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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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看娘亲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什么啊娘亲？”

“兰儿，你猜猜——”

“是好吃的吗？”

“兰儿真聪明，那兰儿再猜猜，娘亲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桂花糕？”

“不对哦。”

“蜜果？”

“也不对哦？”

“糖饼？”

“不对，不对。”

“那是什么啊，兰儿猜不出来……”

“看，娘亲给你带的，烤肉！”

“哇！烤肉哎，好香啊……”

好香啊，烤肉……

等等，烤肉？！娘亲为什么会给我带这个啊？

女孩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蜀中上都，天府之国。地以祁沃，民得活之。纵税日重，然年得而其终余。

——《蜀中行》

厉帝无道，税十九，边民多流亡。

——《后蜀传》

男人耕作，女人织布，可以养几只鸡鸭，但是烤肉却是极为浪费的。

也就是说烤肉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后蜀农民的餐桌。

纵然白兰是个大家的小姐，也因为是庶出，这一辈子也没有吃过几次。而她的母亲也不可能给她带来。

那么……

女孩猛地惊醒，身体立马坐直。

但是那股烤肉的香味并不是梦中出现的，空气中弥漫着这宛如实质的味道。

石桌旁坐了个人，那个人在拿着一把小刀，割着桌子上的那半只羊的其中一条腿。

女孩坐在床上愣了一分钟，她看着那个正在往嘴里送着肉块，弓着身子的男人。

‘这个人好眼熟啊……

哦哦哦，是之前过来呛我一下的那个北夏的将军。’

“那个，将，将军大人……”

女孩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嗯？”

石峥早就发现这个妮子已经醒了。

女孩听见石峥的声音，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将，将军大人……”

女孩跪在地上，额头碰在地面上。

“你醒了？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奴婢不知道将军大人要来……奴婢不小心睡着了……”

“嗯。”

石峥听完她的话，没说什么，仍然在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肉。

“吧唧－吧唧－”

石峥嚼的贼大声。

女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又不敢说话，便在一旁侍立着。

石峥用刀擦擦的割着肉，羊肉烤得外壳酥脆，刀割上去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女孩再次咽了咽口水。

石峥用余光看了看窘迫的女孩，嘴角微微的上扬出一个奇妙的弧度。

从桌上的酒壶里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石峥露出了舒坦的表情。

他再次用刀切肉，然而这次却是顺着骨头剃肉——发出了‘刺刺’的声音。

听着这样的噪音污染，女孩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也是听说过的，那边境蛮夷也是吃人的，从前打仗也不带粮食，抓着中原的汉人女子就当成‘两脚羊’烹煮了吃……

女孩听说的也对，但也不对。

这吃人却也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但是也是几百年前发生过的事儿了。

之前四方民族不懂，只想着在紧俏时能有过冬的粮食，但是自从四方游牧民族想入主中原开始，这吃人的事便是大忌，重罚的。到石峥这更是重罪——食人者以其所食烹之。

“呃啊——”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女孩吓得抖动了下，往后退了一步。

女孩站着却感觉难安，手微微的抠弄着衣服，却不敢看这个‘将军’，眼睛慢慢的往地上看着。

虽是如此，但是女孩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女孩再次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