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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季景言你在这逗小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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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暮池并没有打算向楚砚诀隐藏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阿宴和言述,暮池还能够相信的人,似乎就只有楚砚诀了。

所以,暮池当时给楚砚诀写书信的时候,也并没有刻意回避他。

她想过楚砚诀稍加思考,大概能够猜到信是她或者应该是跟她有关的人写的,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楚砚诀居然来长安了!

难道是来验证那封信是出自谁之手吗?

暮池垂眸,黝黑的眸光被长长的睫毛遮掩,看不清目光。

真是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这具不稳定的身躯,暮池也不至于现在藏在马车里,哪也去不了。

她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却是挑开车帘,露出一只眼睛看向车外。

车外不少百姓将整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似乎都不曾见过那位砚诀君,如今一朝得见,一脸的震惊。

季景言这家伙说他要下去一趟,还不准她跟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知道如今楚砚诀来了,妙兰肯定不会被带走了,但就算是这样,暮池还是觉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无法落地。

心里闷闷的。

正专心致志地往车外看着,暮池没有注意,便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睛。

“谁!?”

杜鸦的声音似风般闪过,暮池皱了皱眉,急忙将车帘放了下去。

杜鸦这小子,眼睛也太尖了吧!

暮池的心里在打鼓,她屏住呼吸,想要探听车外的声音,只是杜鸦喊过一声后,便没再开口。

客栈里,各方势力剑拔弩张,身在其中的刘方知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他若是知道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逞这个强,来抓这个女子!

眼下,他也清楚,这人是带不走了。

他硬着头皮,想要辩驳几句,但是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砚诀君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像是一柄利剑抵在他的喉头,一时之间,刘方知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分明是笑着的,但是刘方知看过去的时候,却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死在这里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一双眼睛呢?

刘方知自己都不清楚,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心悸,想要尽快逃离。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刘方知甚至不敢询问个中细节,便带着自己的手下匆匆离去。

——开玩笑,想要在黑甲卫手下抢人,他疯了吗!?

刘方知一走,这客栈里的气氛便变得微妙起来。

楚砚诀先没有理会季景言和娄靖嘉两人,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掌柜,掌柜点头,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妙兰退下了。

一时间,偌大的客栈只剩下三个人。

“退下。”

楚砚诀沉声吩咐,这话显然是对杜风说的。

“是。”

杜风看了一眼在场另外两人,随即转身离开,还识趣地将客栈的大门阖上了。

众人见状,虽然还想凑热闹,但是也忌惮在场这气势汹汹的黑甲卫,纷纷散去。

杜风出门便看到了杜鸦,见他脸色阴沉,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杜鸦的眼神依旧看着国师府的马车。

杜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国师府的马车吗?有什么问题吗?”

杜鸦拧眉,却是问了杜风一个问题:“国师大人……马车上会载别人吗?”

“什么?”杜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杜鸦的问题,他想了想,道,“国师大人似乎是有些洁癖,除了比较亲近之人,马车似乎不载旁人。”

“亲近之人?”

“嗯,我听说世子殿下同国师大人的关系不错。”

杜鸦的目光深沉:那双眼睛,可不像是男子的眼睛。

只是国师大人的马车,他们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是绝对没有权利去检查的。

杜风和杜鸦守在门外,周围是将客栈围起来的黑甲卫,庄严肃杀。

客栈里,季景言眼纱轻拂,不远处的滴漏缓缓,季景言听着,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按照小家伙儿自己说的,大概还有半刻钟,就能恢复猫形了。

娄靖嘉是跟他一起来的,现在肯定不能带娄靖嘉上马车,所以,不管怎样,她要先拖延住半刻钟才行。

手上的骨节不觉动了动,季景言没说话,等待了楚砚诀开口。

既然楚砚诀将所有人都屏退,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娄靖嘉往季景言身边的位置站了站,用肩膀怼了季景言一下,低声问道:“楚砚诀就这么来京城,怕是不合规矩的吧?”

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且不说像楚砚诀这等地位的君亲王进京是要提前请示的,就单单说这位砚诀君曾立誓永不回京,他如今出现在长安城,怕是也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更何况……

楚砚诀进京第一件事,不是先进宫向皇帝请安,而是来到一家客栈,引起这样的事端。

陛下那边,恐怕是有些难做的。

季景言身为一国国师,自然是要为南渊分忧解难的,他知道这位砚诀君对他脾气不算好,但他也知道,砚诀君绝无反叛谋逆之意,是以,季景言自然不想让君臣出现罅隙。

够他头疼的了。

季景言微微蹙眉,刚想回些什么,身边的娄靖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季景言。

“季景言,你、你玉佩呢!?”

娄靖嘉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却没有遮住他快要掉出来的眼珠。

——要死了,那向来仪容得体的国师大人,腰间玉居然不见了!

来时分明还看见来着,这么一会儿工夫,莫不是掉在马车上了?

季景言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腰间,又猛地想起,他刚刚下车的时候,小家伙儿抓着他的衣袖,想让他带着她一起下去。

季景言自然是不可能带她一起去的,又担心小家伙儿实在无聊,便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让她拿着玩。

刚才因为这边一系列的事情,若不是娄靖嘉提起,季景言都忘记这件事了。

娄靖嘉看着季景言复杂的脸色,开口道:“是不是落在马车上了?我去给你拿?”

“不必了,”季景言开口打断,“一块玉佩而已。”

娄靖嘉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季景言还挺宝贝那块儿玉佩的吧?

现在居然说,一块玉佩“而已”!?

疯了疯了,季景言肯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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