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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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气息随着粗重的喘息和话语洒在她的耳畔，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
瞳孔张大，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的手还停在了徐一涧的肩头，手上卸了力，虚搭着，没有再动。
不是她没有警惕心，实在是徐一涧刚才的话信息量太大。
恕她这会儿顾不上他们之间这并不太安全的距离和姿势，抬头注视这双淹没在黑暗中的眼睛。
酒店外围彩灯微照，只有那点幽暗的灯光发射出瞳眸深处，仿佛要烧灼她皮肤的热意。
一寸一寸，连同他自己把两人一并烧为灰烬。
这又何尝不是徐一涧曾经的心愿。
生不同寝，死同裘，对他而言，都是奢望。
他只是压抑地太久，突然间不再想克制下去。
徐一涧这两辈子，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过，从未感受过那样顺畅的呼吸。
不再是每时每刻都在压制他的魔咒。
哪怕是厌恶和驱赶他也都认下。
他要自己在姐姐心里的位置变上一变，他也不想再当一个撒娇卖乖的弟弟——
沈淼只能看见那双眼，泛着幽光。
这哪里是狗崽子，明明是一头暗中窥视已久的狼犬。
随后感觉到肩上的掣肘一松，连忙出声想要说话：“你……唔!”
刚想用力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又被掐住了腰肢。
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随着身体曲线凹下去的腰线，仿佛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沈淼被激得往后缩了缩，腰上一瞬间绷紧。
腰间的软肉最是碰不得，哪怕是她自己也很少这样触碰。
这已经越了她最后的底线，任何人被以绝对的力量控制住行动都会感到恐慌害怕。
沈淼虽然还不知慌张，却也没了更多的耐心。
就如之前贺兰均所说，她的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甚至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从中学起，她身边递情书的人就没有断过。
她都一一拒绝，毫不留情。
她也从不会给任何对她表露过这种心思的人一点点希望，更不会和那些人再有一丝交集。
她对这些人的爱意，没到厌恶的程度，却很心烦。
沈淼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都不太愿意和另一个人建立恋人这般的亲密关系。
其实知道了面前的“心怀不轨”，她第一反应却不是呵斥人离开，相反，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尴尬情绪。
还多了几分迟疑，她想顾忌这个小崽子的感受。
但她也知道，这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细细想来，那些对她表白，大喊喜欢甚至爱的人，有多了解她。
他们知道她内在的腐朽和暮气沉沉吗？
她总觉得，那些人无非就是“见色起意”更多些。
或许有人真的喜欢她吧，但又看到了她多少潜藏的秘密呢。
沈淼习惯把自己藏在温柔外壳中了，伪装到最后，甚至自己都有些迷失其中。
忘记了，自己是怎样乖戾和冷血的存在。
心中最后的犹豫被压了下去，强行忽视。
动了动被抓住的手腕，猛地抽脱出来。
明明是被动的状态，却丝毫不惧。
她平生最忌讳被他人束缚，这辈子好不容易逃脱了责任的牢笼。
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就更加厌恶这样被禁锢。
抬手一个巴掌，重重扇在徐一涧的脸上。
啪的一声
在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瞬间出现的红痕。
打完之后，手并未撤下，反而一转刚才的狠厉，开始温柔地揉起那掌中已经有些红肿的脸颊。
接连的行为的转变，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被打的人却毫无反应，把脸往那给人痛苦亦给人温暖的手心凑过去，甚至舒服地眯了眯眼。
病态的依恋——
徐一涧这时显然已经陷入了魔障，重新攥着那只手。
“疼吗？”
关心的询问，听不出一点虚假情意，他是真的在担心她的手会疼。
太荒诞了，本来因为那一巴掌，心中就隐隐不安。
这下子更是被无限放大。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通这个小崽子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倘若她早点意识到，一定会把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可沈淼不知道的是，他们早已是超越了寻常的亲密，起码她对徐一涧那么特殊。
而徐一涧，两辈子的执念，又怎么让之消散。
哪里是她误导小孩子，明明是自己一步一步靠近这个温柔的陷阱。
她这么沉默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始终一动不动，耐着性子，显然是要和她僵持到底。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就是有些惋惜，今天这层窗户纸一破，再见面只能是路人了。
不，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所以？”嗤笑一声，抛开顾忌之后，无非是她对待所有追求者的态度，“你是指望些什么？”
轻蔑的语气，仿佛在嘲笑痴心妄想。
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拒绝之后，还能继续追求。
毕竟人都是要脸的，这样告白失败的经历甚至可以说是羞辱。
全然放开的沈淼，无情到了极点。
她知道怎么样才能戳中人最在意的地方，哪怕这样的行为其实并不能算是正确。
尝试动了动，被抓着的手并没有太被限制。
于是，甚至没在意手腕还被温热的触感包裹，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顺利。
她的手撑在面前人的肩上，用力一推。
徐一涧往后踉跄几步，勉强站稳，显然也是没想到突然这样强硬。
只听到黑暗中，短短几句有如刀割斧劈，伤得血肉模糊。
“滚出去!”
“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消失，我就当你喝醉了。”
其实，意料之中的拒绝，甚至是这样的态度，他在说出那些话之前都有设想过。
只是，哪怕心里演练过了千百遍，依旧会难过。
坦白的时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心和秘密交到了别人的手中。
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接受并且尊重，更没有力气去阻止被扔在地上的命运。
自嘲般的苦笑，掩饰不住已经被分割地七零八落的心脏。
血液随着呼吸，把痛苦带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的状况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以为，会有一点可以转圜的余地。
起码不该是这样被厌恶一般的被无视，被驱逐。
原来靠近一步，会是被拒之门外的下场。
哪怕这样也没有多后悔，也没有听话地立刻离开。
进不得，那就暂时后退半步，至少，要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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