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五穿[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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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梁祝 “怎么能这么说。”薛平贵摆手, 嘴角带着笑意:“你的身体刚好,朕来看你是应该的,在你病着的时间,朝中事务多,来抽得了时间, 朕一直都记挂着。”
可不就是记挂着, 思央觉得薛平贵, 之所以不来看王宝钏,怕是心里虚着呢,不敢亲眼看着她被自己送上路。
“朝中的事情,定是天下大事, 陛下自然是要先天下来,再说臣妾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对于思央的回答, 薛平贵感到很满意, 刚想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拍着思央的手背叹气道:“昨夜那名刺客, 今日现已经畏罪自杀。”
“得到的口供才知晓, 他其实是中原人, 只是身上有一半西凉血统, 看起来才会有异他人, 而他本身则是乱臣贼子的余党, 借着样貌的差异进宫行刺, 好在也就是这么个,不成气候。”
抬头望着薛平贵,后者也是定定与思央对视,目光不闪不躲。
这么牵强的借口都能找出来,薛平贵是认为自己多聪明,还是说真的是把王宝钏当个蠢货。
也对,如果王宝钏不蠢的话,怎么就等了这个混蛋十八年呢,回来后几句哭诉就把人给原谅了。
的确是够愚蠢的,怪不得,人家都懒得想理由来诓她。
“怎么这么看着朕?”薛平贵可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他不愿意来玉坤宫,还真的是被思央说对了,他不想面对王宝钏。
每每看到她的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就像是有一块罪恶的枷锁套在他身上,时刻的提醒着他曾经的辜负。
忽而,思央展颜一笑。
那笑容看的薛平贵眼前恍惚,时间就像穿梭时空,回到那年,初次见面她拈花一笑之间,明媚又娇艳。
抓紧了他的手臂,思央柔声道:“臣妾是放心,幸好那刺客昨晚只是来玉坤宫,否则伤着陛下怎么办。”
既然他说是乱党刺客,那肯定是冲着薛平贵来的。
思央说着拍了拍胸脯,脸上带着余悸:“那刺客来势汹汹,也是这次阴差阳错,否则臣妾怕也是……”摇头说不下去了,只蹙着眉:“皇宫中的护卫还是要多多加派人手,陛下,臣妾是不要紧,万一再生此类事情,谁能预防万一呢。”
薛平贵在之前脸色都很平静,看思央这么担惊受怕的模样,眼中也露出了感动,张开手臂揽住了她的肩头,刚要劝慰,然话到嘴边却顿住了,浓重的剑眉显而易见的挑了下,眉间的川隐隐浮现:“……宝钏,你,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回头的时候,朕定会叮嘱下面的人,多加防护。”
“是呀,虽说现在百废待兴,可规矩不能废,护卫皇宫的禁卫军也要严加查探。”思央点头道。
“哦,宝钏这是何意?”轻轻拉开距离,薛平贵低头望她。
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薛平贵眸子中的审视,思央曼声道:“自然是为了防止意外生,昨晚那刺客长得和西凉人这般想象,要是混在了禁卫军当中如何是好,陛下安全最重要。”
薛平贵突然明白了思央的意思,禁卫军里面可不就是有一半都是西凉人,要真的是刺客的话……
禁卫军,那是护卫他周全的禁军。
“陛下您说是不是。”喊了两人见他沉思不答,思央歪头又慢慢说了句。
“额……”轻咳一声薛平贵回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却跟着道:“你是皇后,后宫之主,既然都这么说,朕自然是会依照你的来办。”
什么时候她这个皇后这么管用了。
不过薛平贵的反应,思央很满意。
“宝钏,你我重逢至今也没好好聊过,不如今夜朕就在此歇下,你不是想朕多陪陪你吗?”
如果薛平贵没有后面这句话的话,思央会更欣慰的。
明晃晃的是要留宿的节奏啊。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是不是恢复的太快了,竟然都能让这人产生这种想法,思央心中嘀咕了句。
“陛下这可不成。”
“恩?”
薛平贵以为自己要留宿的话,王宝钏怕是会高兴的不行,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一时让他错愕的表情都没调整。
支着额头揉了揉,思央脸上白了白,柔声的解释:“臣妾大病初愈,身上的病气还在,要是过给了陛下可怎么是好。”
原来是这样。
薛平贵刚想说自己不介意,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微眯了眯锐利的眸子,点了点下巴:“朕倒是不怕过什么病气,但宝钏你身体还虚着,要好好养着才是,闲谈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不急于一时。”
理由很冠冕堂皇。
不管薛平贵是如何想的,如愿的送走他之后,思央转回身便摘了刚才那温情似水的模样。
套已经下了,就看他这棋怎么走下去。
另一边,出了玉坤宫的薛平贵的面上瞬间换上了一片冷然。
跟着薛平贵的公公缩着头,不敢张望。
“去给朕好好盘查,皇宫中的护卫,到底有,有多少是西凉军。”回去后薛平贵没有第一时间去寝宫歇息,而是去了御书房,并且对底下人这么吩咐。
当人应声退下后,坐在龙椅上的人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折子,这也凑巧了,这份折子上写着的是请封太子的奏折。
对了,太子。
薛平贵现今膝下一儿一女,都是他和玳瓒所生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他当然是喜欢的,而且这折子上说的也有道理,他初登基,国号已定,为了国之根本立下储君,的确是合情合理。
然而他现在心里面记挂着却是另外一事。
最终,这本折子被薛平贵放置在了一边,同时也把外面来自西宫的宫人打了走。
玳瓒的眼眸闪了几下,再仔细看思央,经过刚才那么剧烈的咳嗽,眼中泪花都咳了出来,倒是显得那双眼睛水润了些,不过那深陷的眼窝,暗沉的肤色都无一不是诉说着,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早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果然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不过就是一介小小村妇,还真的是以为坐了正宫皇后就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皇后娘娘都说累了,还不赶紧扶着歇息。”一声令出,玳瓒身边的宫娥连忙的涌上来。
“哎,哎,你们,你们做什么?”翠儿被挤到了一旁去,着急的想要上前去。
思央任由几个宫娥扶着在床上躺下,期间又是闷咳了好几声。
“姐姐,不是妹妹说你。”宫娥搬了张椅子来,玳瓒在思央床前坐了下来,“还是让我多派几个人过来伺候你,看看你身边就这一个丫头,行事也不稳妥。”
翠儿正紧张的守在床边,她其实是在防备着玳瓒,刚才和思央的一番话,现在已经让她认定了,这个皇宫里面除了小姐和她之外,根本没有一个好人,全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此时又听玳瓒想要把她给换掉的意思,就有些着急了,不过没等翠儿说话,半靠着软枕坐着的思央就开口了。
“咳咳,不必了。”吃力的摇了摇手,眼角余光瞥到,玳瓒因为她直接的拒绝微变的脸色,思央轻喘了几声后,声音低哑的道:“不说妹妹也知道,我这些年在外,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现在突然之间一切都变换了模样,实在是难以适应。”
说着思央眼中带着感慨,轻轻的握上了玳瓒的手。
“你,你这……姐姐,没事的,这些年的确苦了你了。”玳瓒养尊处优,双手白嫩纤细,柔滑如凝脂,思央的手又粗糙,一下子用力的握住,直磨得她生疼的,这些不重要,也不知道王宝钏哪儿来的力道,手就像是被钳子给夹了,疼的她脸上的笑容连勉强都要维持不住了,用力的拽了拽,可手却是半分都没有扯动。
思央若无所觉,继续拉着她的手,摇头叹息道:“苦日子都过惯了,我怕是没有这个命享受这荣华富贵,你看看我这才当皇后几天,病怏怏的真的是给你们添了晦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玳瓒假惺惺的笑了笑,极力的想把自己的手给解救出来。
当然不提其他的话,其实在她心中也是默认思央的这些说辞的,然而表面功夫还是继续做着。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姐姐你放宽心把身子好好养着,就是对我和陛下最大的好事情。”
“哦,是吗。”紧紧攥着玳瓒的手,拉近了了些,思央细细的看着,不着边的低喃:“妹妹的手可真好看啊,姐姐的手曾经也是这般好看。”
玳瓒的心中的打算,思央的都明白,她这副样子还占着位子,她怕是等的着急上火了,不然怎么十八天都快等不及了。
上挑的眉梢一凝微蹙起,玳瓒总觉得王宝钏的话中另有含义。
正待玳瓒还想说什么,寝殿外传来人声。
“陛下驾到。”太监的嗓音是又尖又细,毫无预兆的直传殿内。
然而玳瓒一听到后眼睛就是一亮,还是讶然道:“陛下怎么来了。”
“或许是来探望我的吧。”思央歪靠坐着,她到没觉得有什么,迟早都是要见面的,今天一下子都给见了,也不错。
陛下,薛平贵呀。
“那我可要快去迎接。”这下玳瓒也不顾忌了,直接站起来用力的把思央的手挣开了,她以为自己的手会被攥的青青紫紫,可没想到抽出来一看没有半点痕迹,刚才那骨头都要捏碎的疼像是不存在一样。
狐疑的看了思央一眼,玳瓒没细想,提着裙摆转身时候顿了下,对她说:“姐姐身体不好就先躺着吧。”
说着就急急的向着门口迎接去。
冷眼瞧着这一切,思央不为所动。
“小姐。”翠儿有些紧张。
思央没吭声,直直的盯着那一角方向,寝殿门口先是出现大堆侍从在两旁候立,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男子一身黄色绣龙纹衣袍,大跨步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参见陛下。”玳瓒如一只花蝴蝶一样的扑到了那人近前,盈盈拜下,她用的是中原的礼仪,不过大概是学了时间还不太长的缘故,做起来僵硬不说,还有些怪模怪样,但这一切在那人眼中看起来都是惹人爱的。
“哈哈哈,爱妃不必多礼。”来人爽朗一笑,弯腰将玳瓒双手扶起,仔细打量着会后,满脸称赞的点点头:“爱妃是越来越像中原女子了。”
玳瓒被夸赞的娇羞一笑,轻掩着下巴娇娇的道:“陛下过誉了,若说中原女子的柔美,自当属皇后姐姐。”
刚才还满脸带笑的薛平贵因为这一句话,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眼睑合了合,转过身望向了思央的方向,眸子晦涩难明,玳瓒在旁看的一清二楚,摇了摇他的手臂:“陛下来了正好,快来看看姐姐吧,我瞧着病的更严重了。”
“是吗,朕就是来特地看望皇后的。”
“宝钏。”温言轻语的呼唤了一声,薛平贵在刚才玳瓒的位置坐下,只是在靠近了之后现结妻子的模样后,眼中是明显的诧异。
“你……”
“咳咳,陛下来了,妾身都,咳咳,都等了好久……。”
“宝钏你别说话了,来人快去请御医来给皇后看病。”薛平贵似乎真的是被王宝钏的这个样子给惊着了,带着怒气冲着众人吼道:“皇后娘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这就是你们尽心伺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