不敢不给，但开口的话，也句句带着威胁。
有些大臣面露担忧，张尚书更是上前安抚周灵：“陛下息怒，事关大周存亡，不可意气用事。”
教训了这帮人，心里是舒服了，可如果真的扣押，或多或少折损了楚国颜面，那难免楚国那边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程奇却哼道：“老夫倒觉得陛下做得好，这些楚国人，欺负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就是欠教训！再说了，这人也扣了，再放掉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统统丢牢里去。”
程奇说的也不错，即便放了楚玉等人，他们的样子一看就不会善罢甘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和楚国参本。
楚玉此时缓了过来，虽被压着跪在地上，面带怒意，却还是不屑开口：“若你们能将我楚国边境三军不当回事，尽管对付我们三人，到时我军……”
“住口！”
此时，周灵已从上首走下，居高临下睥睨三人，刚站定在楚玉面前，不等人将话说完，便冷冷打断。
凌云将人朝周灵拎着向前几分，瞥了楚玉一眼，皱眉道：“聒噪。”
若楚玉再敢说一个字出来，恐怕凌云会补上第二脚。楚玉绝对相信，在知道他是凌云以后，几乎笃定。
周灵对自己，面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他要再废话，指不定缺胳膊少腿。
所以即便憋屈，楚玉也乖乖闭了嘴。
当着所有人的面，周灵举起那份卷轴松手，落于脚下碾了过去。
此举动，楚国三人是瞪直了眼睛。
这相当于踩在楚国脸上，赤果果的挑衅
偏偏他们现在还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