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令人难以置信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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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清周灵的问话，拓跋勤怔住，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冷冷一笑：“你那弟弟生下来便早夭，你问本王要人？”
大周上下皆知，三年前梅妃怀胎十月，却临盆难缠，虽拼尽全力生下皇子，人还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险些回不来，还是没法保住，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厚葬了。
周灵笑容不再，目光带了一丝阴冷道：“那是亲王你诓骗众人的手段，他被你调换出宫，暗中养着，对么？”
拓跋勤冷然一笑：“本王想做手脚，直接杀了便是，花那么大心思，养这么个有威胁的累赘作甚？”
“你需要一个傀儡皇帝。”
周灵带着冷意的话出口，拓跋勤面色沉下不少。而这时，周灵却已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他。
负手站定在一旁，周灵语气不急不缓道：“你挑唆周斌对我出手，再趁乱杀了我母妃，挑起我二人不死不休之局，我们相斗，不管哪方获胜，必元气大伤，大周也将出乱局，你或可推翻，重立前朝。”
拓跋勤端坐一旁，点头：“没错，你既猜出，那本王为何要多此一举养个余孽？你这话问得毫无逻辑且不说，就算小皇子还活着，本王也只会杀了他，好复兴我大魏。”
“或许，你一开始的确是这般想的，但你没有那么做。”
对于拓跋勤的话，周灵一笑置之：“原因很简单，大魏有多不得民心，你比谁都清楚。所以，倒不若找个好控制的傀儡，先搅局一番，再挟天子以令诸侯，等你坐稳大权，才能伙同蛮夷，再度匡扶大魏，圆你当初的皇帝梦。”
“当初被拓跋游摆了一道，被迫退出皇位之争，很遗憾吧？”
心思被全部猜中，拓跋勤的脸上，已经不再带任何掩饰，危险地盯着周灵。
周灵的目中，带有深深的忌惮与厌恶：“老实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也好，大周也罢，可能真的会成为你棋盘上被最终绞杀的弃子，不论谋略还是蛰伏隐忍之度，朝平佩服，可你唯一丢人的，便是与蛮族勾结。”
亲自体验过蛮夷入侵的炼狱，拓跋勤怎可能不知晓如此做法？不亚引狼入室，百姓必遭毒手，整个大周都将处水深火热之下。
妻儿亲族都惨遭屠戮的人，却挂着笑脸与仇人合作，为达目的丧心病狂，亲友若九泉之下有知，该是如何作呕。
拓跋勤却不在乎，目中的危险一闪而逝，冷笑回道：“与宏图霸业相比，牺牲些贱民怎么了？还有，你这想象过多了，找你那短命弟弟别找本王，下地找阎王要去！”
悠然跪坐，淡定接过凌云递来的匕首把玩观赏一会儿，周灵才抬头看已然被凌云一剑抵住喉咙，动弹不得的拓跋勤。
似笑非笑道：“拓跋勤，你不会以为，我真蠢到不会留后手吧？”
虽紧绷着脸闪过懊恼，但拓跋勤还是不见慌乱，周灵则笑了：“亲王现在都还临危不乱，是不是仗着后手？”
“陛下，莫侯差人来报，拓跋勤麾下，所有蛰伏暗卫，皆已伏法。”
恰此时，齐若清亮的嗓音，从紧闭的大门外响起。
“你……”
终于，拓跋勤死死盯着周灵不放，面上再持不住沉静，脸色因暴怒而红透几乎想咬下周灵一块肉来。
那是他花费半辈子的心血，才培养的势力，却在一夜之间，被这小娃娃连根拔起。
“好，下去罢。”
听见周灵的话，门外的齐若应了声，便起身退了下去。
见拓跋勤有所动作，凌云寒着一张脸，剑刃直接割入，留下一串细密血珠。
“老实点。”
拓跋勤这才回复冷静，不再想着接近周灵。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唯一的筹码，只有那个小傀儡。
“能让那女的开口，你确实够有手段，不过你想清楚了，想对本王动手，还得思量思量。”
拓跋勤也不得不感慨，周灵的手段。
扔掉匕首，周灵轻轻一笑，眼中平静无半点波澜道：“你想捏着我那弟弟当保命符？”
“他对现在的陛下而言，就是个致命的刀子，不是么？”拓跋勤笑中带着讽刺：“你说本王勾结蛮族丢脸，那你千方百计想找出你弟弟，不也是要除之后快？”
一个为了皇位将百姓置身水火，一个为了皇位可以大义灭亲牺牲无辜之人，拓跋勤的言下之意，便说他们只是一样的人罢了。
凌云目光寒下几分，而周灵则顿了下身子，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行了，拓跋勤，你很清楚，我不可能放过你的，你必须死。说出我弟弟下落，我给你痛快，否则……”
拓跋勤冷笑接道：“否则便同对那蛮夷一般，逼供本王？”
周灵不答，算是默认。
拓跋勤面带愠怒：“你敢？！你若敢欺辱本王分毫，即便死，你也别想得知那小崽子的下落。”
周灵明白，拓跋勤不可能轻易开口，当下便摆了手：“行了，既然承认我弟弟在你手上，那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做个交易如何？”
拓跋勤冷着脸不回，周灵不甚在意，自顾说道：“你告诉我弟弟下落，我可答应不杀你儿。”
拓跋勤整个身子都僵直了，哆嗦着唇，不可置信看她：“你说什么？？”
“我知你找了他许多年，当初蛮夷入侵，三岁的稚子于都城同你失散，你一直在找他，不是么？”
周灵抿了口茶，不咸不淡道：“他还活着，而且我知道他在哪儿，你若说出我弟弟被藏在何处，我保他不死，如何？”
凌云虽开始有惊诧，却很快恢复如常，拓跋勤却有些发怔，愣愣盯着周灵，连连摇头：“不可能，你定然在诓骗本王！”
他找了许久都毫无音信，周灵说找着就找着了？绝无可能！定是诓骗他使的手段。
“如若不信，你自行打开大门查看，地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周灵摸着茶盏，一个眼神示意，凌云便将宝剑归剑鞘，只是站定在周灵身旁，瞧见她垂下的左手那道伤口时，面色很是不好看。
拓跋勤记得，刚才来报的齐若说东西都放着了。
当他打开大门，赫然瞧见地上摆放着一中等大小的红木箱，而周灵也已经站在拓跋勤身侧，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接过钥匙打开，里面只陈列一副画卷，画布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
当摊开画卷，见得画中那俊逸出尘，唇含一抹清雅笑意的温润少年后，拓跋勤如遭雷击，身形直直定住。
而见到画像中那俊逸男子模样时，凌云大脑也嗡嗡一片发白。
齐若……
前朝世子，拓跋勤的儿子，竟是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