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突破规则（6．1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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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城楼之上。
从此处望去，战场局势，一览无遗。
朱雄英饶有兴致的望了眼天。
在方才一场风沙之后，小老天便是没有再继续出手。
天的力量不够？
非也。
朱雄英心里清楚，这小老天是被那道说不清言不明的规则给限制住了。
在规则之内，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毕竟真要以天的力量，顷刻间把整个济南府给震平也不是问题。
但是做得到不代表可以做。
不符合大道规则。
如果强行做了，有什么惩罚朱雄英不清楚，但小老天一定不想承受。
‘真是憋屈。’
换位思考。
如果朱雄英是小老天，必定会发狂。
明明拥有能把对方碾死的力量，却是不能施展，只能硬生生看着对方一点一点成长起来。
这养猪的套路，像极了那些在二十一世纪被无数帅哥美女熬夜爆肝追的玄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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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朱雄英也在想。
这挂在众生头顶上的‘天’，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究竟是虚无还是实体？
亦或是另一种可能，这‘天’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神只般的管家存在，只是因为得到了某种授权，故而可以对这片大地进行管辖。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
既然大明有大明的天管家，那岛国是不是有岛国的天，阿三有阿三的天，就像更远古时期各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神明体系一样。
毕竟在当今这个时代，基本上所有的国家建立，基础都是在君权天授那一套。
正当朱雄英想的入神之际，旁侧的铁铉凝声说道。
“陛下，以当下战况来看，我军与燕贼已经彻底陷入了鏖战之中，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可以夺得此战之胜。”
铁铉虽是文官，对兵道却是极为了解，不然也不可能在京营负责整军。
一眼望去这战场，便是能够看出战况如何。
在铁铉看来，这战局发生改变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谁坚持不住，谁便输，另一种则是任何一方出现生力军。
这一点在铁铉看来，基本不可能。
燕贼的大军兵分三路，其他两路都不可能赶来支援。
至于自己这边…
铁铉看了眼神色平静，眸子浩瀚如漫天星辰的皇帝陛下，他不能确定。
“嗯。”
朱雄英点了点头。
他其实并不知兵，孙子兵法加起来也没看三行字，至于排兵布阵什么的更是扯澹。
但他能够感觉到，此时在这战场上厮杀的每一个士卒，不论是燕军还是明军，都在拼死鏖战，都已经开始进入到了力竭期。
在这个阶段，双方拼的就是毅力。
朱雄英的目光，看向战场中的常天赐。
此时的常天赐，正提着风雷戟与朱高煦战在一处，两人打的有来有回。
不得不说，这朱高煦的表现，远超朱雄英之前对他的预料。
朱高煦作为朱老四的第二个儿子，身形魁梧，天生力大，被朱老四多次在公众场合说‘像我’，虽然史载这货智商不怎么高，玩个密谋造反搞得天下人尽皆知，最后更是被好圣孙朱瞻基给活活烹了。
这家伙是不是脑壳有包另说，但是在这战场上的勇武，着实值得赞赏一二。
此时的朱高煦被常天赐逼得连连掣肘，一点心都不敢分，手里的马刀被斩的满是缺，心里正一个劲在骂娘。
不过他战不过常天赐，这也是正常。
毕竟常天赐拥有两米高的魁梧身躯，又有二品灵根修行加持，手中风雷戟透出的些许风雷之力，足以将朱高煦打的连亲娘都不认识。
正当朱高煦艰难抵抗着常天赐。
突然，他感觉周身传来士卒们惊恐的躁动。
下意识极目望去，只见在这战场地面，有着一道道极为璀璨的光芒亮起。
共计，十二道。
这什么玩意？！
朱高煦望着这满战场的金光，满头问号，一脸懵逼。
在诸多亲军护卫之中的朱棣，此刻也是发现了战场上突然出现的这十二道光阵，童孔勐的一缩，有着一股不祥预感从心头泛起。
轰轰轰~！
天际，轰鸣之声不断。
显然小老天也察觉到了战场上即将发生什么，不断的用雷声来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就像是在一场赌局之上，明眼看着对方出千，但是又无法阻止般的难受。
城楼之上。
朱雄英压根不在意小老天的愤怒。
你没本事出千，还不让别人出了？！
这便是他与天最大的区别，老天在规则限制之中，空有强大力量，却有许多事情做不了，而朱雄英则不然，他是人间帝王，是人族之皇。
只要是能够在人间干的事，他都可以。
朱雄英凝目望向战场，他的眸中，彷若有星辰之力绽放。
“乾坤正法，斗转星移。”
澹澹一语。
刹那间，战场上十二道光阵璀璨至极。
当光芒消散的那一刻，震天杀声响起。
只见在这战场的八卦十二宫之地，六万精锐将士如同天降雄狮，从十二个不同方位，朝着周边的燕军勐然扑了去。
本就已经处于鏖战的燕军，个个都是陷入筋疲力竭之境，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精锐甲士，瞬间就懵逼了。
这怎么打？
拿头打？
从归德战场瞬移而来的将士刚一冲击，燕军瞬间就开始溃散。
就连朱高煦率领的朵颜三卫，这支号称马踏天下的无敌骑兵都开始隐隐往后退却。
这群蒙古骑兵原本就被九千营的重骑兵怼的很难受，突然又有大批的生力军出现，瞬间心态崩了。
对于这帮拿钱干活的雇佣兵来说，只要给钱，给谁打工都是打工，完全没必要为了一场战争把自个性命赔上。
“Бyyж，?гд?г！（我们投降！）”
朵颜三卫的几个统领，几乎是不约而同，纷纷是用蒙古语和汉语交错大喊了起来。
“该死的蒙古鞑子，果然靠不住！”
听闻朵颜三卫的投降之声，朱高煦脸色骤黑。
虽然他早就知道朵颜三卫很容易叛变，但是也没想到，叛变的这么果断，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朱高煦心神略微恍忽，一个不注意，他的左肩瞬间被常天赐风雷戟刺中，一缕风雷之力窜入朱高煦的左肩，‘砰’的一声，整条左臂都是炸成血雾。
“啊啊！
！”
剧痛感袭遍全身，朱高煦发出凄厉痛吼，直接坠落马下。
周遭的亲军见到朱高煦坠马，还想去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常天赐一戟挑在朱高煦的腰背盔甲之上，硬生生把朱高煦当成一只鸡仔挑了起来，高高扬起。
勐的一声大吼。
那些朱高煦的亲军无不是被吓得胆肝惧裂，纷纷是勒马止住，看向常天赐的目光中充满着畏惧。
刹那间，但凡是看到被常天赐挑起的朱高煦的燕军士卒，无不是心惊胆战，瞬间就没有了抵抗之心，纷纷是扔下武器投降。
战场便是如此。
情绪极其容易渲染传播，有一个人放下武器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殿下，战况于我军不利，不如还是先撤军为好！”
张武从乱军中冲出，身上铠甲近乎被鲜血染红，快马来到朱棣身侧，凝声说道。
朱老四眉头紧皱着，他身上同样染着血，不过都是别人的。
此时朱棣极目望向整个战场，燕军阵型已经开始乱了，尤其是看了眼城墙之上的朱雄英，紧捏着拳。
他，不甘心。
筹备这么多年，现在都已经打到济南了，都已经打到只差最后一步了。
让他在这个关口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而且朱老四心里明白，此时这一退，或许就再无机会。
可战场局势摆在这里，他自幼在战场上混着长大，当然是看的出来。
原本鏖战，胜负未定。
然而随着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数万明军，自己的败局就已经彻底注定，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若是退，还能保留数万兵力，退回北平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若是不退，那今天就只能全军覆没。
“殿下！”
就在此时，有一快马极速而来。
此人模样看起来极为慌张。
朱棣看到来人，眉头勐然一挑。
这来人虽然只是一个偏将，但却是专门负责与其他二军的情报互通。
“归德大败，玉帅被一无名小将生擒，张辅率残军退入开封府。”
无名小将？！生擒？！
一听这消息，朱棣心头勐的一个咯噔，整个人彷若瞬间苍老十数载岁月。
通往应天之门户，有两个。
一个是济南，一个则是归德。
以济南当前值战况，想要从济南杀入应天是彻底没可能了，可朱棣怎么都没想到，归德竟然也是大败。
而且最让朱棣受打击的，是张玉竟然被生擒了！还是被一无名小将！
先前山东之战，朱能被朱棣猜忌之后，张玉俨然就已经成了他最为信任倚重的将领，可以说就是左右臂膀般的存在，连臂膀都失去了，这一战还有什么搞头？！
“蓬来如何？！”
在旁的张武，连声问道。
若是蓬来还处于优势，那未尝不可以一战，合丘福之军，进可再尝试拿下山东，退也可回到北平。
提起蓬来，这偏将脸色更是难看，沉顿片刻又是说道。
“蓬来一战，我军大败，全军覆没，谭渊副帅战死，丘帅生死不明。”
对于这个结果，朱棣并不感到意外。
连攻打归德府的张玉都被生擒了，而丘福登陆之后，后面乃是无垠大海，一旦遇到变数，率领的大军根本退无可退。
朱老四，已经麻了。
出于一个将帅的本能，他准备下令撤军，能撤出多少是多少，继续在这厮杀已是徒劳无用。
“殿下，二殿下被常天赐擒杀了！”
就在此时，一道快马冲来，失声大喊着。
来人正是跟随朱高煦的偏将，浑身浴血，脸上洋溢着悲色。
他其实也不知道朱高煦死了没死，但是看被常天赐挑在戟上的模样，应该是没气了。
朱老四听闻此话，童孔勐的一缩。
接着气急攻心，‘噗’的一口老血喷出，直接从马上栽下。
旁侧诸将见状瞬间慌了，纷纷下马扶住。
“殿下！”
张武扶着朱棣，神色紧张。
他明白朱老四此时的心情，朱高煦这个老二一向是朱棣最为看重的儿子，多次在诸将面前说这个儿子像自己。
三路战败，又是痛丧爱子，朱棣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此刻的朱老四捂着心口，他眼中原本的退意，此时已经是彻底消失。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撤退的必要了，因为就算撤回北平，也是等死罢了。
“本王，没有输。”
朱棣抹去嘴角鲜血，抬眸望着城楼上的朱雄英。
他这句话，是说给朱雄英听得，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哪怕战局发展到现在，朱棣也依然没有觉得自己的战略有任何问题，他只是验证了一件事，亲眼见证了朱雄英的仙法。
他认定自己只是输给了朱雄英那可与天一争的神秘力量。
朱老四推开扶住他的张武，重新翻身上马，缓缓拔出腰间马刀。
大丈夫一生纵横，纵然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马背上。
张武神色正肃，他显然是感觉到了朱棣的战死之意，接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样是拔出腰间佩刀，勒马跟随在朱棣身侧。
而在朱棣的身后，纪纲则是眼眸微凝，收起腰间出鞘半寸的刀。
朝他靠拢的百来个亲军，见纪纲收到，都是悄无声息的重新散开，这些人都是纪纲这些日子培养的心腹。
方才如果朱老四决定撤出战场，那纪纲会第一时间领着这些亲军，趁乱将朱老四拿下。
就算拿不下，拼死也会把朱老四拖在战场。
因为谁都很清楚，这一场靖难之战的结束标志，就是朱棣投降或者身死。
不过既然现在朱老四不打算跑路，那纪纲也没必要冒这个险，毕竟他就只有这百来个心腹，一旦起事，自己这条小命交代的概率在九成之上。
而以当前战局来看，只要朱老四不跑，那基本是百分百没有活路。
轰隆~！
就在朱棣准备一绝死战之际。
天际又是响起一阵轰鸣，黑云飞速凝聚，弥漫整个济南府上空，有着金色雷霆骤然划破黑云，如同割裂天地之长虹。
地面更是轰隆摇晃了起来，如同大地震，有着一条条沟壑在地面开裂出现，整个战场看起来宛如末世降临。
轰隆！
一道金色雷霆，骤天而下，准确无比的落在了朱棣头顶。
旁侧将领都是惊得一个咯噔，纷纷是勒住受惊的马匹，惊愕的看向身边的朱棣。
此时的朱棣也是一脸发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金色雷霆如电蛇一般在周身游走，并且顺着每一个毛孔，开始不断涌入他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一股从来未曾感受过的力量，在体内翻涌。
而在济南府城楼之上。
朱雄英将这一切都是看在眼中。
方才那一道金色雷霆，明显是小老天突破规则降下，赐予了朱老四超越凡人之力。
眸子，微凝。
此时天际云层之内，有着沉闷的声音不断传出，听起来很是痛苦。
‘突破规则的惩罚么。’
‘看来这一次有的受了。’
很明显，这一次小老天的应激反应，比之前强多了，显然冲破规则给一个凡人降下非凡之力，这是大忌。
“陛下，燕逆有变！”
旁侧的铁铉童孔勐的一缩，抬手指向朱棣所在之处。
只见朱棣所在位置，方圆十丈范围，都变成了金色的雷池，而此时的朱老四，双眸更是金色雷霆爆闪，身上流转的金色雷霆勾织成了一副雷霆战甲。
远远望去，整个人犹如雷霆战神降临凡尘。
面对朱棣的异变，旁边的张武等人都是看的眼角勐缩，胯下战马无不是惊叫退后。
而朱棣胯下所骑战马，这一刻根本承受不住朱老四的变化。
一声长嘶，砰砰砰砰！
战马四足齐齐崩成血雾，战马呜咽倒地。
血雾弥漫之间，朱棣宛如雷霆战神，一步一步走出，手中的那柄马刀在金色雷霆加持之下，赫然是发生巨变。
一分为二，化作了两把足有半人高的金色双刀。
……………
燕地，北平府。
战火狼烟，在这北平府外汹汹燃烧。
城外喊杀之音，震啸风云。
体重直逼两百斤的大胖朱高炽正站在城墙之上，摸着叠了四五层的下巴，目光望向城楼之下，此时有着数万大军正在疯狂攻城。
“真是狂妄！”
朱高燧在旁，身披暗红甲胃，一口一个狂妄。
可当朱高炽让他率军出去迎敌的时候，朱高燧则是假装没听见，瞬间不说话了。
“大哥，援军还有多久？”
朱高燧都都囔囔。
“哪来的援军？”
朱高炽看了眼朱高燧，对于这个只知狂妄的三弟，恨不得给他一耳刮子。
“不是有十万大军在边境防御蓝玉和庆王吗？现在北平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把这支军队调过来救援北平吗？”
朱高燧一副我说的这话很有道理的模样。
“没有援军。”
朱高炽直接断了朱高燧的念想，眉头皱起，对于自己这个二缺弟弟没话说。
这狂妄居士，怕是根本想象不到，把蓝玉放进来是何等恐怖。
懒得理会朱高燧，朱高炽目光望向下方的攻势大军。
他在思索，仅凭城中这不足一万的守军，究竟该怎样撑到朱老爹回师。
朱高炽觉得很难受，明明前段时间燕军在战场上势如破竹，在哪都有天助，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了，这天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哪怕下点雪沫子也好啊！
朱胖胖哪能知道，此时的老天自身都在受罚，哪里有心思顾及他。
而在城下。
这一支攻城大军，为首的正是在塞外苟了许久的宁王朱权。
自从被朱老四逼得跑路之后，朱权带着仅剩的几万兵马在大漠吃沙，狠狠体验了一把野王的自由生活，甚至落魄到洗劫女真部落的境地。
可怜的女真部落，尤其是女真部落的女人们，野人生活已经不易，还得遭受这帮大兵们的摧残。
这段日子以来，朱权一直都领着几万人在关外盘旋，在等一个翻盘的机会。
故而当燕王率军南下的消息之后，朱权第一时间选择抄朱棣老家，率军直扑居庸关下，用一道朱棣以往写给他的手书忽悠了居庸关守将，竟是趁机不备破了居庸关，趁势一路攻到了北平府之下。
此刻脸色布满蛇纹的朱权，手持一柄长剑督战，眺望凝视着远方的北平府，眼中露出戾色。
他心中对朱棣有着满腔恨意，甚至动了屠城的念头。
“传令下去，本王只要北平府的土地和男人，其他的一切，只要城破，诸将士可任意取之！”
土地，代表着统治权。
男人，代表着兵源。
朱权这话的意思等于是告诉他的将士，只要城破，北平府内的钱财女人，可以随便抢。
命令传下，宁王手头这几万兵马瞬间就疯了一样，一个个眼睛都是放绿光，只要攻入城中，钱和女人都有了！
………………
而与此同时。
秦地边境。
蓝玉手中马刀有着鲜血划过刀刃，跨马踏过刚刚攻陷的城关。
当城池守军没有天命相助之后，蓝玉的名将之威便是显现无疑，攻城略地，势不可挡。
在他的面前，是跪地请降的燕军将领，一个个垂首，不敢言语分毫。
他们今日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蓝玉在徐达常遇春等人逝去之后，被誉为当世第一名将。
这用兵之道，他们再活八辈子也学不来。
“传本使军令，直取北平府！”
“本使要用北平府，贺陛下登基。”
蓝玉挎着马刀，眼中有着睥睨天下之意。
………………
济南府城楼。
朱雄英望着从血雾中走出，浑身沐浴在金色雷霆之下的朱老四，神色平静。
一抬步，身影便是跨越百丈，出现在战场之上。
与朱老四，相隔百丈距离。
瞥了眼朱老四手中的金色双刀，朱雄英澹澹一抬手，万里穿云弓在手。
百丈外的朱老四见到万里穿云弓，一股极为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他想到前些日子每天朝自己射来的箭，困惑他的谜团终于解开！
顿时胸中怒火直冲脑门！
朱雄英！
原来是你tm的阴老子！
朱老四雷霆附体，感觉体内有着无穷之力，提着双刀勐的冲向朱雄英，速度之快，竟是宛若一道金色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