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春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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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离去的涵栎身影越变越小,卉笙有些怅然若失,她知道涵栎的好意,知道他不辞辛苦又不畏严寒来寻她,她心下是感激的,可刚刚他那番言辞,真的让她觉得很恼火,原来不被自己的朋友所理解,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不过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等真的走出这苍霭之境,涵栎对她的看法定然会有所改观。
想到这里,卉笙重新打起精神,又将灵力汇聚丹田,准备再试一次去找连通外界的那扇门。不论失败多少次,她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走出苍霭之境,涵栎越想越气,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为了一个尊使之位,卉笙要拼命至这般地步。他站在湖面上,深吸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刚刚烦躁的情绪。对于卉笙他真的是又气恼又担心。
“既然你不愿意同我出来,那我便看看你能撑到何时。”他对着湖面小声嘟囔了几句,便离去了。
回到凌虚殿,涵栎顿感疲惫不堪,方才在苍霭之境为了找到卉笙耗费了不少灵力。见到埋在雪里的她,一时担忧又渡了不少灵力给她。但愿自己渡给卉笙的灵力能起点作用,助她走出苍霭之境。
正躺在榻上闭目回神,子邦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子邦将茶水放在卧榻旁的桌上,问:“去找卉笙了?”
涵栎睁开眼睛盯着子邦,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
“这几日为了她的事,茶不思饭不想的,我就猜到你冲进苍霭之境去找她是迟早的事。看你眼下这般疲惫地回来,除了苍霭之境,还能是去了哪里呢?”子邦一边说,一边帮他倒了杯茶。
涵栎摇摇手,表示不渴,子邦便把茶又放回了桌上。
涵栎平躺在榻上跷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抱怨道:“亏我为了她还想着把门替她打开好让她出来,不承想她根本不领情。为了个破尊使之位,命都不想要了,还嫌我多事。你说我是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子邦面无表情地说:“以卉笙姑娘的为人,不像是会嫌你多事之人,你可是说了何不该说的话,激怒了她?”
涵栎一听更生气了,他重重锤了一下床,半截身子猛地立起来,大声道:“我能说什么?还我激怒她,我不过说了些个事实罢了。”
子邦咧了咧嘴:“你这人啊,有时说话就是不过脑子。”
涵栎涨红了脸:“你!”
还没等他说完,子邦又平静地问:“所以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我就是说,她为了个破尊使之位,为了权贵,连命都不要了。”
子邦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涵栎正想说,那不是给我的茶吗,却听见子邦说:“难怪她会生气。”
“哈?”涵栎不明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当年非要试一试那苍霭之境,也是因为贪恋权贵,想要混个一官半职?”
“那怎么能一样,当初你是为了替家人报仇雪恨,必须要变得强大起来。”
“有何不一样?我不也因为强大的灵力当上了御师吗?”
涵栎愣了一下,转了转眼珠,说:“你是说,卉笙做这一切并不只是为了要当一个尊使?”
“不是一个尊使,而是这个尊使。”
“有何不同?”
“这个尊使之位,曾经是属于她娘亲的。”
涵栎一时语凝。
子邦看着沉默的涵栎,叹了口气道:“当年家破人亡后,我也曾无数次想着要不就随家人们一起去吧,那时复仇成了我唯一活着的理由。我想同样是家破人亡的卉笙姑娘,也是想要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说完,子邦端起茶盏就往殿外走去。
涵栎在他身后喊着:“哎,那茶不是留给我的吗?”但子邦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去了。
子邦走后,涵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子邦方才所言。也许卉笙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又开朗,但心底里的伤痛依旧还未愈合。涵栎本以为只要带卉笙来到水晶宫,这平和的生活定然会抚平她心底一切伤痕,也许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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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涵栎走后,卉笙尝试了几次用灵力去探寻连通外界之门。也不知是不是涵栎给自己渡了灵力的缘故,卉笙觉得此时的灵力已经可以慢慢兼顾护体和探寻了。纵使狂风依旧呼啸,暴雪依旧吹落,那风声似乎都变得小了,那冰雪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冷了。不仅如此,她还感到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暖流生生不息地往外涌,之前那种灵力枯竭之感也荡然无存。
卉笙开始将灵力搜寻的范围越扩越广。她闭上双眼,仿佛自身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四周的暴雪狂风都被她滤掉,徒留一片安静与虚无。在她眼前,爷爷、娘亲和一尾二尾他们的身影又出现了,这一次,卉笙没有再向他们奔跑,而是停留在原地,向他们微笑。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也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也朝着卉笙微笑。然后卉笙轻声说:“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紧接着,四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门!
卉笙欣喜若狂,这一次,她坚定地,毅然地,向那扇门奔去。
穿过那扇门,卉笙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湖面之上。终于走出来了!
许是太激动了,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终于走出来了所以一时松懈了下来,卉笙感觉身子变得很重很重,重得她都承受不住了,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脚下一软,她向前倒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托住了,身子倒进了一片柔软之中。
“卉笙,卉笙。”
有人在喊她,她挣扎地微微睁开双眼,啊,是绍冰啊。下一刻她便昏阙了过去。
兴许是太过疲惫了,这一觉,卉笙并没有再梦见娘亲、爷爷还有一尾和二尾,这还是来了水晶宫后第一次,没有在梦中见到他们。卉笙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景像。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绍冰的夏寒殿内的客房里。努力回想昏倒之前的事情,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人,的确是绍冰。这么说,是绍冰把自己带回来的。
一想到这里,卉笙就出奇地紧张起来。也不知在苍霭之境待了多久,几日几夜没有洗澡了。她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认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也是,那么冷的地方,出不了一滴汗,哪里会有什么味道。她赶紧起身,随便整理了一下,就走出了客房。
绍冰正坐在正殿里喝茶,见卉笙出来了,立马站起身走上前,关切地问:“你醒了?感觉可还好?”
卉笙心跳得有些快:“嗯,有点累,不过睡了一觉好多了。”她又看一眼绍冰,便迅速看向一边,问:“是你带我回来的?”
“是的。你在苍霭之境待了快有三日三夜了,我有些担心便前去看看。没想到竟见你从里面走了出来。苍霭之境是密境,外人不便知晓,所以我也不便抱你回释更楼,那里人多眼杂,怕生误会,我就带你来我这儿了。那玉床正好可以助你恢复元气。”
听见是绍冰把自己抱回来的,卉笙突然双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谕导。”
“不必客气。不如先坐下吃些东西吧。”绍冰边说边指向桌上的一些糕点。
于是卉笙听话地坐在桌边吃起了点心。死里逃生还能吃到美食,人生真是没有更美好的事情了。
这时绍冰开口道:“我本以为,你说要参加比试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竟拼命至此。”
卉笙手里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她看向绍冰,不知该说些什么。
绍冰见她愣住了,又解释道:“我没有觉得你这么做有何错,只是一开始我没想到,你对这尊使之位居然如此志在必得。”
卉笙匆忙地嚼完口里的食物,然后又匆忙地咽下,说:“你也觉得,我是为了这个尊使之位?”
“也?还有谁和你说过这话吗?”
卉笙不说话。绍冰也没再追问。他站起身走近卉笙,在她对面坐下,说:“我知道,这尊使之位对你意义颇深。其实想想,你也很不容易。在法界的家没了,孤身一人来到水晶宫,唯一的亲人还不能公开相认,只能藏着掖着瞒着。我若是你,我也会觉得这尊使之位是芷瑜留给自己的最后的遗物。你想去争一争也是可以理解的。”
卉笙听完此番话,感觉眼睛有些胀痛,眼泪都不自觉地想向外涌。她吸了吸鼻子,眨巴着眼睛试图把眼泪眨回去。绍冰贴心地将头别开,不去看早已眼眶湿润的卉笙,还伸手递给她一条绢帕。卉笙接过绢帕,心里感到一阵暖意,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冰冷之人,也会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卉笙能控制住情绪了,便开口说:“多谢。”
“不必言谢,我能为你做的甚少,能成功走出苍霭之境,靠的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的决心。”
卉笙听完点点头。绍冰又问:“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什么下一步?”
“你在苍霭之境待了三日有余,离这比试也没几日了。能成功走出苍霭之境,证明你的灵力也能和那几位御师相抗衡了。但这比试不光是比拼灵术,文史这部分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问倒把卉笙问住了,之前光想着解决灵力上的短板,把这文史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她不好意思地说:“这文史要考什么呢?”
绍冰不禁摇摇头:“我就猜到你压根儿忘了这茬事儿,光想着提高灵力去了。想做这戎族的尊使,除了灵力高超,还须得要通晓戎族的历史、人文和地理。否则如何能与戎族之人结百年之谊呢。”
卉笙听着连连点头,又立马担忧起来:“那我要从哪儿习得这些呢?”
绍冰说:“眼下你再去守藏阁翻阅典籍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你先回释更楼去,李霜芸他们都很是担心你。这几日,你每日午时来我这里,我来给你梳理关于戎族的事情。时间紧迫,我只能教个大概,希望能应付过去这场文试。”
卉笙赶忙起身跪拜在绍冰面前:“多谢谕导,谕导之恩,无以为报。”
绍冰立刻扶起卉笙:“不必言谢,身为谕导,这都是我该做的。”何况这也是为了你娘,绍冰心里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