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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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的花蛤已经泡好，等着吐了沙，第二天才能吃，所以，今天的晚饭，是凉拌海蜇，还有土豆烧鸡。
海蜇是昨天去后海的时候，小豆子发现的，被海浪冲到浅滩上，极大的一块，桂花婶子分了一半给许叶，鸡肉也是桂花婶子送过来的，小豆子前段日子有些风寒，桂花婶子便决定杀一只鸡来给小豆子补补身子。
鸡还是许叶帮忙杀的，桂花婶子不会杀鸡，从前是叫邻居家的儿子帮忙的，但今年那小子也进了城，桂花婶子无意中说起来，许叶便自告奋勇说她可以。
她连丧尸都杀到手软，杀鸡更是不在话下。
手起刀落给鸡放了血，桂花婶子早已烧好了热水备着，两人一起花了好大功夫，才将鸡毛褪干净。
桂花婶子在厨房里处理内脏，许叶坐在院子里，见小豆子抓了几根翎毛在玩，一时兴起，便决定做两个毽子，一个给小豆子，另一个打算带回去给景泽安。
毽□□用的是废弃的铁片，是许叶回自己家的杂货间找出来的，原先不知是做什么用，手掌大的一块，许叶一边往桂花婶子家走，一边右手用力，将铁片分成了差不多大小的两块，一路走，一路磨，得到了两块边缘光滑的圆形铁片。
这只鸡的翎毛格外漂亮，鲜红中又流转了些许翠绿，许叶让小豆子挑了喜欢的翎毛出来，问桂花婶子要了块碎布头，将毽□□包上，然后和一小束翎毛一起，用细绳紧紧地缠起来，便得到了一个漂亮的鸡毛毽子。
小豆子拿到就高兴地玩起来，他人小，根本没法连续踢，可就算是踢一下掉一下，也笑得很开心。
许叶又把要给景泽安的那个也做好，才向桂花婶子提出要走，没想到桂花婶子硬是分了半只鸡给她。
“哎呀，我和小豆子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天也热了，容易坏！”
许叶无奈只好收下，所以今天晚上的主菜，就是这半只鸡了。
海蜇中午的时候也已经泡上，换了好几次水，为的就是洗去海蜇的咸味。剩下的工序也不算太繁琐，许叶将鸡剁成小块，倒了些酒和姜片腌上，然后去处理土豆。
土豆是镇上买的，每一个都有拳头大，许叶洗了两个，削皮，切块，泡在水里防止氧化，最后将一会要用到的葱姜蒜等辅料准备好，就可以开始做晚饭了。
淘米的时候，做完今天课业的景泽安走出来，许叶便将鸡毛毽子给了他。
景泽安拿着毽子无措地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
“喏，这样玩。”许叶看出他不会，就先将毽子拿过来，自己踢了几个给他看。
踢毽子嘛，多简单，许叶念初中的时候，学校的大课间活动每周都有一天，是踢毽子。
漂亮的翎毛在空中上下翻飞着，仿佛有引线牵着一般落回许叶的脚上，景泽安看了会，眼神便渐渐亮起来。
“拿着，小心点别摔着。”许叶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将毽子递给他。
景泽安摆好架势，将毽子轻轻一抛——
踢空了。
许叶飞快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身回了厨房，让他自己摸索，倒是景时玖看着景泽安笨拙地玩着毽子的样子，渐渐有了笑意。
许叶带来的影响，不仅是对他的，连小安，也似乎比前几世都要活泼一些。
厨房里“刺啦”一声，景时玖将喝完了水的杯子放到桌上，在踢毽子的声音和做菜的声音中，调息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世吃的精心了些，伤势好像减轻了一些，咳疾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厨房内，许叶将葱姜蒜爆炒至有香味，然后把腌制好的鸡块也倒进去翻炒。
鸡块在油温的作用下，表皮渐渐呈现出金黄的色泽，香气也不断地冒出来，许叶见样子差不多，才往里面加了些料酒、酱油还有糖，翻炒均匀。
鸡块染上诱人的色泽，切好的土豆也一并下锅翻炒，然后，便一同转移到了炉子上的砂锅里。
加水至没过食材表面，待煮开后，许叶便调小了炉子的火，慢慢炖着。
洗好的锅里又烧了水，将海蜇焯过之后，重新浸入凉水中，以保持爽脆的口感，接下来的时间，就只要等着饭和鸡烧好就行。
许叶洗了手，在景时玖身边坐下来，看着景泽安和毽子较劲。
他已经能连续踢上五六个了，鼻尖都冒了汗，还是不肯歇。
“谢谢。”景时玖突然转过脸，认真地说了一句。
许叶不明所以：“嗯？”
景时玖却没再回答，许叶也没再追问，以为他是在说方才碰到葛明强的事。
鸡肉的香味慢慢飘出来，景泽安也玩了小半个时辰，被景时玖带去先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过来吃饭。
桌上的凉拌海蜇模样倒是正常，但那盆土豆烧鸡，就稍显牵强了。
不过，叔侄俩已经见怪不怪了。
“明天后院的菠菜就可以收了，我给桂花婶子还有银月婆婆那里拿一些过去吧。”许叶看向石婆婆，见她点头，又继续说道：“这一茬种得挺多，我打算带一些到镇上去卖。”
“卖？”景时玖闻言，皱了下眉头。
“嗯，我一开始就打算要卖的，你看我们家又不出海，都没个进项，不能坐吃山空啊。”许叶认真地解释道。
景时玖本想说自己有钱，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许叶说得有理，他和景泽安，都是早晚要离开的人，半年后石婆婆和许叶的生活，还得靠他们自己。
离开吗……
想到这个，口中的饭也忽然失了滋味。
许叶没发觉景时玖突然的沉默，收拾了碗筷便回房休息了。
景时玖屋内。
贺东过来了一趟，向他汇报了帝京景时琪的动向。
“我们的人已经顺利进了吴家，成功获取了吴家三子的信任，赵闻安排了人悄悄护送戚老将军的孙子进京，约莫半月后能到。”
景时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捋顺接下来的安排，又交代了贺东一些新的事情。
“对了，明日她要去镇上，你在村口等着，就说是顺路，送她一程。”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许叶。
贺东点头退下，景时玖熄了灯，躺在床上思绪翻滚了许久，才渐渐入睡。
翌日。
第一回出摊，不知道行情如何，许叶便只收了地里三分之一的菠菜，装到篓子里，吃过早饭便出了门。
到村口的时候，意外见到了赶着牛车的贺东，还有几个村里的婶子。
“叶子，去镇上啊，来，一起！”玉芝婶子轻快地招呼道，许叶跟贺东道了谢，才爬上了牛车。
“哟，这么多菜，带到镇上去卖呢？”玉芝婶子看了眼她的篓子，问道。
“是啊，种得多，放着怕坏了。”许叶笑笑，回答道。
另外几个和许叶不太熟的婶子也探头看了看，轻声嘀咕起来。
许叶也不在意，对玉芝婶子道：“晚上我拿一点过来，你和银月婆婆烧着吃，味道挺好的。”
玉芝婶子笑开来：“哎呀，那我可有口福了，对了叶子，你这菠菜收了，地怎么办？”
“如果卖得好的话，我就再种一茬呗。”
玉芝婶子打开了话匣子，又问：“叶子，你家还有种子不？我也想在地里种一点试试，之前洒了点白菜种子，完全不会长啊！”
“我从前在书上瞧见过，这个菠菜啊，就适合在咱们海边这种盐分重的地里长，还能让土质变好呢！婶子要不这样，到时候我地里的菠菜出了苗，你挖一些过去种就成了。”
许叶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忽悠起来。
菠菜虽说耐盐碱，但对土质改善可没这么大的作用，主要靠的，还是许叶五行手套的能量。
但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带动近海村的人一起种植的，免得到了荒年，大家一起挨饿。
眼下玉芝婶子提出来，她便正好有了想法。
光靠种子不好想法子，她便决定在育苗结束后，往菠菜苗的土块里，加上一团稍微浓厚一些的土系能量，这样，玉芝婶子种到自家的地里后，汇入到原有的土质中，经过中和，整块地的土质，也就能得到改善了。
而将功劳都归功于菠菜的“奇特之处”，也能避免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毕竟，当初卖她种子的人可说了，菠菜种子也不好找。
“那感情好啊！”玉芝婶子拍了拍许叶的肩，面上的笑也更热情了些。
其他几个婶子面色犹疑，但均没开口。
等到了镇上，许叶和婶子们还有贺东告了别，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布一铺，菠菜一摆，就坐了下来。
“菠菜！新鲜的菠菜！好吃的菠菜！”许叶毫无心理负担地开了口，摊子前很快就有了人。
许是新鲜蔬菜少，许叶这么一大把水灵灵的菠菜一摆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她边上也有个蔬菜摊子，摆的是一些青菜、白菜还有土豆，和她的一比，外表上就略显逊色了。
许叶参考了青菜的定价，将菠菜用细草枝扎成手腕粗的小捆，过来买菜的姑娘婶子也都爽快，见许叶不还价，也都掏了钱。
毕竟，这菠菜看着，太新鲜了。
“小娘子，你这是从哪来运来的呀，保存得这么好？”边上摊子的主人终究忍不住，趁着没人便凑过来问道。
“不是运来的，我自个儿种的。”许叶将铜板仔细地放到荷包里，说道。
“种的？在哪种的啊？”
“地里啊，哎，婶子，你要多少？”许叶搪塞两句，见来了新的客人，便热情招呼起来。
隔壁摊主见她忙着，便也没有再问。
许叶带来的不多，摊子上很快就剩了一把菠菜，她左右看看，想着要是没人要，就带回去加餐算了。
正想着，摊子前突然停下来一个人，一个有些犹疑的声音响起。
“叶子？你怎么在这？”
许叶抬头，看到一个眉目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身旁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神色腼腆的男子。
许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