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计中计,局中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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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间已穿戴整齐,拿了佩剑与长弓就要出帐。
云罗不知怎么的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拉住他的长袖,唤了一声:“天逍……”
李天逍见她面色苍白,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没事的。你要相信朕的身手,当年朕可是独自一人打了一头老虎。如今有这么多护卫,朕还担心什么呢?”
云罗闻言,勉强挤出笑容道:“那皇上千万小心。”
李天逍轻抚她的面颊,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笑道:“云罗担心朕,朕真的很高兴!比你戴了簪子还让朕高兴!”他说着撩起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云罗走到金帐旁,看着营地里一片人欢马腾中,李天逍骑上骏马呼啸着带着大批的御前侍卫前去,眉心渐渐拧紧。
白熊?
这玉林草场中什么时候有了罕见的白熊?!白熊不应该是极北之地才有的吗?
她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不适,一点点的撞击心头。
……
李天逍带着御前侍卫离去,云罗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了无睡意。过了一会,她索性起身召来刘陵准备回自己的营帐。
刘陵过了好一会才前来。他脸色不豫,道:“娘娘派奴婢去打听的事有了眉目了。”
云罗一听急忙问道:“怎样?”
刘陵附耳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云罗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半晌才咬牙道:“当真?”
“是真的,奴婢不信还亲自去查探,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刘陵道。
云罗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微微颤抖,冷笑道:“好!好!果然好极!居然瞒着我这么久!”
刘陵见她的样子不知是气极还是伤心至极,急忙劝道:“娘娘小心动了胎气!”
云罗眼眶通红,冷笑道:“他都自寻死路了,我还管什么动不动胎气?!”她说着连外衣都未披,出了金帐匆匆向黑夜中走去。
刘陵急忙跟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她。
……
黑夜沉沉,云罗一路七绕八拐,居然畅通无阻地到了那顶帐子跟前。帐子前有重重守卫,他们见黑夜中有人前来,不由拔刀上前阻拦。寒光闪闪的刀几乎要碰到了云罗的眼前。
云罗看也不看,冷冷道:“给我滚开!让凤朝歌来见我!”
侍卫们认出了她,顿时惊在当场。
刘陵急忙上前出示令牌。侍卫们这才恍然大悟闪开一旁。
云罗到了帐前,帐中灯火微黄,似有人影交叠。她冷笑一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帐中的暖意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馨香。她看了一眼,只见软榻上斜斜靠着凤朝歌。他着内衫,胸腹间随意披着薄衾,正挑眉拿着一双凤眸看着她怒气冲冲而来。
帐中似乎只有他一人。他的脸色有些白,眼微眯,似笑非笑问道:“昀儿,才分离不过一天,你就来找我了?”
云罗冷笑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我只问你一句:殷寐在哪?”
凤朝歌凤眸一眯,淡淡道:“什么殷寐?!昀儿,你是来捉奸的吗?”
云罗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抽疼,耳边似有人隐隐在笑,笑声忽远忽近听不分明,可是却是直戳心底。
凤朝歌见她的脸色难看,脸上的笑意倏然隐退,冷冷道:“昀儿,你不懂。”
云罗忽然笑了。
不懂?!只两个字就想打发她走了?
她眼风一扫,直直走到了内帐中,凤朝歌浑身一僵从榻上跃起。他还未阻止,云罗已一把将藏在帷帐中的殷寐一把拉了出来,狠狠掼在地上。
殷寐不提防重重跌在地上,痛呼一声。
帐中一片死寂。
殷寐站起身来,脸上痛色犹在却笑意不减。她一双妩媚眼睛看看脸色铁青的凤朝歌,再看看气得浑身颤抖的云罗,不由曼声一笑,扶了扶不小心跌散的鬓边,笑道:“原来臣妾猜的没错呢。凤将军这般风流人物怎么可能心中没人呢?原来心中那个人竟是淑妃娘娘。”
凤朝歌脸色不善地盯着她,冷冷道:“你可以滚了!”
殷寐也不恼,婷婷袅袅上前对云罗施了一礼,嫣然轻笑道:“淑妃娘娘小心别气坏了身子。臣妾与凤将军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她说完,轻笑着走出了军帐。
帐中只剩下两人。
两人相视而立。凤朝歌目光扫到了云罗微隆的小腹,眸光一软,柔声道:“昀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罗忽然冷冷笑了,问道:“那我想的是怎么样的呢?”
凤朝歌坐在榻上,淡淡道:“你是知道我的,我与殷寐没有苟且之事。”
云罗吃吃一笑,反问道:“你与她有没有苟且之事我管得着吗?我华云罗又是你凤朝歌什么人?!”
凤朝歌一听,眉头紧拧,眸光带了几分恼意看着她,道:“昀儿,你这话怎么说的?”
云罗只觉得长袖下一双手都在颤抖,怎么的都止不住,索性狠狠捏紧手掌,长长指甲刺入掌心才令自己不颤抖。她冷笑道:“我怎么说的话重要吗?时至今日,你可还愿意听我一句?”
她说完不等凤朝歌接口,冷笑自嘲道:“算了。你们自去你们的江山社稷,复国大业,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见我,我与你也再没有半分关系!”
她说完唤来刘陵转身就要走。
凤朝歌脸色一白,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的跟前,将她死死拦住,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今日就为了这点小事与我决绝?”
云罗脸色苍白,只是面上的笑意越发凌厉。她笑:“我说的话是什么话你听不明白吗?一点小事?凤朝歌,你到了现在还要瞒着我吗?殷寐她会为了一点小事深夜到了你的帐中议事?你当我华云罗是傻子吗?”
凤朝歌一愣,不由定定看着她:“你派人监视我?!”
云罗笑意凉薄,道:“我派人监视的不是你,是殷寐!可没料到她乔装改扮找的人竟然是你!!”
凤朝歌脸色一僵,半晌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云罗眼底皆是失望,缓缓道:“凤朝歌,你若还看在我母子份上,告诉我殷寐到底找你是做什么?若你不肯说……”
“不肯说又怎么的?”凤朝歌眼底的怒气也猛地发作,冷然道:“不肯说你便要离我而去是吗?昀儿,你与我的情意就值这点吗?”
云罗听得他负气之言,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铁锤狠狠敲了一下,半天都回不了神。
好半天,她轻笑:“好!好!好!本来你我情意就不值什么,左右是我又看错了你一次。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是生是死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她说完摸索着往外走。
凤朝歌看着她气得狠了,眼底掠过犹豫。刘陵前来扶,她扶着走了几步忽然“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
凤朝歌一惊,急忙上前去扶,惊道:“昀儿!昀儿!”
云罗眼前一片模糊,抿着唇一挥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道:“滚!”说完又是一口血呕出。
凤朝歌中了她一记耳光,猛地清醒过来。他急忙将她搂入怀中,颤声道:“昀儿,是我错了!我不该气你!你狠狠骂我打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刘陵急道:“娘娘有心悸症,奴婢去叫太医!”
他说完急忙撩帐出去。凤朝歌紧紧搂着云罗,灯下她面色煞白如雪,唇边血渍宛然。四目相对,她眼中泪水急急落下,强撑心口剧痛道:“原来你早就认识了殷寐。当日在行宫中……你就知道了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蛇蝎心肠,毒计频出。你与她相谋,你是……找死!”
“我知道!我知道!”凤朝歌搂着她,哄着她道:“我不会再见了她。我真的不会再见了她。”
很快太医前来,不敢看榻上两人神色,匆匆几针扎下云罗才缓过神来。
她靠在榻上,神色萎靡不堪,盯着他,问道:“殷寐找你为了什么事?”
凤朝歌看着她的样子,神色复杂,慢慢道:“昀儿,你有孕在身不要为这些事操心了。”
云罗一把抓住他的手,又问了一遍:“她找了你是为了什么事?”
凤朝歌避开她的眼,抿紧的薄唇吐出两个字:“调兵!”
调兵?!
云罗惊得起了身,心怦怦直跳,又问:“调什么兵?调往哪去?”
再问凤朝歌已是不愿再说,只道:“自然是调可用之兵。昀儿,你不要问了。”
云罗一把死死抓住他的手,颤声问道:“你答应了?”
凤朝歌皱了皱眉头,道:“等她履行了承诺我自然会考量一下利弊。”
她还要再问,凤朝歌已端起了一碗热牛乳对她柔声道:“昀儿,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你养好身子,不要再生气了。我与那殷寐绝无可能同流合污。再说若无万全把握我不会莽撞行事。”
他说着勺了一汤匙牛乳放在她的唇间,眸光湛然,清亮傲然如昔。
云罗心中千万个疑问被堵在心中,可是她看凤朝歌的神色已是不愿意再多说一句。她心中喟然长叹,缓缓闭上了眼。
……
云罗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已是天色欲明。她气极呕血,刘陵担心又悄悄唤了太医前来诊脉。太医道所幸这心悸症来得快去的也快,以后千万不可再动怒,不然胎儿难保。
刘陵自是千万谢了送了太医回去,又命沉香与凝香煎安胎药。
云罗在帐中昏昏沉沉躺着,半梦半醒间仿佛看见殷寐那张妩媚笑脸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啊。
她幽幽笑道:“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凤将军和臣妾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她心中气极,拔出长袖中的乌金匕首狠狠向她刺去,怒道:“我不能让你再害了凤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